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个人。

    慕晚倒是事事都愿意听他的了。

    上一次。

    还是为了她哥哥慕时烨。

    念及此。

    霍司衍心底，蓦地又沉了沉。

    把慕晚放进车里的时候，霍司衍直接坐在了她旁边。

    之前是霍司衍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讲给慕晚听。

    但是在这一刻。

    霍司衍却不想，再跟慕晚说一句话。

    甚至是。

    刚刚慕晚被风白拉过的手腕，就在脑海里面，萦绕着不肯散去。

    慕晚的手腕，怎么能够他可以碰的。

    而就在霍司衍身旁的慕晚。

    原本她就不知道，该跟霍司衍说什么

    更何况。

    还是在他周身气压极低的情况。

    要不是因为条件不允许，慕晚都不敢再靠近他。

    又怎么可能，跟他主动提起今天的事情。

    而慕晚的沉默。

    在霍司衍的眼里。

    就是对于今天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解释的欲望。

    慕晚不解释。

    就相当于，慕晚承认她跟风白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

    霍司衍冷峻寒凉的眉宇间，又加深了一沉阴郁。

    所以。

    直到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

    霍司衍也没有，跟慕晚说过一句话。

    要下车的时候。

    先下车的霍司衍，直接俯身把慕晚从车内抱了起来。

    慕晚还是不习惯。

    不由得出声，“霍司衍……”

    “闭嘴。”

    慕晚的话，还没有说完，才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就被霍司衍低低沉沉，不辩情绪的声音给打断了。

    “如果不是解释，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解释？

    慕晚清浅的眉眼间，微微疑惑了一下。

    显然是不知道，霍司衍要的解释是什么。

    但随即。

    慕晚想到今天的事情，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但也容不得慕晚想那么多。

    被霍司衍放在浴室里面的时候。

    慕晚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她不知道。

    霍司衍要干什么。

    直到霍司衍取下花洒，准备对着她的时候。

    慕晚心底蓦然一惊，整个人止不住的要朝后退。

    “霍司衍，你干什么？”

    但慕晚退又怎么样，她身后，就是瓷白的墙。

    身前就是霍司衍。

    像是提前就计算好了的。

    霍司衍直接堵住了她的退路。

    “晚晚，洗干净就好了。”

    温温和和，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彻在浴室里面。

    霍司衍伸手，将慕晚被风白拉过的那只手，直接一遍又一遍的用水洗干净。

    温和而仔细的。

    甚至像是在对待一件大工程一般。

    仔细，专注。

    慕晚被霍司衍现在的这个样子，给吓到了。

    用力的要将自己的手腕，从霍司衍的手掌里面，挣脱出来。

    有所动作的时候，慕晚的声调也高了起来，“霍司衍！你疯了，放开我！”

    慕晚的力量，怎么可能抵得过霍司衍。

    不管慕晚怎样的用力，霍司衍擒住慕晚的手腕，仍旧是一动不动。

    再出口时。

    慕晚的嗓音里面，都有了隐隐约约的颤意，“霍司衍，你放开我！”

    “你疯了是不是……”

    慕晚的手腕上，已经被水冲得一片红。

    其中还夹杂着，霍司衍的力道。

    蓦地一声响之后。

    霍司衍就如慕晚说的那般，用力的将浴霸砸到了一盘的墙上。

    “对！我就是疯了！”

    霍司衍转身，眼神紧紧的盯着慕晚，“我为了你，快疯了你不知道吗？”

    话音落下的时候。

    慕晚就被霍司衍，按在了墙上。

    “晚晚，你答应过我什么？”

    霍司衍在面对慕晚时，一贯温和的嗓音里，染了沉冽暗黑的气息。

    “你答应过我，不再见他的。”

    犹如自问自答般的，霍司衍替慕晚说了出来。

    慕晚曾经答应过霍司衍，不再见风白。

    而且。

    还是在不久之前的事情。

    但一转眼。

    在霍司衍不知道的地方。

    慕晚就直接跟风白见了面。

    这对于慕晚已经答应过的霍司衍来讲，无疑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背叛。

    慕晚在听到霍司衍的低吼声之后，整个人瞬间都懵了一瞬。

    “我没有主动去见他。”

    慕晚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道。

    虽然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她是曾经答应过霍司衍，不再去见风白。

    那也只是，她不主动去见风白。

    像今天的这种情况，风白主动来找她。

    就是慕晚有心避免，也避免不了。

    她又不能推测，风白什么时候来见她。

    而听见慕晚这样说时。

    霍司衍的心，更是沉冽到了一个极致。

    “晚晚。”

    霍司衍漆黑深邃的一双眼，仍旧是紧紧的盯着慕晚。

    像是生怕她会突然离开一般。

    “即便你没有主动去见他，那他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

    一时之间。

    霍司衍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问得这样的沉静，淡然。

    “晚晚，为什么没有躲开？”

    慕晚被他的眼神，看得微退了退。

    但其实。

    已经没有可以退的地方了。

    所以慕晚的身体，忍不住的微微瑟缩了几下。

    “晚晚，说。”

    没有听到慕晚的回复，霍司衍又忍不住的催促道。

    像是一定要慕晚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沉寂了一会儿。

    慕晚才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

    “没来得及。”

    确实是没有来得及。

    本来在慕晚想要挣脱掉风白的手时，霍司衍就出现了。

    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出现。

    听见慕晚的话后。

    霍司衍的瞳眸，微微的震了一下。

    “所以，你这是在怪我去早了？”

    霍司衍的话音，落下之后。

    慕晚一下就看向了他，“你什么意思？”

    她是哪句话，哪个字表现出霍司衍说的话了？

    慕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而慕晚脸上的不耐烦，离她最近的霍司衍，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随即。

    也没有跟慕晚说话的机会，像是不再想听慕晚说话一般。

    霍司衍俯首，温热的气息，就落在了慕晚的唇上。

    ……

    气息愈来愈深后。

    直到慕晚承受不起的时候。

    霍司衍才肯放开她。

    但也就是霍司衍微微直起身体的那瞬间。

    慕晚抬手。

    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

    但是霍司衍长年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感受力。

    所以比慕晚更快——在巴掌落下来的时候，霍司衍更快的擒住了慕晚的手腕。

    “晚晚。”

    “就这样排斥？”

    低低哑哑的嗓音，很是模糊。但在迷糊之间，慕晚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像是惩罚一般。

    霍司衍几乎是毫不留情。

    ……

    到最后。

    霍司衍再放开慕晚的时候，慕晚已经软在了他怀里。

    如果不是有他的支撑。

    恐怕慕晚会顺着力道，滑在了地上。

    这次。

    慕晚的手刚刚有抬起来的趋势，“霍司衍……”

    同样的。

    霍司衍也看到了。

    但并没有跟刚刚一样，擒住慕晚的手腕。

    而是低首看着她已经染上绯红的脸蛋，低低的吐出几个字来，“还想再来一次？”

    刹那间。

    慕晚原本轻轻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望向霍司衍的眼眸，也是微微一凝。

    看见慕晚的这样样子。

    霍司衍倒是低低的笑了一下，“晚晚，即便我在这里要了你，也不会有人说半个字，懂吗？”

    不是不会说。

    而是不敢说。

    慕家现在，原本就要依靠霍司衍。

    而在深城，能够跟霍司衍对上的，也没有几个。

    而慕晚最大的依靠——慕时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听见霍司衍的话后。

    慕晚的瞳眸，不可控制的微微震了一下，但随即就冷了下来，“出去。”

    “出去？”

    霍司衍语调不明的重复一遍她这两个字，而随后声调也微微的沉了下去。

    “不是来不及甩开他的手？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

    霍司衍就站了起来。

    但下一秒。

    霍司衍的衣角就被拉住了。

    “你什么意思？”

    慕晚抬脸看他，低声喃喃的问出声来，“什么叫做以后不会了？”

    “你又想对他做什么？”

    “又？”

    一个单音节字，以极重的音调溢出，“晚晚，你也知道又吗？”

    哪一次。

    不是因为她跟风白走得很近，所以他才生气的？

    慕晚从来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以前是无所谓，所以还能随意的敷衍。

    但是现在。

    慕晚愈发不会听他的话。

    慕晚眼睫微颤了颤，“你到底想怎样？”

    “今天不是我主动去见他的。”

    明明她已经拒绝了风白。

    但是没有想到。

    他会在外面等着她。

    只不过她没有避开而已。

    但显然。

    慕晚和霍司衍说的，不是一件事情。

    慕晚以为霍司衍纠结的是，她见风白这件事情。

    但实际上。

    霍司衍心底在意的，是风白去拉慕晚，而慕晚没有甩开风白这件事情。

    眼神深深沉沉的盯着慕晚好久。

    霍司衍才伸手，扯开慕晚的手。

    “你自己想。”

    第一次。

    第一次霍司衍丢下慕晚，自己离开。

    ……

    霍司衍走后。

    浴室的门，也紧跟着关上了。

    浴室里面，安静一片。

    在那瞬间。

    慕晚说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

    但看着霍司衍离开的背影，她的心底，竟然蓦地松了一口气。

    霍司衍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比较凛冽的。

    在他的面前。

    慕晚始终有一种不太自然的感觉。

    是对于霍司衍本身这个人。

    因为其他七七八八的因素，慕晚在面对他时，总有一种畏惧的心理在。

    但是现在霍司衍走了。

    慕晚也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转头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

    是从未看见过的。

    身上的衣服湿掉了大半，一只手腕也泛着很大痕迹的红色。

    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的时候。

    慕晚整个人，都微微的怔了怔。

    ……

    不知道过了好久。

    慕晚才从地上起来。

    因为楼梯口里霍司衍的卧室最近。

    所以。

    霍司衍把慕晚带进来的，是他的卧室。

    ……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

    锁上门，确保不会有人打开之后。

    慕晚才安安心心的，认认真真的洗了一个澡。

    黏腻的衣服穿在身上，让慕晚很不舒服。

    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

    慕晚在楼上，待了挺长的一段时间，才下的楼。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逃避着什么。

    在下楼之前。

    慕晚就有一种莫名的猜测，霍司衍或许已经离开了。

    所以在下楼之后。

    没有在偌大的客厅里面，看见霍司衍的时候。

    慕晚整个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下来了？”

    在慕晚走向客厅的时候，低沉熟悉的声音，在慕晚身后响起的时候。

    毫无意外的。

    慕晚整个人，瞬间都僵在了原地。

    几乎是反应过来后，停顿了好几秒。

    慕晚才强迫自己转身。

    在看见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时，慕晚都差点生出恍惚的感觉。

    “霍司衍？”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显然是过于惊讶，慕晚最后的尾音里，都有着明显的颤意。

    她以为，霍司衍应该是走了。

    毕竟在刚刚，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情。

    依照霍司衍的性子，会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显然。

    霍司衍知道慕晚在想什么，但就并没有遂了她的意。

    “给你熬了点粥，过来吃。”

    霍司衍深深的看了慕晚几眼，才低沉动容的开口。

    至少从他的语调里面。

    慕晚听不出丝毫有怒意的情绪。

    几乎是下意识的。

    慕晚僵在了原地。

    而前面的霍司衍，在走了几步之后。

    发现身后的慕晚，并没有跟过来。

    随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温温淡淡的音，“还不过来？”

    霍司衍的声音，再度响起之后。

    慕晚才像是反应了过来。

    “嗯……”

    她有一点点，看不懂霍司衍了。

    ……

    直到在餐桌上坐下的时候。

    慕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微微僵硬的。

    依旧是霍司衍亲自熬的小米粥。

    里面加了慕晚最喜欢，也最不可少的红豆。

    不多。

    但依稀可见。

    霍司衍只是给慕晚盛了一碗，放在了她的面前。

    就像是本来就是跟慕晚熬的一样。

    霍司衍自己，倒是没有准备吃。

    一开始。

    慕晚没有任何的动作。

    根本没有动勺子。

    霍司衍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秒。

    压下心底的那点无可奈何，温着声开口，“不合胃口？”

    还没有等慕晚回答，霍司衍又紧跟着补了一句，依旧嗓音温和，“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