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锋愣了一下，旋即退出会议室，上到二楼，走进一个简洁的房间，关门反锁。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结印，“魑魅魍魉，天地玄黄。”

    淡黄色的波纹在空中荡开，穿透墙壁消失。

    几分钟后，角落处一团漆黑缓缓聚集，猫脸男人浮现。

    “快十年了，你第一次用这个方法召我啊。”

    “楼下有很棘手的人。”

    “一个超凡前期，你会放在眼里？”猫脸男人轻声说道。

    “计划开始。”李承锋打断道。

    猫脸男人怔住，“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先动手，这是给周岁购安排的。”

    李承锋拿起一瓶褐色玻璃器皿，里头有几只张开口器的虫体，尖锐的棱角突出，细长的黑白条纹，它们不断的分泌唾液腐蚀玻璃，器皿却没有被破开。

    “这两样东西可不好弄，你怎么搞到的？”猫脸男人疑惑的看着他。

    “为了周岁购，再难有什么关系。”李承锋低沉着嗓音，“我要他收尽百倍痛苦再死去，割下他的头给亭长作贡品。”

    “你没那个机会了，他已经死了。”猫脸摇头。

    “什么时候的事？”李承锋露出惊讶的神情。

    “大概就昨晚，周岁购浑身被毒虫撕咬，内脏受到剧烈伤害，尸体残缺不全，死前还被人用生锈的刀片凌迟。”

    “是他？”李承锋迟疑道。

    “是他。”

    “难怪走了又偷摸回来，原来他早就知道。”

    李承锋停顿片刻。

    “你之前说的困境，还能用吗？”

    “大师境可以，超凡境很难。”

    “他已经疯了，得尽快把他送走。”李承锋自言自语道。

    “对了，她怎么样？”

    “谁？”猫脸语气紧张。

    “别装了，你放不下她的。”

    “她很好，孩子都快比我高了，那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变。”猫脸男人似乎在笑，就连冰冷的面具也附上了一层笑意。

    “也许孩子不是你的？”李承锋面色古怪。

    “自己追不到女人就疯狂诋毁别人，孩子肯定是我的，她只爱我。”猫脸冷声嘲笑道。

    李承锋不说话。

    “这个，给她。”猫脸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纯黑色的戒指盒。

    “不帮，自己给。”李承锋双手环胸。

    “算我求你，我就这一个愿望。”猫脸男人语调缓慢。

    “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像什么样！自己给会死吗，她每天都盼着你没死，能够有天突然在她面前出现，你却总躲着她，只敢在阴暗的角落偷偷的看她一眼。”

    “我倒是想要有个女人能盼着我回去，却不像你有这样的福气！”李承锋突然暴躁起来。

    猫脸男人沉默，轻轻掀起衣角，底下是一层皱缩的鳞片，光滑坚硬，随着呼吸起伏。

    “你……”

    李承锋呆呆的望着他，“怎么会这样？”

    “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都要走，留下我一个人，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李承锋声音沙哑，眼神涣散。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个人的感受太过渺小，渴望自己所希望的都能实现，其实那不过是种奢望而已。”

    “不要死。”

    猫脸男人没有回答，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流火之光映在李承锋的眼中，他的眼眶猩红，却没有流泪。

    一路走来，昔日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倒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倒在通往世界尽头的路上。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皮肤，血液滴下，他呼吸急促，毫无察觉，十年前的无力感现在重温。

    他还是……太弱了。

    会议室内，许文拿出一叠打印纸和一台平板电脑，“黑狐招了，那个接头的女人是鬼面手底下的。”

    “鬼和妖怎么搞到一起去了？”焦文涛皱起川字眉。

    “鬼族好像在找一样东西，是妖秽主动联系它们提出合作。”许文不确定道。

    “会是什么东西呢？让他们这么重视。”焦文涛端着下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