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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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不舍—是眷恋我吗

    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没有这样完整叫过她名字,沈沭有些愣的紧张。

    “东西不要了?”

    申怀赎一行人上了电梯,走出来后面跟着的西装革履正和他攀谈着,单手提着那些大包小包朝着沈沭。

    瞬时都朝向沈沭,身边的人士微妙的看着她。

    “呀!”她把购物袋都落了。

    在进门前看了眼申怀赎朝走廊去的背影,他大概还要工作。

    今夜过的很开心,她洗完澡在床上晃着腿。拿起手机看到申怀赎的手机号码,这次的信息并没有很犹豫。

    “多谢了,今晚还要工作啊。”

    她没有抱很大希望,试探性看看,说不定这不是他用的私人号码之一。

    “恩。”

    迅速响起一声讯息,沈沭开心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再发一句时,等了许久也没回音,她有点疲倦。

    倒头睡去。

    …

    黑色的巨大瀑布里悬着数不清的白点,这些白点慢慢向中心靠拢连成一条勾线。

    再汇聚成银白色的月光,那一方世界就像水面,倒映的繁华都是都市的欲望,有多少人被没在里。

    沈沭在梦里想起来了自己的公寓,附近只有四五户人家,再远就是要跨过一小段湖。

    草坪上一到夜晚就没了小孩的身影。她端着咖啡坐在阁楼的窗前,凉风吹过的,是一片的宁静。

    突得画面一转,她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人踏上那片草坪,往这边的方向走来。

    她猛地关上窗,但那团身影却在挪动着,她感到颤栗,萤光般的夜色就灰暗阴郁起来。

    她往床边跑去,却被地上的什么绊倒。

    “啊—”

    她向后倾去,陷入了一阵晕眩不止的黑暗,那个巨大的无底洞随岁月的光年而来,吞噬着她的情绪。

    迷糊中睁开了眼,才有了刺痛感从脑门传来,她撞上了床边的台灯,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半个身子覆在了地上。

    房间里很安静,窗帘是拉着的,那种梦里的不安让她郁闷,胸口沉的很。闷得使她打开门,一阵凉风呼进来,大厅的灯亮着,走廊无人。

    她转身回到床沿,打开手机一看,申怀赎在凌晨两点回了她一条消息,一个句号。

    那是她们在南京的时候,沈沭讨论如果一个不常用社交软件的人,他是怎样回复别人的。

    会用一个句号,沈沭以为她在开玩笑,事实上跟普通人一样。

    但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惜字如金的人。她撑着眼皮敲出了几个字:在吗?在的话回个句号

    距离上一条回复刚过半小时,商人的会议还真是晚啊。

    “叮咚”一声,她整个人提了番精神。

    她几乎是瞪大了眼睛。

    “不睡?”对面发来。

    她鬼使神差地回复:做噩梦了。

    “房间不舒服?”

    过了五分钟,依旧是一声叮咚。

    “不是,不过你可以亲自来检查下。”

    沈沭半开玩笑的说着,她盯向房间的帘子后面,总感觉难受。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越想越害怕,过了一会儿,她语气软得像被射了一针的兔子。

    “我可能无法入眠,我找不到房间的灯在哪…”

    她抱着膝盖,“你能过来吗,让我知道外面有人就行。”

    打出了这几个字,她的心跳也起伏的很快。

    五分钟,十分钟…

    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变化着,发呆着。又趴在了床尾,又蹲了下来,总觉整个人不舒服。再次上床准备睡觉。

    却听到走廊有几声轻飘耳熟的脚步声。多少次当她翻身都能听到那脚步声,在一点点靠近,是平稳而令人舒心的声音。

    她趴在床尾,低头看见门外有一双黑色的鞋尖。借着微弱的光她能看清,当那东西侧着或挪动,能看清鞋身是一双皮鞋。

    隔着门吹进了几丝断断续续的烟草气息,她迅速拿起手机。

    “是你吗?”

    飞快的打出这几个字后,那双鞋的主人仍只站在那,没有要进来或离开的动作。

    “是你就回个句号。”

    没有回应,但沈沭能感觉到就是他,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人斜靠或插着口袋站在那。

    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眼睛酸涩不止,趴在枕头上看着那底下透进来的白光变得微弱。

    …

    次日,沈沭起来的时候放空不已,她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发现昨夜的消息仍然停留在那。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有很多疑问随着女助理的到来而断片。

    她在房间用完早餐,在护肤品洗漱具那一应齐全的梳洗间敷着面膜,舒舒服服过了一个早上。

    女助理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桌子上摆了一盒礼品袋子。

    “这是您的吧,我早上看到,还在房间门口,就帮您提进来了。”

    “这是什么?”

    “特产的海螺,听说是近期捕捞上来刚处理完的新鲜一批,昨日的一位社长先生送完给申先生的,他不是说要给您送去吗?”

    “有吗,我不知道哎”她看着那袋黄色和风装盒袋,上面有只海螺图案。

    这玩意和国内吃着的看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那可能是您睡着了,我路过时刚好看见他,说那算了,就放门口了。”

    “后来和几位先生交谈甚晚,到凌晨突然结束了,我瞧见他往您房间去了,以为要给您提进去呢。”

    看来他来了两次,沈沭点头

    “是这样啊。”

    她想起昨晚捂着被子,不知什么时候黑暗中感到亮起了一片舒适的暗光。

    “有人进我房间吗,我瞧着浴室的灯开着。”

    “先生让把浴室的总闸开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

    这真是太丢人了,他们认识不过多久,她自认为受宠若惊地感受着说不清的地主之谊。

    当她一时兴起的答应之后,看似合情合理却让一切都不自然了,这种暧昧的消息看起来是像邀请他进屋一般。

    在半晌之后的手机上响起了一条短信,她有些惊喜,是自己没有发现的流连于被动起伏的心情间。

    是一张地图,她放大来看,有一个小船的标志。今天她没有人带,只有出门时一辆车送她到了附近的邻市,在一个小镇上,她自己搭地铁前去。

    似乎是一种默契,他没有说过,她也不需要刻意去懂,就这样适时享受着被安排的旅行。当她跑向山坡的草地上时,望见远处湖眼里的那个黑影。

    “嘿!”她抬头,确实费了小精力才到了这里。

    远处的人单手在裤兜里,于身旁戴斗笠的农人交谈着,听到一声,后背有些晃动,但只是侧了个头,烟头不断冒着烟。

    真是的,他明明都听到了还不跟她打招呼,但就算有些距离,她能看清他。

    不知怎么,一路小跑过去时,胸前不停的跳动,在那一刻,她好像能听到风的声音,捉住风的模样,一切都是温柔的,如果能一直汇聚在这入夏日般舒适的秋天便好了。

    正冲向那个充满神秘的黑色背影,就像闯进一个具有魔力的世界。

    待她走进了,那人却往前走去了,她又得跑几步,直到湖边。

    “你—”

    她定住,申怀赎已经把外套脱下,剩了件薄衫,对方站上木板,老伯将船只慢慢用勾绳挪了过来。

    申怀赎踩了上去,水面一阵涟漪。

    “上来。”

    他发话,于是沈沭跳了上去。

    船开始发火,缓缓开动起来,转开面上一圈圈水花,有小鱼群浮现。

    “这里好漂亮。”她感叹。

    方才还在附近看到了羊群,往远了看还有一片小山,樱花飘在山脚底,吹到湖面上,好看极了。仔细看仿佛是被围着禁锢起来的山水罢了。

    “昨晚是你吧。”

    沈沭看向玩弄手里的打火机的对方。

    “恩?”

    “昨晚在门前的是你吧?”她确定的说着。

    “哎呀我就是…睡眠可能到这有些没缓好,加上昨晚灯找不到失眠了,看你还在忙就发了两句。”

    他也够老实的,说站那就站那了。

    “沈小姐,我想问在你眼里我是多懒的人。”他无语的说着,“只会发句号?我没有社交障碍症。”

    沈沭语塞,还真有她这样把玩笑当真的话,真想敲自己脑袋,出糗的移开了话题。

    “啊哈,今天怎么租了条船。”

    “看看你们这类人除了透过人性的眼睛视角,眼中的风景有没有不一样。”

    “拜托,学心理也不过是个专业课程罢了,或是出于爱好或是修于学业。”

    “再说了什么叫这类人…你以前不也是我们这类人里吗?”

    沈沭提起他曾是教授,那么也算是同行,只不过他很少言谈。

    “所以我趁早转行了。”

    或者说,他从来没投身于那一世界里,只是转换了一个角色,就像他多面的世界,你永远也不知道他重叠了几个,更是他其中扮演路过的某个角色。

    这是多年后沈沭真正感悟到的,关于申怀赎这个人的一切。他总是充斥着神秘,魅力,和背负整个欲望深渊却又显声色。

    她让沈沭将四分之三的爱和恨都执着在他身上,以至于她痛苦的不能去想起真正的善良。沈沭是自卑的,在那层优秀的外表皮壳下,是一架弱小的身躯。她很久都无法分清申怀赎究竟是缝合了她还是再次撕开了那层。

    遇见申怀赎这件事,不止是一个过程,是整个她们相知的短短一瞬而已。

    “我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南京了。”

    沈沭试图在速度较稳时用挑子拨动水面上的小石头,她用余光探索了一下对方。

    申怀赎闭着眼遐思着,她又低下头去发呆。

    “终于,你的话,就算以后做不成医生之类无趣的职业,至少也可以发扬一下咖啡技术。”

    她忽略了对方抛出的调侃之意,“我回国和慧子打打招呼就又要走了,学业还等我完成,其实我在南京的工作也很复杂,需要很多收尾…”

    略过他损人的话题,甚至第一次主动交谈自己在南京的事宜,似是强烈渴望对方要关注自己一些什么。

    “我对你的私人安排没有兴趣。”

    哪知这个人又无趣的丢下一句。

    “你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接触我的私人空间吗?”

    “有吗?”

    “难道不是吗”

    沈沭道:“安排我的行程,了解我的背景,和我在这里聊天。”

    “那不过是精神上的初步接触,这种爱好或是某种关系基础上的交流,不算私人。”

    他玩弄打火机,火光在白天只有微红的一小团,拇指按灭又转动轮滚。

    “你管那叫精神交流?”沈沭总是对他的言行和认知感到新奇。

    “那才是最快活的,私人空间是你自己隐藏或想享受和自己对话的过程。”他的声音总是富有磁性。

    “我倒没有什么,我的私人深处感很低。”

    “你有。”

    对面带着一种窥探过的肯定语气,又随着喉咙的缓动而气息轻散。

    沈沭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有。”她撇嘴。

    “知道就是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事?”

    本以为他会说随时随地或某一刻发生的事之类的话。

    “在南京的时候。”申怀赎缓缓道。

    她一时有些疑惑,但她更应该反思自己,为什么随随便便的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发现自己的细微之处。她谈吐的时候,倒咖啡的时候,亦或者对他做催眠或按摩治疗解压时反被解压的时候。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窥探我的里里外外。”她有些微怒,不知是佯装还是怎的。

    对方挑眉。“这不算,你没有吗?”

    “我没有,至少对你只是一种…”她想不到词语。

    “精神上的了解,没错。”她点头,就像他说的那样。

    “哦?出自怎样的一种了解?”

    出自…

    沈沭不想再接这个话题了,出自迷恋,尽管她的内心焦灼地喷涌着什么。

    …

    不管怎样,当她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就像每天早上出发时一样,面无表情。她似乎可以理解对面的生活方式。

    踩着长筒靴在泥地里抓小八爪鱼。

    “看!”她跟着老师傅砸了好久的锄头。

    申怀赎躺在椅子上,或许是他的皮鞋不该触碰肮脏,瞥了一眼沈沭就继续眯眼。

    仿佛一个高傲的灵魂。但这个灵魂却带着她接触真正的向往。这种向往和在大学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但她很难得到向往的生活。

    “如果你待在那四年不是为了得到想要的,那毫无用处。”

    不用凌晨起床,即使九点伸个懒腰也能在海滩前看到水岸边紫金的光辉,日落时在农家的民宿里吃热腾的饭而不是速食。

    申怀赎坐在他对面,依然是诱人沉迷的面貌,他的电话有时响个不停,有时安静的像一块石头,后者常常是和她待在一起时。

    他无形中教会了她什么是欲望,如何不动声色的得到那东西。

    隔壁游动面包车子下来的马戏团和舞女在屋子的光线下十分优美,耳边是几丝嘈杂的交谈声和酒杯的碰撞,民谣乐器绕侧。

    一连几日都去订制一套属于她的和服。

    “姑娘的脸蛋真是漂亮,腰身也格外细致,是城里的艺人吗。”量身的优雅妇人不吝啬赞美之词。

    “谢谢。”她用蹩脚的方言回应道:“不是呢。”

    “这段时间许多模特小姐都会搭电车回乡来看大祝祭。”

    她开始兴致高昂的挑选着款式,后来有些漫不经心。那个人应该坐在屏风后看报纸吧,或是站在某个地方抽烟了。

    “怎么样?”

    可惜申怀赎却对她穿和服这件事多加打击。

    “你打算穿这个去凑热闹吗,更不像个旅游小姐了。”

    他毫不留情。

    沈沭嘟嘴不满,他认为她不懂发挥自己的优势,又笨拙的显得自己平平无奇。

    “好像又掉了。”

    烟花璀璨的夜晚下,夜市灯笼高高顶在寺梯口,沈沭侧着身子,够不着那根垂落在臀后的束带。

    “去换便装吧。”

    他那么说着,手却迅速得抬起,替她扯过去。

    “噢,谢谢。”她愣了一下,两人离得很近,就像是普通的情侣在整理衣服。

    其实沈沭很享受这份感觉,她晚上在房间照落地镜时,摸着自己的腰身,自己从高中起就没有过被男士接触的事情。但其实申怀赎可以帮她把东西塞进去,系系紧,真是的。

    “在未获得你默许前,我不会开启任何过于亲密的接触。”

    这是他的回答,不知为什么,他认为并给予女性基本的尊重。

    他怎么认为沈沭会讨厌接触,不过没错,她是的,但从头到尾对申怀赎却出奇的没有,就像对成明一样。

    她整理和服,将它置进漂亮的盒子,这是不菲的,对于她自己而言更是。

    她最后摸了摸那片带子。

    突然的,她被几丝令人晕厥的气味冲上,一些令人恶心的,令她头皮发麻的回忆涌来。

    这不是衣服上的香水,但这香水的陌生会令她联想到另外的气味,继而厌恶到窒息。

    她对着镜子触摸自己的脸。抚上额头,撩起碎发里一条细小到无法令人注意的红印。

    她莫名的低落,还是不要触碰的好,今晚得赶紧睡觉了。

    翻来覆去她的心底却像什么在催促着她,待到一条短信声突然响起。

    是来自跨海的一头。

    “旅行得还开心吗?”

    她以为是慧子,但署名是吴sir。待她转到社交软件上,慧子也给她发了消息。

    第二天她和申怀赎依旧面对面的吃饭。

    “我再过两天就回国。”

    沈沭抬头道。

    本来说半个月,但国内待落尾的案件听取收尾讨论工作加快了。

    对方没有出声,她也就随后转移了话题。

    可以说申怀赎一直没有在意这件事,就像她们之间莫名却很少觉得尴尬的关系一样,如今沈沭却在意起来了。

    因为她也很少把两人的关系当回事,她至今仍觉得是自然的,她开始整理行李,并且连夜再联系国内收取了一些事务加之最后的处理。

    但其实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打开电脑看看国内的天气,一直停留在页面也无所事事。

    到了周四,这一天是很奇怪的。

    因为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女助理也没来找她,她去找了一些吃的,回来的时候跟着上了车就到了这里,一个很长的走道,似乎还可以看见公馆的位置,却又不在公馆的里面。

    走过一架摆着钢琴的底楼,她看见灰尘上的手掌印,像他这样的人也会不注意干净吗。不过他的性格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吧。

    她走上一节楼梯,恰好看见申怀赎的头。

    “啊—”

    她踩了个空站到了底下,还好只踩了一节,着实吓到他了。

    他只是站在那里,拐角的位置,无声无息的。

    “上来。”

    沈沭跟了上去,但她走上刚才他站的位置,前面人就走的很快,她有些慌乱,刚才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

    她不出乎意料,他的房间很大,但装潢也确实太黑了。

    黑灰的豪华家具,皮椅里展现他平时很少刻意显露的霸气。地上有纸杯倒在那样,一些水渍和几个随意扔在那的毛毯。

    他从后面走来,第一次看到他戴眼镜,沈沭有些看呆,因为这让他的五官受到一种禁锢却又显得欲朦。

    “你还留着啊。”

    她在书桌上看到南京时他离开诊疗室她送的解压玩具。

    “没事就捏捏。”

    …

    “很惊讶吗?”他坐在躺椅上,旁边是一摞纸张。

    沈沭到处张望着,不说话只坐着,手里捏着玩具,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偶尔醒来,对面的人也在工作,翻动纸张的声音轻轻发作,身上盖着波斯毛毯不知是她随手拿的或是怎样。

    她越发困倦了。

    …

    “几点了!”

    她醒来,整理好头发,玻璃门外有西装人影晃动。

    申怀赎出去了一趟,又回来,她披上外套跟上,走了出去,天已经黑了。

    “想吃什么?”

    “鹅肝。”

    她记不清那路,但走到平日公馆大门却发现距离如此之短,两个地方应该是连通的。

    “再睡不好就过来吧,我看你睡我的沙发倒舒服。”

    沈沭迷糊坐上车,有点精神时却发现自己是在副驾驶。

    申怀赎居然在开车,不过仔细想也没那么惊讶。

    “我怕黑。”

    她半夜才不爱出门。

    “你那离我很近。”

    沈沭只觉得他在打趣。

    “我明天就回去了。”

    申怀赎把车停在酒店外面,她们要走一会才到公馆里。

    “所以呢?”

    沈沭看着他手插口袋,点了根烟停了下来。

    “还蛮不舍的,这地方风景也好…”

    “你在眷恋什么?”一句话冲进沈沭脑袋里。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幻想的。

    “没什么地方好眷恋的。”南京也好这里也罢,就算是家乡…她还不是再过几天又要回密歇根。

    “是眷恋我吧?”

    对面定定的看着她,沈沭微顿。

    “别开玩笑了。”

    谁会呢,这种无礼自大的人,其实她现在心里并没有这种想法。

    但她无厘头的说了几堆,最后怎么走回去的也忘了。

    只知道外面下着下雨,她问申怀赎要不要递把伞给他,他站在外面,没有要动的意思。她不知道他接下来或是有工作,还是要去哪里。

    等到晚上,她在房间,久久无法入睡,总是合眼而失眠。脑袋里浮现小雨里,肩膀上几滴湿色的男人,他手里的烟却没有灭过。

    这是沈沭的人生里难得一夜很难入睡的夜晚,她的心在跳动,想许多,她的未来,她的学业和所有可以想到的。

    “欢迎回家。”

    这是她凌晨三点半从门口打车到机场,按照预订机票的时间进入海关时,一条消息跳进眼里的。

    她没去看来自谁,但她的内心很复杂。当时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房子,某个亮着灯的窗户吸引了她的视线。

    上轮船时再回头看一眼这个海湾。

    直到慢慢穿过天空的云层,和余亮的夜晚反差的白天,一切都开始清透起来,她才意识到,她开始回到了另一个地方。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