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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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猛虎

    张清河听了这话,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看向身后那副猛虎卧山的画。

    猛虎爬卧在山上树下,双眸紧闭,但那姿势似卧又似扑,只要睁开双眼,猛虎卧山便能瞬间化作猛虎下山。

    “哥?”张清川小心翼翼的喊道。

    “私奔,亏你也说的出口。”张清河冷声说道:“且不说私奔影响的张家声明,也不谈私奔是否就能减轻清海的麻烦,还不言你三姐是否愿意私奔,我单问你,那柳宏仁会抛下尸妖化的老母不管,和你三姐私奔吗?”

    见张清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清河语气稍缓:“你想想,为什么柳宏仁要把他老母锁在家中,而不是上报官府?再想想,为什么明明是锁在家中的,却突然又去了那破庙?怎么带过去的?为什么要带过去?”

    张清川自然答不上来。

    张清河倒也不在意这个,只是那乘云道士独自站在门边,也不插话,让他暗道这人颇有些不上道。

    无法,只能转身从书桌后走出,来到乘云道士身边,拱手说道:“让道长见笑了。”

    乘云摸了摸鼻子,他看戏看的好好的,怎么演员突然下场互动起来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尴尬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知道长是否有能力不为外人所知地除掉那尸妖,若是能够,张家定有重谢。”

    “那倒是不难。可这样就能解决嘛?”乘云隐约觉得,此事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当然不能。”张清河摇摇头:“不知能否将他人化作尸妖模样,再将柳家老母伪造成被尸妖所杀?”

    “这也能做到。”乘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得先准备一具正常的尸体。”

    “我张家自有死士,可当此尸体。”

    “那不行,绝对不行,哪怕那人自愿去死我也不做,你就算现在杀了他,我宁愿浪费让他白死也不做这种事。”乘云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一般。

    要是因此事而使无辜者丧命,则与他道心相驳。他怎么也是逍遥道传人,讲究一个自在随心,自然不会做这种事。甚至,就算张清河偷偷让人自杀,再把尸体带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去做。哪怕这会让那人白死,可道心如此,便是有所可惜,浪费,他也不会去做。

    若是前世,本着人都死了,来都来了之类的思想,他也许会做,但他不仅仅是前世那人,更是乘云,他首先得是乘云,之后才是狗蛋和那前世身。

    “你现在就算带来一具尸体,我也不会做了。”乘云认真的说道:“而且你这法子也没用,瞒得过旁人,也瞒不过柳宏仁,他可是清楚谁才是真的尸妖。到时怕是与你妹妹生出颇多龌龊。”

    “的确如此。”张清河听了乘云的话,没有丝毫的犹疑,也不为乘云否决了他的想法而无奈,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道长只要尽量不为人知的除去那尸妖,再毁去她面容即可。”

    “这倒是好办。”乘云点点头。

    “那就请道长尽快动身,免得夜长梦多。”张清河一拱手,又说:“在下会吩咐后厨,准备一桌酒席,静候道长佳音。”

    乘云点点头,便直接推门离去。张清川见了,也要跟过去,却被张清河喊住:“你给我站住,去把柳宏仁给我喊过来,要快。”

    张清川只得低声应是,然后闪身走出房门。

    不多时,张清川便带着柳宏仁回到这里,张清河又递出一张纸条,说道:“去让库房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再准备一辆马车。”

    待到张清川离去,屋中便只剩下了张清河与柳宏仁两人。

    张清河稳坐在书桌后,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柳宏仁,压抑与沉默在屋中肆意蔓延。

    柳宏仁终于是有些受不住,先一步开口说道:“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张清河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柳宏仁骂道:“姓柳的,我张清河可曾亏待过你?!我张家可曾亏待过你?!”

    柳宏仁被这厉声呵骂吓的一蹦,忙说道:“怎么会,张家从未亏待我,清河大哥更是待亲弟弟一般待我!”

    “那我倒是奇怪了。”张清河从书桌后缓缓走出,踱步到柳宏仁面前:“既然我们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如此狼心狗肺,竟然勾结外人想要我张家家破人亡?想要张家上下八十七口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张大哥,我冤枉啊,我何曾有过那般想法?”

    “冤枉?”张清河笑了笑,走到柳宏仁身后:“那你为什么要和外人把你那尸妖老母藏起来?”

    柳宏仁听了这话,猛地一滞,接着浑身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你应该也知道,他和我张家的恩怨吧。”张清河站在柳宏仁背后,阴恻恻地说道。

    “可刘捕头,他,他说张刘两家世代联姻,是亲兄弟一般的家族,他才不顾职责,要帮我瞒下母亲变成尸妖一事。”

    果然是他!张清河心中暗道。

    他又缓步走到柳宏仁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来,宏仁,坐下。”

    两人在书桌前后坐下,张清河向后一仰身子,说道:“宏仁啊,你马上就要和清晴成亲了,也是张家的人了,有些事情,你得明白。”

    柳宏仁坐下好半晌,方才止住不断颤抖的身子,听了这话忙回道:“大哥你说。”

    “亲兄弟,这话不假。但却是他刘家为兄,咱们张家为弟啊。”张清河话中满是唏嘘:“可自从你二哥他在京城做了官,咱们张家就有了翻身的迹象,那刘家他自然是不愿意的。致使两家平日里便有不少龌龊,而这次你的事情,便给了刘家施与的把柄。”

    张清河语重心长地说道:“傻孩子,你被人当刀使了。”

    柳宏仁听了这话,更加失措:“大哥,那我该如何是好?”

    “唉,你这事着实难办。”张清河摇了摇头,说:“若是你能在一开始便把这事告诉我,我还能想办法帮你遮掩一下,把你母亲偷偷藏起来,可如今此事已经被那刘捕头知道,你母亲也是必死无疑了。”

    见柳宏仁一脸悲愤的样子,张清河出言安抚:“你放心,我会去衙门里活动活动,让她去得尽量安详。嗨,宏仁啊,你要对你大哥多些信心,这种事若是早些让我知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现在她不死,死的就是张家,你马上就要和清晴成婚了,你得多为她想想啊。”

    柳宏仁早已流泪不止,听了这话,又哽咽问道:“清晴,清晴她知道这事吗?”

    “你放心,她对这事并不知晓。”张清川说道。

    “这都是我的过错,大哥,我一切听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柳宏仁早已失了主意,只得跟着张清河的说法行动。

    “嗯,我现在便打算出门一趟,若是顺利,至少能保证你母亲落个干净名声,不至于被人说是成了妖。”张清河站起身来,拉着柳宏仁的手送到门边:“你回去后一切如旧,对外只说母亲回老家扫墓去了,旁的莫要多说,多说多错。”

    柳宏仁点头应了一声,擦了擦眼泪,便要出门。

    “等会洗把脸,再去看看清晴吧。”张清河突然又开口说道:“她期待这婚事已经好久了,你看那包裹,便是他怕你被人说只会依靠张家,而重新准备的朴素礼服,是她亲手缝制的,前些日子还在跟我抱怨手上又被扎了好几针。但你这事一出来,怎么也得守孝好久,婚事也只能推迟,去看看她,但先别和她说这事。”

    柳宏仁自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