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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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冒充

    黎初影为了引出凶手,戴着长乐的镯子,走在长街上,正是下朝的时辰,大臣们纷纷散去经过长街,黎初影手腕上的镯子无意间引起了一位大人的注意,悄悄跟了上去。这一幕,正好被名朗看在眼里,以防黎初影遭遇不测,远远地跟在后面。

    黎初影再次来到思云宫,想再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突然,被人从身后掐住了脖子,瞬间喘不上气来,她拼命地挣扎着:“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

    身后那位大人狠狠地掐住她不肯松手,咬牙切齿道:“你握着我那么多把柄,还想活命!”

    “什么把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黎初影拼命挣扎间转过了身,看清了身后的人。

    那位大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还敢装!你这个镯子就是证据!你知道了那么多,就要付出代价!”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黎初影趁机挣脱开,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那位大人一个脚步不稳,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身体顺势下滑,昏了过去。

    这时,名朗闯了进来,忙上前看黎初影的情况:“初影!你没事吧?”

    黎初影一只手摸着脖子舒缓着,一只手只向那位大人,惊慌道:“他!他要杀我!我就推了他一下!”

    “你没事吧?”名朗急道。

    黎初影摇摇头:“我没事。”

    “你别急,我去看看。”名朗走过去查看,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宫中发生命案,司刑房奉旨验尸查案,黎初影在一旁仍惊魂未定,她失手杀了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名朗见状,抚着她的肩,宽慰道:“别想了,皇后娘娘不是没怪你吗?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那个人说我镯子就是证据,还说我知道的太多了?”黎初影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细细思量,“这镯子是长乐郡主的,我戴在手上只想看看能不能引出伤害她的人,没想到……”

    “初影!”容景突然跑进来,叫道。

    名朗忙迎上去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容景回答:“我问过沈大人了,他说那个镯子的主人探听过朝中多名官员的秘密,用镯子传递信号,我想伤害初影的人是将初影当成长乐郡主了。”

    “我想事情是这样的。”名朗如下分析道,“长乐郡主搜集朝中大臣的秘密,被温离发现了,所以郡主就诬陷他对自己无礼,温离不甘心就躲在暗处,伺机报复。”

    “有此可能。”黎初影还是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可她一个郡主,搜集朝中大臣的秘密做什么呢?”

    名朗摇了摇头还尚未可知,宽慰她道:“初影,别在为难自己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你想查就能查清楚的。”

    唐绍谦突然开口道:“初影,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什么事啊?”黎初影皱了下眉,疑惑道。

    “关于小天的隐私。”唐绍谦不好多说,走出了司刑房,黎初影跟了上去。

    二人站在司刑房门口的长廊里,黎初影忙问:“到底是什么隐私啊?”

    唐绍谦沉默片刻,回道:“小天为人光明磊落,哪有什么隐私啊?”

    “那你叫我出来是……”黎初影觉得他话里有话。

    唐绍谦思索片刻,还是说出了口:“初影,名朗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朗哥哥不会的!”黎初影仍然对他坚信不疑。

    唐绍谦道:“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啊?”

    唐绍谦很肯定的告诉她:“你说你推开那个官员,他撞在柱子上就死了,后来是名朗发现他已经死了。我查过他的伤,虽然是致命的,但不像是被撞的,而是在撞过的伤口处又被人用力打的。”

    “你确定吗?”黎初影惊诧不已。

    “表面上看似天衣无缝,可撞到柱子上,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唐绍谦始终想不通这一点。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黎初影现在也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去怀疑名朗。

    唐绍谦提醒她道:“虽然我不是很确定这件事,但我相信这一定和名朗有关系,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谨慎。”

    这时,容景向他们二人走过来,语气急道:“绍谦,初影,出事了!”

    唐绍谦忙问:“什么事?”

    “刚才禁卫军来报,说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快去看看吧!”容景带路,唐绍谦和黎初影立刻跟了上去。

    来到河边,岸上放着一具尸体,看不清死者的容貌,无法确认其身份。唐绍谦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容景回答:“就在你刚才验完尸,和初影离开的时候。”

    唐绍谦细看之下,轻道:“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证明此人的身份。”他又走近一些,观察到尸体的手指,分析道,“食指和拇指间有老茧,说明他常年握笔,可最近宫里没有发现失踪的人,说明是从宫外来的。容景,最近半个月,有没有外面的人进宫?”

    容景想了想,回答道:“皇上给太子找了个老师,说是前朝的官员,来了几天了,不过不是他。”

    “为什么这么肯定?”唐绍谦问。

    容景十分肯定:“他一直在东宫给太子上课,我都见过他几次了。”

    唐绍谦不以为然:“既然是前朝官员,一定没有人认识,只要稍加乔装改扮,很容易蒙混过去。”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容景感到有些不对劲,“那个老师平时很少出门,而且就算出门也总是低着头,生怕别人看见一样。”

    唐绍谦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名朗,问道:“这方面名朗最有经验,他一看便知,他人呢?”

    “回禀皇后娘娘去了。”容景道。

    “好,事不宜迟,我们先不等他了,我们先去东宫看看,如果不是他,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唐绍谦说完,与他们前往东宫。

    昭阳宫内,独孤昭宁厉声审问采茵:“你居然敢勾结温离带着太子的信物来要挟本宫?”

    “娘娘!奴婢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采茵跪在殿内,连声求饶,“温离确实没有做过那些事,可他又没有证据,如果奴婢不这么做的话,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独孤昭宁痛心疾首:“那本宫的好都比不上他吗?”

    采茵左右为难:“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犯了那么大的错,娘娘还能让奴婢回来。但是人的一生只能选择一次,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只有来世再报了!”

    “你以为逃出宫就能过好日子了吗?”独孤昭宁实在痛心惋惜,“从此亡命天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你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

    “奴婢不后悔!”采茵决心已定,“奴婢只怕再也见不到他。”

    独孤昭宁苦口婆心的半天,采茵还是执意如此,她无话可说:“既然怎样劝你都没用,本宫也只好由着你了。”

    这时,雨儿连忙走进来禀报:“娘娘!名大人求见!”

    独孤昭宁示意道:“让他进来吧!”

    “娘娘!”采茵恳求,“太子殿下的事等不得!”

    “差不了这一会。”独孤昭宁心里有数。

    名朗走进殿内,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什么事?”独孤昭宁抬眼望向他道。

    名朗急忙禀报:“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又是尸体?”独孤昭宁叹息了一声,身心俱疲。

    名朗见独孤昭宁气色不佳,也不便再提让她操劳的事,岔开话题道:“看娘娘的样子好像很疲惫,不如让臣为娘娘抚琴一曲如何?”

    “也好。”独孤昭宁吩咐下去,“采茵,你去将本宫最心爱的古琴拿过来。”

    “是!”采茵应声,退出了昭阳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独孤昭宁带着采茵前往东宫的路上,叮嘱采茵:“一会进去,你一定要帮本宫看着他,别让他伤了太子。”

    “放心吧,娘娘。”采茵宽慰道,“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太子殿下一定没事的。”

    路上正好碰到黎初影,唐绍谦和容景,向独孤昭宁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你三个要去哪?”独孤昭宁见他们行色匆匆。

    黎初影禀报:“回娘娘的话,刚才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经唐将军查证,怀疑是太子殿下新进宫的老师。”

    “不可能啊!”独孤昭宁惊诧道,“本宫早上还和他谈过太子殿下的功课,他怎么可能死在河边呢?”

    黎初影道:“那个人应该死了好几天了,我们怀疑现在太子宫里的根本不是他。”

    “那就更不可能了。”独孤昭宁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太子的老师是前朝的大臣,先帝曾经召唤过几次,本宫和他也很熟悉,每每聊起往事,他都感慨万千。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呢?你们三个是不是查郡主的事查得太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可是……”黎初影还是觉得不妥。

    容景拉了下她的衣袖,应声道:“臣等遵旨!”

    容景将黎初影拉到一旁角楼之上,黎初影思索着:“这尸体究竟是什么人呢?”

    容景断定:“就是东宫的那个老师。”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不是他!”黎初影觉得奇怪。

    唐绍谦也看出了破绽:“就是因为娘娘说的太过肯定,所以破绽百出。”

    “是吗?”黎初影不解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你进宫时间短,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容景分析道,“娘娘说那个老师是前朝大臣,蒙先帝多次召见,可当时的皇后娘娘还只是个宫女,怎么可能和大臣有过来往呢?而且还每每提到往事,真是太诡异了!”

    唐绍谦也有所怀疑:“还有,倘若此人是娘娘的旧识,当时皇上提议要此人当太子老师的时候,我也在场,皇后娘娘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的意思是娘娘……”黎初影思虑着。

    唐绍谦断言:“被挟持了。”

    “那我们赶紧去救她啊!”黎初影急道。

    容景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黎初影猜测:“温离?”

    “对!一定是他!”容景十分肯定。

    唐绍谦也确定道:“最近宫里除了这位老师,就没有其他人来过了,想要冒充又不被人发现,就只有温离了。”

    容景不假思索的问:“你猜他是用什么来威胁皇后娘娘的?”

    “他藏在东宫,那自然是太子殿下!”黎初影突然想到,难怪刚才容景不让她多话。

    容景想了想道:“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弄巧成拙,反而伤了皇后和太子殿下。”

    黎初影心急道:“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那倒未必。”容景似乎已经心里有数了。

    东宫内,温离在教太子学写字,实则是挟持,独孤昭宁走进来,太子叫了一声:“母后!”

    独孤昭宁呵斥温离:“把太子放了!本宫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温离冷哼一声,将太子抱得更紧了:“我要是放了太子,娘娘还会放过我吗?我可没有这么笨!”

    “母后!快救救我!”太子在温离怀中挣扎。

    “温离!”独孤昭宁怒斥他,与之协商道,“太子年幼,你这样会伤了他,你放了太子,本宫当你的人质。本宫是皇后,掌握着生杀大权,你应该知道挟持本宫比挟持太子更有用。”

    温离这样一想,似乎有些道理,便把太子放下,独孤昭宁急道:“恒儿!你快走!”

    温离挟持住独孤昭宁,威胁道:“皇后娘娘,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要给我一辆马车送我和采茵离开,我就放了你。”

    独孤昭宁冷笑了一声,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是名朗的脸。

    “你不是皇后!”温离大惊失色。

    名朗一个闪身躲过,与他打了起来,温离不敌名朗,渐渐落入下风,情急之下,采茵为温离挡了一下,瞬间吐血。

    “采茵!”温离紧张地叫了一声,但是没有丝毫犹豫,趁名朗不备,闪身逃了。

    名朗上前靠近采茵,惋惜道:“采茵,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他理都不理你就跑了,值得吗?”

    “他是他,我是我,只要我爱他就够了。”说完,采茵慢慢闭上了眼睛。

    昭阳宫内,独孤昭宁召见众人,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本宫?”

    黎初影惭愧的笑了笑:“奴婢不知道,是容将军猜出来的。”

    “情到深出无怨尤,这句话果然有道理,你连这个都能看出来。”独孤昭宁忍不住打趣容景。

    容景低头笑道:“娘娘就别再笑话我了,臣也只是希望事情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这时,名朗把太子安全带回昭阳宫:“娘娘!”

    “母后!”太子受了惊吓,扑到独孤昭宁怀里。

    黎初影忙问:“朗哥哥,温离抓到了吗?”

    名朗叹息了一声道:“采茵连命都不要,也要救他,我晚了一步。”

    “采茵呢?”独孤昭宁急着问。

    名朗冷声道:“死了。”

    “这个傻丫头!”独孤昭宁心痛不已,“本宫跟她说过,这一切不值得啊!”

    “这个温离,害了多少条人命,如果不赶快把他捉拿归案的话,会辜负多少亡灵啊?”黎初影痛恨至极,继续思索着,“他现在在东宫待不下去了,他会去哪呢?”

    容景突然想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采茵刚死,她的房间一定很多人进出,这个时候最容易蒙混过去。”

    “那我们就去采茵的房间盯着吧!”黎初影说完便动身,去采茵房间等着温离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