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你一起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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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苍蓝!

    过年的时候程橙和晨月一起读了他们写给对方的信,这让他们对对方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深厚了。

    时间就在程橙通过每天的书信和晨月进行交流中快速地流走了,因为低年级的学员只有十九人,程橙于是向辅导员申请不参加对低年级的指导任务,申请得到了辅导员的批准。

    明天就要进行入队仪式了,程橙曾经很惶恐不安的心,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今天可以说就是程橙最后的时光了,明天早上他就会“死去”,等什么时候能恢复自己的意识,或者还能不能恢复意识,就只能看晨月他们的努力了。

    程橙也已经做好了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就连遗书都也已经写好,对每一个人想要最后说的话都分别装在了信封里,之后有人整理自己的遗物的话,就能将这些信交到相应的人手里。

    程橙和陈维城一起站在队列里,相比去年,今年来的人更加多,有许多人都是程橙不认识的人,这是在防备又一次意外的发生吗。

    照例是总队长进行讲话,但是程橙现在完全听不进去,他现在很紧张,昨晚心里的平静完全不见了踪影,一切到头来了才发现自己真的留恋这生命。

    在竞技场的天上,晨月和显影出来的潘多拉隐身站立着,看着下面队列脸色发白的程橙,晨月叹了一口气,担忧摆满了整张脸。但是晨月没办法去阻止,这是必然到来的命运。

    时间就在晨月的担忧中过去了,一位位学员触摸了白玉柱完成了最终考核,时间来到了仪式的最后。

    “仪式完成了,要将人员信息上传了。”潘多拉凝声道。

    晨月脸色一沉,明白那一刻就要到来了。此刻,出程橙外,所有学员都一副放松的神情,六年了,他们终于完成了所有训练和考核成为了一名先行者,能够去往异世界看看那些不一样的风景,寻找更上一层的道路了。

    突然一道红色的光柱降临在程橙身上,所有人脸色蓦然一变,去年发生的事,今年竟然又一次发生了。来不及做出反应,下一刻程橙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竞技场上顿时混乱起来。

    晨月面色复杂地望着天上,潘多拉叹了口气,如果地球不是一级世界,而是三级世界,绝对不会让人就这样让其他世界将自己的人强制召唤走。

    在被那道红色光柱笼罩之后,程橙就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时,程橙发现自己正站在虚空之中,在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人,他是谁?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橙,恍惚间程橙听到一声叹息:“命运的波澜……”。下一刻程橙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化为一片混沌,再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模糊之中有种自己在转圈的感觉。

    在这模糊的感知中,程橙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动,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终于程橙模糊的意识里出现了一道光,将程橙昏沉的意识唤醒,那道光是一道向自己跪地祈祷的瘦弱身影,“神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您……”少女的身影摇摇晃晃,最终她倒下了,程橙眼前的光也消失了。

    “那是什么?”一道声音在意识里响起,下一刻黑暗的意识空间里光芒的大胜,程橙感觉自己的意识随着这光芒的出现变得弥散,意识不断的朝外扩散,仿佛没有极限,大量的画面涌入意识里。

    这是一个冰冻的世界,整个世界没有一丝绿色。白,是这里唯一的色彩。无论是山峦大地,还是动物人类,一切都是白色。风流动时的模样,雪落下的路径,人说的每一句话,动物做出的每一个动作,这个世界里每一点信息都在往这程橙的意识里涌。

    时间在这白色的世界里过的飞快,人越来越多,他们感受到了天地间流动的灵气,他们开始了修行,他们能猎获的动物越来越大,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发现了“我”。

    “兰兰,快回去吧,等一下就要有大雪了。”一个少女跪在山峰之巅,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少女身后正不停地哀求着少女。

    “神,一定会回应我。”少女兰兰低着头声音坚定地说道。

    少女此刻身形十分消瘦,身形摇摇欲坠。

    “再待下去,你会死的!”

    “神……”男子苦涩地长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么久了,你也该放弃了,兰兰。”

    “神,在注视着我。一定是我还不够虔诚,所以才等不到神的回应。”

    “这世上根本没有神!”男子愤怒失望地吼道,“你跟我回去!”

    男子伸出手扯住少女的衣服,要将少女拉起,拖回去。

    “放开我,这样会激怒神的!”少女挣扎着尖声道。

    男子阴沉着脸将少女拉扯走,体型和力量的差异让少女的所有挣扎都化作无用功。

    男子一路拉扯着少女回到部落里,后半程少女已经认命般的任由男子拉扯着向前走,不再大喊大闹。

    部落里的人看到男子拉着少女回来,均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不是第一次,每一次将少女拉回来之后不久,少女又会跑出去要向根本不存在的神祈祷,每次都要让他父亲拉扯回来,有时躲得比较隐蔽,被他父亲找到时甚至都已经饿晕过去。

    男子将女儿兰兰拉到屋里之后便将她按在冰做成的墩凳上,男子拿出一碟肉放在兰兰面前的桌子上,之后便向里屋走去,不再理会这个已经魔怔让他伤心失望的女儿。里屋的冰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这是他的妻子,兰兰的母亲,患有一种怪病,只能全天躺在床上,每天都需要人全程照顾,还需要许多名贵的药材进行护理。

    因为需要照顾自己的妻子还要外出狩猎寻找药材,男子能花在女儿身上的时间就变得很少,这也是他对自己的女儿的现状很无力的原因,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光是维持现在的生活就已经让他拼尽了全力,对于女儿,他只能隔段时间挤出时间出去将隐藏起来想虚假的神祈祷的女儿找出来给她吃的,让女儿饿不死,他实在没办法整天地看管女儿和花大量的时间去扭转女儿的认知。

    在涌来的如海一般繁多的信息里,“我”对她——兰兰的信息格外地关注,因为是她唤醒了“我”,她是特别的。

    但是这样特殊的她却没有什么索求,但是“我”应当给予这样特殊的她回报。流动的灵气缓慢地浸润着少女的身体,改变着她的体质,这是来自世界的礼物,“我”将世界之理灌注入她的脑海里,让她能够驾驭送给她的礼物。

    虽然少女从未修炼过,但是她的实力已经是所有人之中最强的了。然而少女依然每天来到山峰之巅向神祈祷,祈祷神降下奇迹拯救自己的母亲。

    “我”对于少女的虔诚很满意,“我”在考虑是否应当给予她更多。

    然而意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到来,在一次集体狩猎时,遭遇了突然闯入战斗的强大的白兽,狩猎队完全不是那一头白兽的对手,最终整支狩猎队十五人只逃回去了三人,然而这三人里面不包括兰兰的父亲。

    在山顶祈祷的兰兰直到五天之后察觉到异常,匆忙赶回部落里,才知道了这一噩耗。兰兰茫然地推开里屋的门,冰床上的母亲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

    “母亲。”兰兰在床边无助地喊道,母亲眼里聚起一点神光,眼睛微微转动,侧着眼睛看着哭泣的女儿。

    “兰兰,你去了哪里?”母亲问,声音十分的微弱。

    “我……”兰兰不敢答,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向神进行的祈祷是一种罪恶。

    母亲眼睛又转了回去,又无神地望着屋顶。

    兰兰踉跄地走出屋子,在冰墩上坐下,茫然地望着屋外,久久才回过神来。父亲不在了,自己之后该如何?母亲该怎么照顾?神,能告诉我答案吗?兰兰迷茫地望着屋外的天空。

    为什么神不救父亲呢?为什么神不救母亲呢?

    “我”听到了少女的心声,感觉到十分的不悦,她在质问她的神!

    “他们没有资格得到我的恩赐。”,“我”冷漠地在她的心里说道。

    “神啊!我能不能将恩赐给我的父母?”兰兰在心里激动地说道。

    “卑微的他们没有资格享受恩赐。”,“我”又一次冷漠地说道。

    “我”不再理会少女的请求,我的视线离开了这里,第一次她让我感到不悦。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我忽而想起了那一个向我虔诚祈祷将我唤醒的少女,我恍然想起,她竟好久没有向我祈祷了我将视线转回到她的身上。

    她现在是部落里的最强大的猎人,雪原上的白兽没有一头是她的对手,每一次她独自出门都能够狩猎到许多的猎物,她将狩猎到的猎物和部落里的人分享,感谢他们之前对自己父亲的照顾,感谢他们在自己外出时对自己母亲的照顾和关怀。

    她现在感觉这样才是真正地活着。神,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出门打猎,将猎物分一些给部落里的人,照顾自己的母亲,修炼,休息,然后又出去打猎。她就这样一直循环着这样的生活。“我”失望地转移了视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特别的那一个了,她堕落了,她自甘成为一个低贱的生物。

    “我”继续巡视着我的世界,偶尔掀起风暴看他们在风雪里挣扎,偶尔降下灾厄,看他们绝望地哀嚎,偶尔给予他们一些恩赐,看他们疯癫的模样。这些低贱的生灵忠实的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他们给神带来了欢愉。

    又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忽然“我”感觉到有人突破了界限,达到另一个层次,“我”将视线转移过去,突破之人是曾经那个特别的少女,理当如此,毕竟受过我的赐福。既然她突破了,那么我更上一层的契机也到来了。“我”将所有的意志回收,专注地感悟她表现出来的特性,根据她的本质推演出前进的路途。

    虽然,“我”现在关注的她生命的本质,但是偶尔会有不相关的信息被收集到。“我”知道了,她的母亲已经在十年前忍受不住病痛恶化的折磨而逝世,知道了她一直都在孤身一人修行,知道了“我”所无法理解的对“我”的刻骨仇恨,为什么会恨呢?

    然而不管如何,“我”都是神,而她只是一只羔羊。“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解析道路上,将所有繁杂的无关的信息都屏蔽掉。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到她离开了“我”的世界,“我”知道突破后的她有这种能力,然而我不在意,她已经为我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她的存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是时候晋升了。

    “我”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我”不再只是能看到“我”的世界里的景色,“我”现在能看到世界,我感知到了很多的同类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有的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们和我打了招呼,而有的则没有察觉到,我知道他们只是还没能做出突破。我积极地回应了同类的招呼,我很高兴从现在开始我不用再孤独了。

    “我”还看到了那个离开了她,她去到了一个跟“我”打过招呼的同类的世界,之后“我”便不再对她进行关注,现在更重要的事是和同类进行交流。偶尔乏了,“我”会让世界里的人给“我”演一下戏剧,像是风雪里的挣扎,“我”永远看不腻。

    自她之后,又陆续有很多人突破然后离开了“我”的世界,不过无所谓,玩具,世界里还多的是,“我”更希望他们能够带回来给我更多的信息,能够让我突破到更高的层次。

    不过“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出去了那么久了都不回来呢,为什么不把新的信息带回来呢,“我”对他们的想念越来越强烈。既然这样,“我”就和他们的后辈玩游戏吧,希望他们的后辈能有趣一些。

    愤怒,哀嚎,绝望,悲痛。他们的后辈很有趣,我玩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