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墨丁知道了张妈妈的秘密。原来这位慈祥“妈妈”，是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蝙蝠，她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很好。她从来都不满意自己的长相，身材又矮又胖，脸上也全是丑陋的雀斑，从小就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后来她成为了一名老师，可是她依然很自卑，天天都想着如何结束自己的一生。

    有一天一个花季少女经过她身边，她闻见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跟着少女走进了女厕。她听见隔壁传来流水的声音，仿佛为她打开了一道新生的门，她从门里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充满罪恶感开始，到后来的完善自己的方案，她一步步从人类蜕变成蝙蝠。她购买了一套住房，搬离了集体公寓，她留下自己的一间房，另外两间都留给了她可爱的学生。不管男生女生，只要充满年轻的味道，她都非常喜欢。

    周末、节假日是她的狂欢日。她邀请离家较远的学生留宿她家，她给他们做好吃的，给他们补习功课，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也留给自己足够的狂欢时间。她不停地邀请年轻的孩子到她家里来，就像她在不停地更换血液一样，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负罪感，因为这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乐趣，她享受着年轻人带给她的那种新生的乐趣。一边享受着别样的乐趣，一边享受着“优秀教师”的殊荣。这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

    当然，除了那个她的得意门生——墨丁。

    墨丁所居住的单位房有些老旧了，他看见一只蝙蝠从屋顶的一个破洞里看着他，正在伺机而动。

    张妈妈在收到墨丁那条“恐怖”的信息之后，她差点崩溃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要被揭穿了，她甚至想过在墨丁抓她之前一死了之，可是她站在窗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还是惜命的，试着回复了一条信息：求你了，别告诉别人，好吗？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窗台上的风吹地她好冷，不禁打了个冷战，“叮咚”，终于收到回信了：我敬爱的张妈妈，您放心，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会帮你坚守的。

    张晓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这么被原谅了？还是被一个充满正义感的警察原谅了。她一时间不能接受，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特别滑稽：一个肥胖臃肿的女人，一只脚跨在窗台上，另一只脚留恋地在房内的凳子上，她寥寥可数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阿嚏”，她打了一个喷嚏，感觉嘴里有咸咸的液体，她用舌头将流下来的鼻涕舔掉，费力地把窗外的脚抬进屋里，一个没站稳，凳子倒了，她也顺势倒在了地上，她顾不上疼，暗自庆幸是往屋里摔的，可是住在楼下的人会不会以为刚刚地震了呢？

    墨丁正和张妈妈聊的正起劲。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师在那次“交心谈心”之后，变得更亲切了。她不知道的是，墨丁其实是真的不会揭发她的，她很可怜。她选择蛰伏在黑暗里，靠年轻人的体温、呼吸年轻人的空气而活，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她不该被放在绞刑台上受虐。只是选择生活的方式不一样，凭什么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