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转变
回到现在。
宫又炎从屋中跳出,没走几步便被逼了回来,而背后,周亚存与乘云也从屋中蹿了出来。
追风接过周亚存手中长剑,提剑便朝宫又炎背上刺去,而宫又炎失了一手,本就状态不佳,身上又没什么兵器阻拦,只能狼狈躲闪。
就在此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枚石子直奔追风胸口而去,追风无奈,只得横剑拦下,被石子击退好几大步,而宫又炎也趁势站稳了身姿。
众人朝石子飞来处看去,只见黄云泽从远处屋檐上几个跳跃间便来到院中,没多久,江常如身后跟着刘白鹤与几位壮汉也来到这里。
江常如目光一扫,把院中情形收入眼中,压着心中火气问道:“我与宫兄可有亏待几位?几位这是个什么意思?”
“好叫江大哥知道。”乘云站出来说道:“也是机缘巧合下,我们几人知道了宫又炎的隐藏身份,乃是那作恶多端的灵狐组织首领,火狐。我们几人思来想去,终是不能作壁上观,便下定决心为民除害。”
听了这话,江常如不由一愣,禁不住看向宫又炎。
“荒唐!”宫又炎叱骂道:“我如何会是那劳什子火狐?江老哥莫听他们蛊惑。”
江常如一时踌躇,又问:“可有凭证?”
“这便是凭证!”追风闻言,举起手中名册,丢向宫又炎。
乘云倒是觉得此举不妥,他并不太信任江常如,可想要制止却离得太远,只能看着那手册进了江常如手中,期望江常如别辜负追风的信任。
江常如接过名册,匆匆翻了几页,便忍不住讥讽:“这就是凭证?”说完,又把那名册丢回追风手中。
乘云觉得有些怪异,带着张清川来到追风身前,一起去看那名册。
这又哪里是什么灵狐名册,这就是这座庄子的账簿!
追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抖个不停,张嘴欲言:“我……”只是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张清川也是一愣:“难道他真的是无辜的?他的表现,就好像真的无辜一般。”
“他就是火狐。”周亚存说道:“一来,我确实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而来,如果他不是,当追风去下面罩时,他为何不去说追风认错了人,而是直接逃掉呢?他选择了逃跑,就说明他是火狐。”
周亚存顿了顿,又指着账簿说:“而且,也说明了这账簿正是灵狐名册,否则他也无需逃跑,只需要假装自己是被误解的就可以。”
“可这怎么看都是账簿。”
“也许是密文,也许是夹层,也许有什么特殊的解读方法。”乘云插嘴说道。
几人咕哝半天,黄云泽已经上前给宫又炎止住了血,而江常如也愈发不耐起来。乘云只得站出来,把几人的想法告知了他,又把之前就抓起来的那人带了过来——那个深夜闯进周亚存屋子,又叫破火狐身份之人。
那人被打晕,现在仍然没有醒来,但叫醒庄园中人过来相认,皆言不识。
“这是诬陷!”宫又炎阴沉着脸:“我根本不认识这人!”
“一来,我们相遇本就是偶然,来到你这庄子也是巧合,如何匆匆之下布置如此构陷之局?”乘云说:“二来,我们要是只是想杀你,趁你睡梦中杀了便是,又何必费一般功夫?不就是为了找到你的真实身份?”
江常如阴沉着脸,在宫又炎和乘云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友是那灵狐首领,可乘云的说法却是说得通的。但同时,宫又炎的说法也没有问题。乘云也没法只凭三言两语就让他相信宫又炎是火狐。
可说回来,此地远离城市,又是深夜,场面上看起来仍由道义与秩序维持,但内里却是暴力做制衡。
宫又炎断了一手,庄园中众人虽然听他的,但都是些杂役仆人,没什么战斗力。而自己这边,他自己伤势未愈,刘白鹤和那几个壮汉虽然能打,却也不能算高手,也就黄云泽可以撑撑场面。乘云那边人最少,还带着张清川一个拖油瓶,但两个剑客都是高手,再加上一个颇有道行的道士,虽然人最少,但一旦翻脸打起来,却是最有战斗力的一批人。
江常如不想翻脸,但不得不考虑万一翻脸的后果。
而既然不想翻脸,便只能和稀泥。
“此事混沌难明,一时之间不能做出决定。”江常如说:“不如这样,我先派出几人将宫又炎看管起来,而你们将那账簿交给我,让我研究研究其中奥秘。你们放心,我以名誉担保,若是宫又炎真的是火狐,绝不会顾忌昔日交情。”
“你还有什么名誉?”周亚存冷眼相对。
这话一出口,江常如不由面色发窘,他身后的几人也对周亚存怒目相视。
他依靠平复东南祸患赚得了好大名声,可那名声随着飞马反叛,却是成了笑柄。
这时,追风突然插嘴说道:“我愿意相信江公。”
周亚存闻言劝道:“你确定?你可是第一次见他,万一他与宫又炎早就沆瀣一气,你可是白白失了这证据。我觉得还是你自己保管比较好,命运应该握在自己手中。”
“多谢,我晓得这样子风险很大。”追风答道:“但我自幼便听闻江公高义,我愿意相信他。哪怕风险再大,哪怕被背叛后损失再大,人也得去相信某些东西。”
周亚存见劝不动,便不再劝,任由追风把那账簿交给江常如,而江常如郑重接过后,也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之后,江常如对宫又炎说道:“先委屈老哥一阵子。”
“江常如,你……”话没说完,宫又炎就被黄云泽打晕过去,江常如让几个壮汉好生看管,又让刘白鹤去城里找些信得过的好手过来。
这事不能直接去找官方,场面一大就不是江常如能控制得了的,也不能随便找些人,万一那些人更信宫又炎的说法呢?所以得派个机灵又忠心的人过去,但黄云泽却不能走,他还要留在此处对乘云几人略作制衡。
见江常如都有安排,乘云几人便一起回到屋中休息,张清川削了个苹果,说:“你看见他们看咱们的眼神了吗?恨不得把咱们生吞活剥了,明明白天那会还那么融洽。”
乘云叹了口气:“有时关系的转变就是这么突兀。”
说完,便招呼几人打地铺,一起睡下,毕竟离白天还很长。
夜里凉快了许多,再加上来回跑了这么久,倒是很快就睡下了,只是没睡多久,就被拍门声喊了起来。
来人是江常如那边的壮汉。
“宫又炎逃跑了。”他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