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它们进到城市里面去。”

    李承锋退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阵白烟飘过，连同人一起消散。

    “敌人没有悔改，奴隶掀起革命的浪潮，敌人只有一个终点，死亡，团结，就是我们强大的武器。”

    “鬼魅四生，神明降临，人类重回极乐园，永恒的灯火将烧毁罪恶的一切。”

    “……”

    猫脸男人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像是前世纪的邪恶巫师施念法咒。

    ……

    南门，士兵的尸体堆在内楼底下，血肉之躯已成散落的一片红色的蛋白质。

    监狱的南门大开，空旷的草地延伸到幽暗的密林之中。

    城郊响起虫鸣，鸟兽偶尔掠过半空，月色如梦。

    陆源躺在湿润的沙土上，秦雪蹲坐在一旁，背靠黑色的水泥墙面，这面的木门被老旧的孔锁链围住，头上是一个巨大的拱顶，遮住细密的珠光丝幕。

    角楼的灯光静静打在一处地面，哨兵没有移动它，他们已经融进了这片土地。

    “你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的场景吗？”

    陆源不适的微咳，暗红色的土地混杂脑浆的咸味，待屠宰的的动物换成了屠夫。

    秦雪一直捂着脸蛋，似乎很不好受。

    “不是。”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我被拐走后，和很多同龄人关在一起，大概三十多个。”

    “我们被一个巨大的铁笼关着，待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只能闻到血腥味，每天都有人固定的给我们送三餐。”

    “我们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直到组长救了我们。”

    “阳光照进来，一地的血，整个山洞都是骨头，锈迹斑斑的铁笼旁是一堆腐烂的人肉，烟灰飘在水层上。”

    秦雪身躯颤抖，将头埋进臂弯，带着哭腔。

    “他们居然拿实验失败的同伴给我们吃，出来的时候，我浑身都是血。”

    陆源静静的听着，目光注视着右腿的几个窟窿凹陷，手臂无力的垂下。

    他想要抱一下小女孩，告诉她，“别怕，整个队伍都会保护你，做你的家人。”

    可是喉咙的声带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使不上力了，大概是死亡前的征兆吧。

    一条蛇穿过沙丘，缓缓的爬来，动作不慌不忙，料定了他们不会逃跑一般。

    陆源的眼睛攸的放大，他没死，是精神类能力，不过好像也要死了。

    秦雪彷佛发现看到蛇妖，依旧自顾自的哭泣。

    “我说过，你们跑不了。”

    蛇妖停在陆源脚前的一米处，舌头伸出嘴巴，琢磨着从哪里下口。

    “不要……碰她。”

    陆源用尽全力的从喉口挤出一句话，脸色涨红。

    “哦，为什么？”

    蛇妖扭着身子到达陆源的腰处，戏谑的看着他。

    陆源发狠的撑住双臂想要站起来，无力感深入四肢，又回到心脏。

    “说不了话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可能不会碰她，但你就不一样了，好鲜美的味道啊，我很久没有闻到了。”

    蛇妖凑近他，贪婪的眼神盯着他的大脑，欣赏着即将享用的珍馐佳肴。

    陆源体力不支，合上沉重的眼皮晕睡过去。

    “我才刚见到另一个世界，就要死了吗？”

    他陷入了暗无天日的黑色中，再次听到了那声呼喊，“我们选择斗争！”

    千万雨点带着怒火砸上泥土，战鼓雷鸣，天边的金人定格不动，虚空迸射出黑紫色的长刀，男人一掌劈开金雷，提刀斩仙河，携风暴舞动。

    荒野，四色的季节在眼前交叠浮现，血浸黑袍的勇士振身跃起，幽暗的森林里到处是绿色的瞳孔。

    豺狼虎豹恭敬的垂下头颅，单膝跪地，面见他们至上的君王。

    腿足顿地，整齐划一的拍打声钻入耳膜，有如万军纷扬，铁蹄铮铮。

    澎湃的洪流裹挟着他，体温急剧升高，他迷糊睁开眼，手脚暖和起来，指头动弹。

    蛇妖皱着眉头，如果从头顶开始啃，就会破坏大脑上部的皮层，使得整体破损失去美感。

    从侧面的话又会把神经元系统弄坏，大脑自我保护导致口感下降。

    陡然间，横波纵起，拍飞了沉思中毫无防备的蛇妖。

    陆源微动，秦雪还在哭，蛇妖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以至于没有打扰她。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这才一天的时间，命悬一线几次了？”

    陆源苦涩的笑道，“别哭了，快跑，那蛇妖一会儿就该咬你了。”

    秦雪不为所动，甚至继续说起了八卦。

    “其实组长和队长应该是同性恋，我之前在队长办公室看到两个男人靠的很近，像是在亲嘴……”

    陆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好撒，你居然还有心情给我讲八卦，还是这么刺激的，不怕没死成被两个人敲爆狗头。”

    李承锋披着风衣跑来，踏出半空的脚一抖，“作为当事人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陆源扭头，看到了一路飞奔的光头佬，目光复杂的投在他身上，“原来你还好这口？”

    李承锋瞪回去，“没有的事！不要听她瞎说！陷入精神类困境的人是没有思辨能力的！”

    陆源对他点头，“我明白。”

    李承锋觉得他还没明白，而且更乱了，“你明白什么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蛇妖翻了个身，示意自己还没死，发出自认为霸气的长啸。

    李承锋甩过重锤，砸在蛇妖的腹部，鳞片碰撞异常响亮。

    蛇妖滚动几圈晕厥倒地，眼神不甘。

    “副组长为了掩护我们，引开了大部分蛇妖，我们约好了南门见，现在他还没到，可能被缠住了。”

    陆源感叹自己实在太弱，像李承锋这样一锤结束战斗才是真正的实力。

    “他在那呢。”

    李承锋左手指向门外的一处黑影，一个男子轮廓模糊不清，背靠大门晕着。

    李承锋大掌呼下，“起床了！”

    秦雪懵圈的抬头，“嗯？”

    “我怎么会睡着？”她撑着脸颊思考道。

    “呵呵，你怎么会睡着？”

    李承锋微笑的看着她。

    “那条蛇干的，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秦雪疑惑道。

    “你说我和姜尚两个人同性恋不记得了？”

    李承锋笑脸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