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胃空下些位置，艾达又喝了两口苏打水，抓起面包。

    “那些眼睛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笑着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了解我似的。”

    “那些眼睛是他妻子孩子墓里长出来的。”他顿了顿，接着道：“钟楼是发生过命案的房子，它的年纪太大，记性太差，总喜欢拉见到的人去玩这种解密游戏，毕竟，一千年太长了。你不如配合它玩一段日子，我会给你提供伙食的。”

    “不行，”艾达摇摇头，“我得马上出发，我的船还在岸边，涨潮时说不定木棒会被冲出来，船就要飘走了。”

    “果然啊。”中年人摇摇头，挂着一丝笑。

    “我可以随便提问是吗？”

    “对。”

    “你们城里为什么没有人？从钟楼以及这间房的内部结构来看，应该不能说没有人生活吧，难道都是你们自己住的吗？”

    “实际上，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的楼房可以以这种形态呈现。另外，你摸摸我。”居民楼说着伸出手来，让艾达触摸，看着非常和气。

    艾达瑟缩着伸手碰了他一下，他的手竟然从居民楼的手中穿透过去。

    “所以说，我自己居住在这里的可能也被你排除了。”他看着艾达，和蔼的说：“因此，你的猜测没错，这里的确曾经生活过人。”

    “那他们去哪了？”

    “死了。”

    “啊？”

    “他们自己毁灭了他们自己。”他又顿了顿，若有所思，“活着到一定程度，总是会自己毁了自己的。”

    艾达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存在的理由是我们想要活着，哪怕我们知道有一天我们会把自己毁灭。”居民楼自说自话。

    “他们怎么死的？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没留？”

    “问些别的。”

    艾达沉默了一阵，“你们怎么生活？你们可以移动吗？”

    “我们和以前一样生活，和有人类时一样，只是我们自己装点和操控自己。我们不移动，不是不可以移动，只是移动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有东西代替我们移动，藤蔓代替我们移动，它在这座城市里肆意的生长。”

    “那就是说如果我试图逃跑，你们可以用藤蔓抓我回去？”

    “没错。”他笑了笑，“在这座城市，有许多的屋子里有钟楼那样的乐子可以找，你想吃东西的话可以来找我，你又怎么能说这没有诱惑力呢？”

    “你这是强迫我留在这？”

    “没错。”还是那个回答。

    艾达站起来，向大门走去，可大门又消失了。

    “这招不是只有钟楼会。”居民楼缓缓走来，“好好休息吧，艾达，留下来的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等等。”

    居民楼闻声转过脑袋。

    “我还有个疑问。”

    居民楼望着他，等着他继续发言。

    “钟楼里的空气是怎么回事？”

    “跟你所猜测的一样。那是你写出的文字方向是否正确的指示。”

    “那为——”

    “很简单。”居民楼摆摆手，“钟楼当然可以控制他自己，在密闭情况下，他可以控制自己内部的气体。”

    “如果钟楼的藤蔓是眼睛，那你的藤蔓是什么？”

    “如你所见。”

    “‘藤蔓’只是代指吗？你都触碰不了我，你用什么把我留住？”

    “这怎么能告诉你。”

    说罢他又挥挥手，消失了，就和的他出现一样。

    卧室的床自己铺好，地毯也干净整洁。艾达在屋子里套间里转悠，在201室转悠许久，发现真的一个出口也没有。

    “他总得通风吧，不然不是要把我憋死。难道对楼内空气的控制还包括含氧量吗？”那他要从哪里才可以脱身呢。

    也许躺平也不错？天天躺在这吃吃喝喝再和他们玩玩游戏？是不是比艾达的小岛或者真正的故乡要好很多呢。他对故乡其实不能说没有恐惧，他当然恐惧。故乡代表着未知，未知总是让人恐惧。要是故乡已经和祖先所预料的完全不同了，那他该怎么办？

    “居民楼！”他喊着，毫无反应。

    “我可以去钟楼一趟吗？”他继续问道，回答他的依旧是寂静。

    这时原本消失的门又闪现出来，居民楼同意给他这座城市内的自由。

    他拎着背包，走出门去，他总觉得钟楼的请求另有隐情。而且他已经不再恐惧，他的好奇驱使他前去钟楼把钟楼内的故事弄个明白。

    他快步走着，直走到钟楼门口的位置，却不见门变出来。他冲着钟楼喊着：“老人家，能麻烦把门打开吗！我想和您谈谈。”艾达从祖先遗留的笔记中学习到的内容对他起到很大的帮助，钟楼为他的礼貌感到一阵快意。

    他摆出不耐烦的态度，语气冷淡的哼了一声，随即变出门。艾达推门而入，里面还是清清冷冷。艾达很奇怪钟楼为什么不变成人形，却又没有再过问。

    “怎么，年轻人，改变主意准备加入冒险了吗？”

    “您可以叫我艾达。”

    “耳熟的名字，所以你有什么疑问？”

    “我想知道这座城市有几座房子有这样的谜题需要解决，以及您这边房间里故事的全部始终。”艾达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以吗？”

    钟楼哼了一声：“目前有多少房子有这方面的需求尚没有定数。”他接着说：“你想彻底了解小琳的故事？”

    艾达点点头。

    “好奇心真重。”他沉思一会，故意摆出恐吓的态度，幽幽道：“有没有听过，好奇心害死猫。”

    “您也知道人类的谚语？”

    “呸，什么人类的谚语，这句话本是我说的，被人家听了去，才变成人的。你个毛头小子，你知道什么。”钟楼又生起气来，呼啦呼啦的几乎要把自己搞散架。

    “是我不够了解，是我不够了解。”艾达感到一阵恐慌，他可不想如此葬身楼内。“所以我有可能了解‘小琳’的故事的整个过程吗，以及，为什么那本日记上会浮现文字，后来还改变了内容？是您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