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一帆伸出手,蓁蓁看着他,把手递给了他。
正当他们要往外跑时,没想到刚刚被打倒的巡警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举起手枪,要向两人射击。
一帆眼疾手快,从旁边的兵器栏架里顺手抄起一支红缨枪向他掷过去。他这一掷,稳稳戳中了巡警,他倒地死去了。一股红殷殷的鲜血从他的胸口汩汩地涌出来。
“啊!血!”蓁蓁顿时感到眼前昏黑,天旋地转。
一帆用力地扶住蓁蓁,带着她往外走去。
天已经擦黑,对他们两个有利。正门显然不能走,蓁蓁指了指礼堂的偏门,示意一帆从这里走。出门以后,一帆想起了女生宿舍处的小门,那里直通外界。
于是二人带走连跑到了这里。小门这里果然偏僻无人,一帆用石头砸开锁,带蓁蓁逃了出去。
他的车就停在附近。二人刚刚坐上车,就看见大堆巡警把歌舞学院团团包围了。
“先回我住的地方避一避……”一帆说着发动了汽车。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蓁蓁头发沉,但她的脑筋还清醒。
“为了……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
~~~~~~~~~
叶一帆住在米市大街尽头的一间独立的公寓里。这里来往的客商很多,熙熙攘攘很是繁华。
他先把蓁蓁留在屋里,然后到外边买些吃的。
蓁蓁环顾四周,这房间里充斥着水墨画的气息,书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瓷瓦罐……还有,墙上贴着几幅没有全部完成的古代女子画像。她走近仔细端详,画上落款写着“叶一帆”几个字,再仔细端详那画,怎么这画上的女子长得和自己竟有几分相像……
剧烈的头疼向她袭来。然后是眩晕。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男子回家?这个叫叶一帆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眼熟?
“‘茉莉香’西餐厅,对了,我们曾经跳过舞……”瞬间她想了起来,她忽然感到害怕,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哇——”她胃里一阵翻搅,竟吐了出来。
近日的超负荷训练,焦虑失眠,还有今天的担惊受怕……让她的身体快撑不下去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她卯足了力气想要跑出去,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她晕了过去。
鹿鸣反抗的面孔、父亲惨白带血的尸体出现在蓁蓁的眼前。她感觉自己被红殷殷的血淹没了……
“血……啊——”她尖叫着醒来。
睁开眼,蓁蓁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
“你醒了就好,还在发烧,记得吃药。”叶一帆说,“你衣服上吐上了,一会儿换了干净的。”
说着,他拿出一件自己的白色衬衫。
蓁蓁拽了拽被子:“我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就可以回去了!”
“恐怕还不行,”一帆说,“现在全北平都在找跑掉的几个学生,也包括你,你先在我这儿躲一躲,风头过去了再走!我这几天都不回来,吃的我放在在厨房了。”
一帆递给她一份当天的报纸,然后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报纸上刊登着联合汇演的内容,把他们称为“有造反倾向的学生”。特别是在冲突中有一名巡警丧生,使这件事严重了许多。要追捕的学生名单里,也豁然写着“林蓁蓁”几个字。
叶一帆说得没错。现在她哪儿也去不了。
还有,那个死掉的巡警……叶一帆会不会有危险呢?他去了哪儿?
接下来的几天,一帆都没有出现。
蓁蓁开始不时地记挂起他。
毕竟,她应该对他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