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马山脉

    魔界西北角

    牛马村

    赵四有点目瞪口呆。他看见了什么？

    满桌的美食？我饿出幻觉了？

    “算了，总不能当个饿死鬼。”他决定把老本吃回来。

    村长屋

    “你这小兔崽子从哪弄回来个人族？这可是稀罕货。”村长一边洗着灵米，一边对着那个把赵四带回来的牛马魔说道。

    此时快到响午，抓紧做饭，免得老婆子回来又要挑他的事。

    牛大马也不慌不忙，慢慢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待他讲完，村长也生好了火，放好了锅，煮上了米。他正在思考今天吃什么呢。

    “嘿嘿，你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人族，那可是宝贝。不过，你这脑子不愧是小时候被门夹过啊。他一个男的，怎么能自己孕育后代呢？这点基础常识都不懂，真是给我们牛家丢脸。”

    村长一身修为已经可以化形，两米身高，头上两支牛魔角。反观牛大马，三米来高，牛头马面，衣着暴露，只穿了一条粗布制成的大裤衩。

    牛大马随便躺在椅子上，桌上的水果也是毫不客气。

    咬了一口苹果，模糊不清地解释道，“嘿嘿，爷爷，我从小不爱读书，典籍啥玩意儿的看着太麻烦。话说，那人族，我们村要是把他贡献上去，会不会得到上面的赏赐啊？”

    魔界水果，因为久经灵气滋养，个头也是很大，如此行径，倒也不显怪异。

    “待会老婆子就要从山上回来了，到时候让她打听打听。这个人族的问题，可不是小事，处理不好，村子都会被踏平。”

    村长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菜刀，他正在处理土豆。准备做老伴最爱吃的土豆烧肉。

    魔界之中还没有那么先进的铸铁工艺，毕竟削皮这种事需要削皮刀？只要你想，灵力什么做不到？

    哦，用村长的话来说，这做饭什么都亲自动手的话，那会有爱的力量。

    虽然某个女人，每次都会红着脸骂他老不羞，但，好像也挺受用的。

    “有这么严重嘛？”牛大马不以为然，这可是大功一件。

    “呵呵，”老村长手中未停，熟练的处理猪肉。

    “让你娶老王家女儿你也不愿意，那女娃虽然尖酸刻薄一点，但是人家脑子聪明啊。你这小崽子，每天这么鲁莽行事，迟早给自己带来大祸。”

    牛大马爹妈死的早，这是村长最后的血脉，他的孙子。

    “切，王家那丫头两面三刀的，相处起来实在是累。”

    牛大马有些累了，赶了个通宵才回来，躺在一旁石质长椅上，准备休息一会。

    “你奶奶还有一炷香就回来了，看到你响午睡觉，指不定要揍你不可。”村长又再准备蔬菜，土豆烧肉已经下锅炖煮了。

    牛大马像是没听见似的。

    老村长摇了摇头，“那人类是你带回来的，对吧？”不等牛大马回答，老者继续道“一个人族对魔界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杀了也好，圈养也罢。但是，这是一个信号啊！这代表，这人族有着能来魔界的方法。”

    牛大马不再装睡，接着道，“我魔族能回缥缈大陆了？”

    老村长解开围裙，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来到桌边，那有一支大烟。

    “你这小子，你妈的机敏是一点都没继承到啊。”

    老村长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

    “那，这……”牛大马忽然想到了，如果魔族能回到缥缈大陆，那，整个魔界恐怕都要为了那人族抢破脑袋啊。

    毕竟，谁也不想这种秘密落在他人手中。

    老村长不过吸了几口，连忙熄灭火星，把大烟藏了起来。

    “别想那么多，把那人族带过来。”

    牛大马一改笑容，面色凝重，这人族成了快烫手山芋啊。

    隔壁屋

    一桌子美食已经被赵四吃干抹尽，打个嗝，“奶奶的，死也值了。”

    牛大马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赵四瞬间汗毛树立，“别别，别，我不想死……呜呜呜，我还没活够……”

    村长屋

    村长老伴已经回来了，竟然是个人族四十岁少妇模样，进屋第一件事，检查。

    一人两魔站成一排，这美妇人仔细地闻了闻每个人身上的气味。

    她并没有闻出来什么异味，“午饭做好了没？”

    老村长抬头挺胸，高举右手，“报告，已经做完！荤菜：土豆烧肉，素菜：拌黄瓜，清炒生菜，汤是丝瓜肉丝汤。”

    “饭呢？”美妇不停地绕着三人一圈又一圈。

    “报告，十年灵米，镇上十五年灵米卖完了！”

    赵四看着如此怪异一幕，着是他见了不少世面，也觉得有趣。实在憋不住嘴角，笑出声来。

    “呵呵……”美妇的下一步动作好像被夫妻多年的老村长预判到了，他直接把妇人抱在怀里。

    赵四还再憋，还再忍，不能笑，不能笑，想一想悲伤的事情。

    只见那美妇人趴在老村长的胸口，失声大哭，“你这老不死的，呜呜呜……我嫁到你这破村子，这么多年，给你们牛家做牛做马，到了如今，一口饭都吃不上。呜呜呜……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都陪你这个老不死走过来了……我知道了，儿子走了后，你这老不死的对我就没以前那么好了……你说，呜呜呜……你是不是看上谁家寡妇了……”

    妇人一边痛哭，一边掐着老村长的胸口。

    “别别别，夫人啊夫人，话可不能乱讲，老头子我怎么对你，你还不清楚嘛……”老村长也是习惯了，温声细语。

    “你什么意思，”美妇人抬头看着老村长，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是说我，胡搅蛮缠喽？你说我丑喽？你说我不讲理喽？”

    老村长无奈，脸上不敢有一丝不悦，“别别别，夫人，这样，您今天就勉为其难地先吃着十年灵米，明天哦，不，下午我再去镇上一趟。晚饭，晚饭我们就吃十五年份的灵米，好不好，别哭了，外人看着呢。”

    “哼，”美妇人点到为止，“你说的哦……”

    “嗯嗯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老头真挚的眼神，美妇人扬了扬脖子，“坐吧。”

    “好嘞，”老村长知道，这是放过他了，把椅子从桌下抽了出来，他可不敢先坐。“夫人，您坐，您先坐。”

    “哼……”美妇人洗了个手，坐在椅子上。

    老村长把菜从锅里盛了出来，又打了一碗米饭。

    待美妇人开始动筷子后，连忙朝孙子使了个眼色。

    “等等。”美妇人吃了口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停下了筷子，“小兔崽子先别上桌，站那，把从哪拐来个人族的经过说个清楚再吃饭。”

    村长大人表示爱莫能助，他也饿了，打了拿个大碗，打了一大碗米饭，坐在妇人身边。

    牛大马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无奈地讲起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期间，被喊停了不知多少次。

    终于，讲完了。

    “嗯，我大概清楚了。这人族没有修为，栓条链子，关在柴房，明天寨子早会，我把他带上山。”

    妇人起身，伸了个大懒腰，捂着嘴巴，“嗷呜……好困，我去睡个午觉。”

    放下筷子，朝屋内走去。

    牛大马如释重负，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来到桌前，傻眼了。

    碟中空空如也，米也吃完了。

    故意的！奶奶的。

    “你这臭小子，在心里说说得了，可别被你奶奶听见。”

    老村长从身后拿出来一盆饭菜，“我偷偷藏的，抓紧吃，一起洗了。”

    牛大马弯着腰，抱了抱老头，“还是爷爷对我好。”

    屋内立马传来美妇人的声音，“我就对你不好了，是吧？”

    老村长笑着摇了摇头，“抓紧吃吧。”

    牛大马无语，低头风云残卷。

    赵四被关在了柴房，身上的铁链限制着他的活动范围。

    语言的不通导致他根本无法听懂这三头魔，哦，一头魔，两个“人”在说什么。

    当然，他还是能看得懂事情经过的，不由得感叹，“这是魔族，魔界？”

    比人还像人嘛。

    “也不知道朱老板怎么样了，应该，也来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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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平原，靠着灵马山脉，也是一处资源贫瘠之地。

    顾焕珺骑着被驯服的魔马，正在平原上疾驰。

    罗盘上并不能显示距离，只能知道大概方位，没想到，这魔界这么大。她已经在平原上奔驰一周了，距离罗盘上红点的位置还有十分之一。

    那个红点好像也在朝她而来，因为她在休息的时候，那个红点距离也离她更近了。

    到底是谁呢？

    ……

    觳觫实在跑不动了，已经突破天人境的她，日夜兼程。只是这罗盘太坑了，看起来很近，没想到这么远。

    今天已经是她从风魔城出来的第八天了。

    找了一处小山坡，背对着风口，挖了几个地瓜，随身的打火石点燃了一些枯木。

    躺在大石头上，树梢刚好挡去了令人烦躁的阳光。

    “刚苏醒没几天，我就跑这来受这罪。”觳觫枕着胳膊，等待着地瓜的成熟。

    灵气已经干涸的她，也没有力气去加快食物的成熟了。她想睡个午觉。

    希望没有人来打扰她吧。

    ……

    也许真的累了，觳觫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嗷呜，真舒服……”觳觫坐了起来，甩了甩没有知觉的胳膊，扭了扭腰。

    扭头一看，已经熄灭的火堆前竟然蹲着一个光头！

    最可气的是，那个光头正在吃她的地瓜！香喷喷的烤地瓜！

    觳觫咽了咽口水，“你这天杀的秃驴！”

    拿起大砍刀，上去直奔要害。

    “嗯？”觳觫歪着头，她的大刀被这死秃驴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最可气的是，右手还在吃她的地瓜！

    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这一幕惹怒了觳觫，“老娘废了大半天劲找点吃的，被你这死秃驴吃了！老娘一刀砍死你！”

    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刃从秃驴手中“拔”了出来，心中一惊，深知不敌，刚准备跑路。

    她虽然咋咋呼呼，一根筋，但是，可不代表她傻！

    这人一定是绝世高手啊！

    没踏出几步，就被困在原地，仿佛有道空气墙封禁了她的四周，只留下勉强站立的活动区域，觳觫翻个白眼，微笑地转过身，把长刀插在地上。

    “大师！您先吃，您吃！就当晚辈孝敬给您的！”觳觫笑着，刚才谁想把人家一刀砍成两半的来着？谁啊？不知道啊？

    那秃驴站了起来，嘴边还有一点地瓜泥。

    舔了舔嘴唇，毫无大师风范，“女施主，小僧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大师说笑了，晚辈只不过刚晋升天人，刚来魔界，不曾见过大师啊，您与我理应没有任何交集才对。等候我？不不不，您一定是等错人了！”

    觳觫拜了又拜，“我是人族啊，您一定是一方魔族巨擘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

    随机应变应该是必修课，武帝培养的是精英刺客，而不是死士。

    秃驴面带微笑，“女施主，不必如此，小僧与施主有缘，既然有缘那我也就送施主一道机缘。”

    觳觫总觉得那笑意是多么恶寒，“不用，不用，您放我走，什么机缘，都是您的。”

    他不会让我去哪里当个探路的炮灰吧，武侠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觳觫瞎想着。

    “施主，”秃驴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还有两日，另一位有缘人就要来了，等你二人齐聚，我就带你们去寻机缘。”

    觳觫心中一动，这老头还会算卦占星不成，两日后，正好是罗盘上那个红点能和她汇合的日子。

    没办法，觳觫只得认命。

    她恢复了自由，没想着逃跑，她知道自己跑不掉，那也就没必要惹怒这秃驴了。

    二人在这山坡下带了两日。

    每天早上老秃驴都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点野味和……地瓜？

    野味滋滋冒油，老秃驴看着流口水，觳觫递了块山羊腿，谁知那老秃驴面色难堪，直呼自己是素食主义者。

    那你还盯着老娘吃肉，口是心非的老东西。

    这两日，那秃驴只是吃地瓜，睡觉，每日睡觉前还诵读几句听不懂的经文。

    终于到了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