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户口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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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病床上,噩梦连连

    安顿好师傅六爷回到铺子里睡下,我掩上门,点支烟捋捋情绪和思路。乔波的车刷刷的打着双闪,这都快成了她的标志性姿态。

    “你怎么没走?”我探在车窗上问道。

    “上来说”乔波懒懒的说。我绕过去,狠抽了几口烟,丢掉钻进车里。“你睡哪儿?”她轻声说。这已经是下半夜,还有几小时天要亮了。

    “跟你去?”我试探着说。“想的美,你以为我那么随便给你机会。”她鄙视着我说。

    “那我回家看孩子去,一学期没见了。”

    “不是吧,哥,这都下半夜了,鬼都睡了。”

    “你先等会儿,我们孩子睡不了,这会儿游戏着呢!我视会儿频。”

    我打开视频请求,儿子很快接了,“做核酸了吗?”我问到。“回来时做了两次,也报备了,回来做了一次了。你怎么还没睡?你这是在哪?”儿子一连串的说。

    “我在路上呢!还有钱吗?我转给你,过年需要买点啥。”

    “我想买双鞋,在闲鱼上也不贵!”儿子十八岁刚读大一,从小最爱的两件事就是买鞋和游戏,不过混到闲鱼上却是出乎意料。“挂了吧”我瞅着有乔波的发丝入镜匆匆挂了视频。

    “肖校长,今天九点,市局三楼假期疫情防控安排会,你参加,收到回复!”校长的微信过来。

    这一天满满的,“送我回医院,我在师傅病床上打个盹儿,天就亮了,办完出院,我正好去开会,你送了我,回吧,有事联系,没事休息。”我系上安全带,坐直了身子。

    医院的停车场还是满满的,“别进去了,我就在这下。”我说着要下车。

    “等会儿,为难你了,哈哈,对不住啊,我家就一张床,你想好不怕挤着难受,就跟我回家,我无所谓的。”乔波笑着说。

    “这不扯吗?我什么时候怕挤,不闹了,下车了。”我说。“抱抱我”,她命令到。我把她揽在怀里,准备告诉她,赶快找个婆家嫁了,我还没说出口,她双手堵住我的嘴说,“够了,抱一抱是我能接受的最大程度。”

    最是人间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肖,这一段跟你混,最大的体会是你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乔波,掰过脸对着我的下巴哈气。

    “我丢,你这是要上道了啊,你简简单单就好,别学这些哲学问题。”我对着她说。

    世界是虚拟的,不是真实的基于两点:一、当下的极限不存在,当下是区分过去和未来的中间屏障,但这个屏障是人为设定的,也就是一切正在以过去式消失,一切也在不确定里确定着到来,它们以当下的方式消失和发生。

    二、越是我们记住的,感受的,尤其是反复感受的越是被人为设定的,也就是我们的记忆一遍遍修正着事物本身,如同我们很在乎的一件事,反复在脑海里提取出来又放回去,又提取出来,其实,早已人是物非,最后人物都不是本来。

    我没有脱衣服,囫囵钻进师傅刚住过的病床上,整个被子遮住脑袋,在被窝里想着这些终极哲学问题昏昏睡去,甚至我都听到了我的第一声呼噜声……

    “六哥,我有了!”

    “有什么?”

    “孩子,我怀了,你说生不生?”

    “生吧”

    “可是,孩子没爹,要不你当孩子爹?”

    “行,我当她爹。”

    “你也不吃亏,我现在就要睡你这里!”

    “不行”

    我打了激灵,谁?我够不着,我越想越想不起来?

    “你够狠,你不要我,我跟驴走,现在就走,你一辈子见不到我们!”

    天暗下来,乌云密布,忽而又电闪雷鸣,一道刺眼的闪电后,闷雷炸开,有婴儿的啼哭声,一切安静下来。

    “六哥,你怎么样了?咋这还蒙上了呢?我来看看你了,多大的仇,这是要打死人!”

    睡梦中,一双干枯却温柔的手隔着被子摸我的脸,我靠,医院的床真不能随便睡,这是要魔怔啊!

    我睁大双眼,双肩一抖回到现实里来,隔着医院略显透明的被子隐隐看到两个身影在我的床头,我猛得拉开被子,“驴婶!”

    “肖老师,怎么是你?你六爷呢?”

    驴婶往后一靠,瘫在刘璇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