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宋安乔听见罗莉问她的问题，宋安乔的心像是漏了半拍似的。羽蒙开始在内心里躁动不安。宋安乔强颜欢笑着道：“罗莉乖，大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姑姑一直在找你爸爸，你就安心读书好吗？”宋安乔看着罗莉的双眼，罗莉露出深深的酒窝说：“嗯，姑姑，我知道了。”宋安乔说上个厕所，就起身去卫生间了。

    羽蒙早就已经坐卧不安了，她让宋安乔放她出来，宋安乔怕羽蒙会吓着罗莉。虽然宋安乔和羽蒙共用一个身体，但是主导权还是掌握在宋安乔的手里，只要宋安乔不愿意，羽蒙还是不能将这具身体据为己有的。

    羽蒙说：“冷不丁的，这小丫头怎么问这种问题啊？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宋安乔有些生气的说：“你太敏感了，她一个小女孩能知道什么？那时候她才三岁而已。可能是一直没有爸爸，她想爸爸了而已，我警告你，你不要出去吓唬她啊！”

    羽蒙觉得很无辜，她知道人性都是丑恶的，不会有人因为年龄小就没有心眼，没有心机，反而年龄会成为他们最好的伪装。羽蒙知道宋安乔的内心是柔软的，但是柔软的内心只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懦弱。羽蒙很担心宋安乔因为自己的柔软将她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羽蒙希望这次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宋安乔和罗莉吃了晚饭，就慢慢各自回家了。宋安乔把罗莉送到了家门口，她又一个人前往“老地方”。这是属于宋安乔和墨丁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宋安乔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看见墨丁一个人坐在他们的老位子上，无心地翻着一本书。宋安乔静悄悄走到墨丁旁边，顺手拿过一本书翻了起来，可是书上的字突然变得无比艰深，她根本无心看书，就等着墨丁先开口说话。墨丁给了她承诺，其实她期待着一个承诺，也害怕承诺。期待是因为信任，害怕是因为过于信任。就在宋安乔犹豫不决的时候，羽蒙出来代替了宋安乔，羽蒙对宋安乔说：“今天一天你应付种种人，已经够累了，让我来和他说吧！”

    宋安乔没有拒绝，她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墨丁相处。

    墨丁开始商议着：“下一步，咱们的计划就剩下叶子瑶和赵杨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赵杨跟叶子瑶的关系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虽然之前宋安乔和羽蒙也有过猜测，可是猜测和事实毕竟是两回事。赵杨跟叶子瑶是形影不离的，所以这次难度增加了很多，一次性对付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人。

    羽蒙跟墨丁说：“你打算怎么办？”

    墨丁说：“她们俩每天都在一起，上班、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不太好下手。”

    羽蒙说：“一个一个不好下手，那就两个一起吧！”

    墨丁说：“虽然很冒险，但是可以试一下。”

    羽蒙非常强势的说：“不要说试一下，万一失败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我们必须成功。”

    墨丁很惊讶于羽蒙的强硬态度，和刚刚有些温柔的宋安乔似乎有些不同，但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墨丁还是同意了羽蒙的观点，接着道：“安乔，这次会很危险，你不可以一个人擅自行动，我们两个必须一起行动。”

    羽蒙看着在角落里熟睡的宋安乔，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丁，宋安乔再三嘱咐过她，让她不要把墨丁牵扯得太深。如果答应了，那么墨丁可能就双手洗不干净了。

    墨丁看出羽蒙的犹豫，说：“我已经给过你承诺了，你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吗？”

    羽蒙说：“不是不信任你，是对你太过信任，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一名警察，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你实在不应该和我这种杀人犯有过多的牵扯。”

    墨丁忍不住拉住了羽蒙的手说：“我是警察，但是警察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我只是一个警察，不是佛。我也有要守护一生的人啊！”

    羽蒙看着墨丁如此坚定，她不忍继续拒绝墨丁，说：“你要参与我的行动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墨丁感到很惊喜，说：“什么条件？”

    羽蒙说：“你可以提供信息、一些帮助，但只能远观，不能动手。”

    墨丁知道这个时候羽蒙还是在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墨丁点了点头，答应了羽蒙的这个要求。

    羽蒙算是有点安心了，等宋安乔质问她的时候，她也算对宋安乔有了一个交代。羽蒙一直蜷缩在阴暗里，白天几乎都是宋安乔在与人沟通，当宋安乔受到伤害的时候，羽蒙就会出来承受伤害。这些年正是因为有了羽蒙的存在，宋安乔才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活了下来，并且变得强大。羽蒙出来不是为了释放压力到处喝酒，就是为了报仇而绞尽脑汁。羽蒙看着眼前的墨丁有些心酸，她自己已经居住在黑暗里了，怎么忍心让墨丁再看不见阳光？在羽蒙的记忆里，天空永远是灰色的、树叶是灰色的、花朵是灰色的、所有的人都是灰色的，直到现在，她看见墨丁变成了彩色的，是她世界里唯一的色彩。羽蒙还不知道，这就是世人所谓的感情。以前的羽蒙，是为保护宋安乔而生、为复仇而活，现在的羽蒙心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她还不知道。

    羽蒙看着墨丁，眼睛湿润了，墨丁伸出手来，帮她擦干了悬在脸颊的眼泪。这时羽蒙第一次流泪，她第一次尝到了眼泪的滋味，是那么涩、那么咸、可是一回味，又带着点甜。

    之前李强的葬礼没有看到叶子瑶和赵杨二人，墨丁花费了一些功夫来寻找他们两个。墨丁得知她们两个不在荣城，出国游玩去了，大概还有几天才能回国。也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李强死亡的消息。这几天时间，刚好让墨丁和宋安乔进行更周密的部署。

    墨丁和羽蒙低声商议着，他们要酝酿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在看着曾经犯下过罪的人，正在他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这两个正在犯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