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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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咋又昏了

    乘云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自己放下的三颗石子被翻过来的地窖板子压在下面。

    他把那地窖板子来来回回翻了几遍。

    如果是外面的人,应该会先把石头踢走,再翻开这板子,乘云想道,就算不踢走,石头也不会被压在板子下面,这应该是里边的尸妖掀开的板子,而且掀开的速度很快,石头还来不及飞出去,便被板子压到了下面。

    当时放下的三颗石头,只是个障眼法,让人在外边看不到这板子,却没有阻拦里面的人掀木板的力量。

    乘云抬头看了看庙外,落日的余晖依旧洒在大地上,尽管黑夜将至,但白日尚未离去。

    还没到黑夜,此时应该还是尸妖的虚弱期,就是十岁小孩都打不过,她不应该有这般力量。

    乘云小心翼翼的又给自己上了两个防护法术,才依着妖味出了破庙,追寻而去。

    ....

    就在破庙外的不远处,尸妖正踉跄奔跑着。

    太阳正被大地吞噬,赤红的光芒渐渐消散,尸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逐渐回归。

    她现在很饿,非常饿,可尽管她背后的平海城就有众多可口的食物,她却无法回头享用他们。

    相反,她要离开他们,越远越好,只有离得远了,她才能找回自己。

    然而她实在太饿了,连奔跑的力气都掏不出来。

    “哐当”一声,尸妖撞开了木门,跌入一处小院中。

    这座农家小院远离城池,周围也没旁的什么人家,院中养着几只鸡,有三间木屋,屋后便是农田。

    听得声音,中间那座大房瞬间熄了灯,有孩子的啼哭声,但很快被什么捂住了嘴。

    白日终于被大地捕获,黑暗再一次笼罩世界。

    而尸妖感觉,自己更饿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向中间那屋门,猛力一推。

    房门没有丝毫阻碍的便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咆哮着举起钉耙朝她砸来。

    钉耙狠狠地砸在尸妖的脑门上,但尸妖只是晃了晃身子,便继续行动。

    男子一愣,把钉耙从尸妖脑门拔出,刚要再砸,尸妖便一手探进了他的胸口,接着随手一丢,把那男子扔在门口,继续朝屋内走去。

    她能感到,有更鲜美的肉体,就在里边。

    她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她逐渐找回了自我,她渴望褪去这层束缚,回到母亲的身边。

    也就在这时,她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循着她的踪迹而来。

    .....

    乘云快步踏入小院中。

    中间的房门大开,有个中年男子仰躺在门边,他手中握着一柄钉耙,胸口被开了个大洞。

    乘云缓缓越过门槛,走到屋中——屋子不大,一眼便能看光。

    一个妇女倒在床边,而那尸妖正跪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个手脚无力下垂的婴孩。

    “呔!”乘云大喝一声,五指一伸,数只火鸟从掌中生出,飞扑至那尸妖身前,待离得近了,火鸟的身形瞬间膨胀开来。

    “嘭”“嘭”“嘭”“嘭”“嘭”爆炸的热浪将那尸妖的身体击飞到空中,也就在这是,乘云发现上了当。

    那尸妖的肚子上有一大洞——这尸妖已经死了。

    而就在乘云放出火鸟攻击尸妖的同时,门口躺着的男子伤口处,窜出一个白色的蛇形身影,只扑乘云背后。

    几道玄奥的法纹自乘云背后浮现——这是他在破庙里临时加上的防护法术——却转眼破灭。

    好在也给乘云争取了几息时间,乘云原地起跳,在空中翻转身体,整个人的身形犹如“德国英雄登场”一般。

    “焰舞!”

    密集的火焰瞬间遍布乘云周身,那白色身影不敢靠近,在空中几个转折,最后落在了房梁之上。

    乘云重新踏在了地上,此刻他身边被火焰包围,热得他直冒汗,却又不敢散去火焰。他透过高温的气体折射出的扭曲景象,看向房梁。

    “原来不是尸妖,是墓虫。”乘云心里一沉,这东西是墓妖切割自己血肉形成的,受墓妖指使。“难怪那几只尸妖如此厉害,原来是墓虫假扮的。”

    墓虫这东西的实力和制造它的墓妖相关,而墓妖的实力只和自己墓的年代相关。这墓虫竟然眨眼间就粉碎了自己在破庙中设下的防护法术,这得是多少年的大墓?

    那墓妖在房梁上游移不定,似乎想要逃跑,却又不能,想要攻击,却又惧怕乘云身边的火焰。

    若是乘云此时离开,想来那墓虫也不会追击,而是草草进食后赶紧离去——这墓虫似乎就是这么希望的,它也希望乘云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乘云自然不能放它跑掉,他虽不是什么古道热肠,侠义冲天的人,会主动的立下荡平天下恶妖这种一想就实现不了的心愿,但眼见恶妖在面前杀了人还不管不顾,却毫无疑问有悖于他的道心,会转化成纠缠他一生的梦魇。

    乘云再次唤来几只火鸟朝那墓虫冲去,而那墓虫见此,也不再乱动,缩起身子续起力来。

    火鸟在房梁边爆炸,将房梁炸断,而那墓虫也接着爆炸的冲击,如箭一般飞刺向乘云。

    乘云忙将围着自己旋转的火焰汇聚到身前,只是无形的火焰却阻拦不了有形之物的冲击,那墓虫尽管被火焰烤了个外焦里嫩,却还是冲破了火焰,扑在乘云肚子,咬开一个口子便要往里钻。

    乘云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朝肚子上的伤口上冲去,然后被那墓妖吞噬殆尽,而它被火烤的焦烂的身体也在快速恢复着。

    乘云知晓此刻已是性命攸关,他举起发软的右手抓住墓虫长长的身体,用指甲在那被火焰烤焦的身体上划出一个口子来,接着心念一动,火焰沿着那口子瞬间灌满了墓虫的身体。

    墓虫的口中也喷出火焰来,却是恰好给乘云的肚子上的伤口止了血——只是这止血方式过于粗暴,疼的乘云不由大喊了起来,而抓着墓虫的手也因此放开。

    好在墓虫也没有咬着他身体不放,被乘云丢到地上的墓虫原地蹦跶了几下,口中又喷出几道火星,接着便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乘云也倒在了地上,此刻木屋已经被早先放出的火鸟的爆炸所引燃,屋内热浪滚滚,乘云喘着粗气,目光迷离,混乱的神智加上热浪的折射,让他看到了一副诡异的景象——那折断的房梁低垂着,犹如一个披着黑袍的无面人正毫无慈悲地俯视着乘云。火焰沿着它的黑袍朝上攀爬,不多时就染遍了它的周身,于是它伸出手——

    “草了!”乘云忙在地上滚了一下,躲开那燃着火焰下落的房梁,只是身体虽然躲过,他的右手还是难免被刮了一下。

    强撑起愈加涣散的神智,乘云朝门外爬去,可那小小的门槛此时却如高山一般,横拦住了乘云的道路。

    “难道我就要被烧死在这破屋中?”

    乘云把手搭在门槛上,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翻过去。

    他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