“是。”穆知玖痛快得应声。

    “可以细说吗？”听她说话有时是一种享受。

    “细说我谈不上，有几个问题，倒是可以讨论一下。”

    穆知玖其实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除在在亲人的面前，故意放飞自我外，在那别院，她可以一成一整天不说话。可面对这人，有时却不得不多说。

    “第一，她为报恩，远走他乡，请问是父母的生养之恩大，还是救命之恩大，是的，也许那时她的父母双亡了，或是已报了生养之恩了，可这种放弃自我，盲目报恩的方式，我并不赞同。”

    一个人报恩可以，首先得考虑自己的回报别人需不需要，若是成为了一种负担，还不如不报。秦云开点点头，这种说法他赞同。

    “其二，生老病死，不是凡人可以左右的，于其去求那些不存在的神啊，鬼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难道不是帮对方达成未完成的心愿来得更实在？”

    穆知玖的话音刚落，秦云开的手便抖了一下，玖儿的各方面又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他自己与秦青便是如此，秦青对自己有恩。

    这恩他会报，而报的方法，在做好自己的前提下，去实现他的愿望，否则对不起他恓性自己一场，也对不起自己这得来不易的一次机会。

    若不能帮秦青获得自由，去转世投胎，他也不会自怨自艾，去祈求什么，原因很简单，违背了秦青的初衷，才是对他的恩情最大的抹杀。

    “敬玖儿。”这世上能懂他的，估计也只有她了。穆知玖还只是以为，他只是单纯得赞同她的想法，举起茶杯与他饮。

    “若是玖儿，玖儿会如何去做？”见她没往下说，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我嘛，没这个可能。”穆知玖放下书，估计路上是用不着了。

    “玖儿是说……”这话有点意思。

    “我的意思是等量代换，换不来时，不欠别人的人情，也不让别人欠我的人情。”人情债最难还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更有体会。

    “那是因为玖儿有这个能力。”秦云开感叹。

    “不，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能力，卡萨也有。”她的能力也许是大了些，却不代表就会比别人特殊。“若她换一种报恩的方式，效果不会比这种差，也许不会让人记住她的名字，却更能报了那个所谓的恩情。”

    “噢，如何做？”小女人的思路与别人不同，倒是看看，这回又是什么。

    “那人救她，是因为拥有一份善意，若她把这份善意发扬光大，岂不更好，又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穆知玖边喝水，边不在意得说。

    “做些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事，除了哗众取宠，我想不出别的来，不过……”穆知玖想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什么？”秦云开对她没说完的话更感兴趣。

    “不过，若是那人真的值得，你豁上命去拼一把，也不是不行的。”她前世明知那群人很难对付，也知自己能力不足，可为了那个恩情，她还是毅然决定去了，幸好她成功了。

    当然那是存在十分之一可能实现的前提下，才会让她去付出百分之九十的努力，不由苦笑。“说起来，我的观点还是太过偏颇了。”

    “玖儿并没有，在我们讨论的这件事上没有。”她的神情有些让秦云开不喜，却不知如何打探，只得继续刚才的话题。

    “也许吧。”穆知玖却对这个话题没了讨论的兴趣。

    正当两人沉默下来时，马车停了，他们的目的地到了。“夫人。”玲儿欢快的声音传来，让马车里的气氛也一松。

    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得都放下了，秦云开先下来。“三公子。”已聚过来的人行礼。

    掀开车帘，秦云开亲自扶穆知玖下车。“三夫人。”主子们的感情好，没人不高兴。

    “见过三公子，三夫人。”早早便来了的顾氏夫妻，也走了过来。

    “我要的东西可带来了？”对这两人，穆知玖可不知客气是什么。

    “夫人，带来了。”莫言好久没见到自家小姐了，丢开自己的夫君上前，亲自照顾穆知玖，顾平承不乐意，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三公子。”女人们走到一块了，男人们自然也有话题。

    “你的伤……”他们没上门探望过，是玖公子不让，不让去定有她的道理，如今见了面，不问候一声就不对了。

    “无碍了。”秦云开还是那副模样。

    这里的视野开阔，来玩的人不少，有些谱不得不摆，顾平承也知道，面上工夫做得也到位，便也不多说，引着人往他们早就布置好的地方去。

    “你带的东西到是齐全。”一到地方，秦云开惊叹了一句。只见那块不太显眼的地方，已摆好了桌椅，不是家中笨重的那咱，是可折叠的，在德裕商行他是见过的。

    桌椅的上方，还撑着两把巨大的伞，又不怕被晒着，也不怕摭挡了眼前的风景，更别那些已摆放好的水果了。

    “是夫人安排得好。”顾平承不敢居功。

    “是吗？”这人是个有眼力见的，怕是有加了不少东西，正好给他德裕做宣传吧，玖儿的性子随意，如此大的阵仗怕是没想过要。

    “三公子英明。”自个的一点小心思被看破了，顾平承也不尴尬，他是商人，谋的就是利，再说了，他们家语儿也是赞同的，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秦云开没再理会，而是去寻自家的小人儿，见她正站在一样奇怪的东西面前，仔细打量。“玖儿，这是……”走近一看，确实是没见过的。

    “不错，倒有那么个意思。”穆知玖没顾上同他说话，这句是对莫言说的。

    “夫人，这东西怎么用啊？”几个丫头没问，秦五开了口，他可是一直担着心呢，他们这厨该如何下。

    “别急，一会就教你们。”穆知玖边说边去看秦云开，她有些忽略掉他了。

    秦云开点头笑了笑，表示没关系，自己人在一块没那么些讲究，见都围了过来，穆知玖也就不管时辰的早晚了，开始指挥着人把炭火点起来。

    等热度到了她要的程度，上手开始烤第一支肉串，这时秦三与秦五才知道，昨个他们削了那么多竹签是做什么用的。

    同主子在外露宿之时，也是打过野味，就是这么烧着吃的，却没这么讲究，又是刷油的，又是上调料的，还有串得这么精细的。

    用的还是暗火，看着不错，就是不知这味道如何，反正他们在户外时，也就是那样，混个温饱。随着香味的飘散，他们发现他们的担心很是多余，这段时间在主母身边，伙食就没差过。若不是他们勤加练功，估计还要胖个四五斤。

    穆知玖第一把烤了十支肉串，十支青菜，青菜容易熟，先分给他们吃了，见都十分惊奇与满足，便知手艺还没丢。

    很快十支肉串也好了，再次分发了下去，又是一片赞叹，刚想再取出来些烤，一只竹签递到了嘴边，是那第十支肉串，抬眼看递来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你尝尝，我来。”见她不好意思张嘴，秦云开主动请缨。

    “好。”穆知玖乐得让位，在她的指挥下，秦云开也将东西烤熟了，味道是差了点，可也是相当不错了

    见主子们都动了手，当属下的自然不能光吃不做了，首先上手的是柳儿，她对厨艺的天份极高，很多菜肴穆知玖讲一遍，便会做了，复杂的，看一遍也八九不离十了，何况这还学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