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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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斩于马下

    昏暗的灯光中,陆源悠悠转醒,右手习惯性的向床头摸去。

    往回收时掌心多了一部黑色手机。

    少女仍然在看书,只给他留了个清冷的背影。

    绿色的软件右上方红点堆积,通知成叠。

    孙忠斌发来一堆问号,“你什么时候有个表妹?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美女该不会就是从你梦里走出来的吧?”

    陆源淡淡回复:“嗯。”

    对方默不作答,想必是在上晚修。

    他点开微信的朋友栏,一个肉乎乎的老虎头像多次申请添加。

    “这应该就是那个胖子了吧?”陆源嘀咕道。

    两个人相逢完全就是缘分,胖子在街边进行带飞福利放送,赢了不要钱,输了赔你钱。

    陆源当即表示坐下,“我来,你说的输了倒贴钱是真的吧?”

    胖子环胸冷笑,“保真,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可以从我手上拿走半分钱。”

    “不限参加次数的吧?”

    “那不行,白嫖是有限度的。”

    “如果一直输呢?”

    “绝无可能。”胖子信誓旦旦。

    “输了你赔多少钱?”

    胖子打开五根手指。

    “行,五十。”陆源点头赞同。

    胖子豪横的亮出大金链子哼声道:

    “五百。”

    打了两把,他也就输了一千,要不是天色不早,陆源急着回家干饭,胖子哪能让人回去呢?

    陆源按下接受,胖子立马发来消息:

    “你晚上有空吗?”

    “没有。”

    不等他继续询问,陆源补充:“如果是一把五百就有。”

    微信上方的白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半天都未能等到答复。

    “键盘被你吃了?写字写这么久?”

    对方沉寂片刻后道:“你没空就先忙吧。”

    陆源下床舒展筋骨,各处关节发出咔擦的声音。

    “得了,我又不是骨折,怎么每次动两下就浑身散架似的。”

    他低语着移步至门口玄关。

    距离开赛还有三十分钟,走过去刚刚好。

    少女莲步款款黏在后头。

    公园大门蹲着几名特务般的大爷,见陆源一来便蜂拥而去。

    “陆小子,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她来了吗?”

    “长得应该很漂亮吧,不带出来逛逛?”

    陆源狐疑的望着最先开口的老大爷。

    “没有的事,你们都哪听的?”

    “诶,这就没意思了,我们亲眼所见你给人家买衣服,虽然只看到了个背影。”

    “只是表妹。”

    “谁信啊,你俩靠那么近还只是表兄妹?”大爷们一脸兴奋。

    陆源在脑海中回想当时的场景,估计是少女要买两千多的汉服,他声音压小,靠的就近了些。

    “又不是你们靠的近,激动个什么劲?”

    大爷们露出“我都懂”的神情,转而给他输送情报。

    “今晚棋赛的对手已经来很久了,估计是想要观察你,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们探了个干净。”

    “对方今年都六十多了,老眼昏花,体力不支的年纪喽,只要时间一长,他耗不了的。”

    “具体实力不详,但从以往的棋局来看,他谨慎得很,尤其喜欢仙人指路,车炮并进,陆小子你要当心,别栽了。”

    几个老头不断指出对方擅用的各种破棋之法。

    “我们是正经人,为什么要低着头装作打电话交流?”

    陆源无语的看着几人出色的表演。

    “赛前不能透露太多东西,这是不公平的。”

    陆源欲言又止,几位就差在我面前把他内裤扒光了看个透,还知道不公平?

    “你们押了多少?”

    “这叫什么话!我们是出于关心你,从小看你长大的,哪能因为几千就搞黑幕啊?”大爷梗着脖子辩解道。

    “这么多?你不如拿来当学费,写成之后再去大展身手。”陆源惊诧的发现大爷们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才给自己押了八百,你们直接就做起投机来了?

    “手抖啊。”

    陆源刚要劝大爷赌徒没有好下场,就听他说:“少打了个零,可惜只能赌一次。”

    满头银发的老者起身相迎,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搀扶着他。

    “这位应该就是陆源小友了吧?”

    “是我,时间差不多了,你这边可以的话就先开始吧。”陆源礼貌的微笑道。

    老头目光和善,“请吧。”

    四周的人群聚拢,皆是高度集中精神,气氛紧张。

    老头先手移炮,冲出自家门口,与大爷们所说的下法大有不同。

    陆源心中了然,大爷们是被跟前的老头糊弄了,传的假消息。

    他一手仙人指路,策马向前,隔着黑棋保住关键点位。

    对方确实谨慎,炮棋不再向前探入,起马进兵突破。

    少女拨开人群走来,抱着书坐在陆源所坐的长椅一侧。

    大爷们的心思飘出棋局。

    “快拍照记录下来,陆小子找到女朋友了,有实证!”

    “发朋友圈,喊大师来帮他俩计算分手时间。”

    陆源听的满头黑线,双马夹击红棋,转守为攻,剑锋直指帅棋。

    老头擦擦冒出的汗水,“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老了?连两只马和兵都应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