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她只想降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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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蛊人……村?

    蛊人很强大,恢复能力强,不怕痛,是人人都惧怕的杀器。

    传闻蛊人被朝廷秘密处理了,近十年间也的确绝迹于澜国,但也有人说,蛊人是被关押起来,作为皇室的秘密武器。

    因为其危险性,他们一定被沉重的铁链锁在阴森的地牢里,连阳光都见不到,眼睛通红,皮肤苍白,死气沉沉……

    谢芜悠心里也隐隐有这样的猜测,因此当被带到一处风景如画的山谷时,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袅袅炊烟从不大的村落中升起,金灿灿的稻子在阳光下摇曳,往来种作,鸡鸣狗吠,隐隐还能听到孩童的啼哭,比外面的世界还要平静些许。

    “这是,蛊人……村?”谢芜悠有些难以置信。

    “嗯。”穆沉熙勾着唇笑了笑,“他们不是没有思想,只是被养大时,没人教过他们杀人外的东西罢了。”

    谢芜悠隐隐松了口气,不禁也弯了眉眼,“所以,王爷教了他们怎么做人,并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穆沉熙看向她,“但他们身上毕竟沾了巫族的血,国师介意吗?”

    谢芜悠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刀,是被无辜牵扯进恩怨里的受害者,倒是陛下和王爷能容下他们,着实令人敬佩。”

    穆沉熙笑道:“异数虽有碍稳定,但以德化人,直道而行,方为治国之道,我和舅舅都这么认为,便这么做了。”

    “澜国有二位,是百姓之福。”谢芜悠眼里流露出真心的欣赏,被他眸子里的亮光一晃,脸上攀上两朵红云。

    她佩服起自己,这么好的郎君,居然舍得吊着他。

    当他静静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对方有种冲动,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只为他能开怀一笑。

    “在想什么?”醉人的声线飘入耳中,谢芜悠少有地红着脸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到一边不敢看他。

    见她粉面含羞,如一朵娇滴滴的海棠花,穆沉熙只觉得喉口发干,揽住她的腰,哑声喊道:

    “悠儿,我……”

    谢芜悠只觉得一股麻痒从他触碰自己的地方烧到全身,正有些不知所措之时,身上的巫力自动放开了,她连忙抱住穆沉熙旋了个身,喊了声:“小心。”

    “哎呦!”一个身躯被弹飞,呼痛声似乎属于一个女子,谢芜悠眸光一沉,飞身攻了过去。

    那女子只是顿了一下便恢复了过来,见谢芜悠攻过来,也迎了上去,两人赤手空拳地过起了招。

    “妖人。”她骂道。

    “刺客!”谢芜悠也怒了。

    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拳风飞扬,拳脚上谢芜悠略胜一筹,但却怎么也打不倒她,无论击中她多少次,她都能立马站起来,没事人一般继续和她打。

    “见过王爷。”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村子里的蛊人,纷纷跑过来朝穆沉熙见礼。

    “阿九,王爷,这?”他们有些担忧地看着酣战的二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无妨。”穆沉熙负手看着战局,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谢芜悠看着这个姑娘就莫名焦躁,虽然隐隐猜到了对方并非刺客,但就是不想收手,顺势打了下去。

    可打一会算活动筋骨,怎么打都击不败便令人恼火了。

    她的好胜心已然被激起,若不赢一局,恐怕今晚难以安眠。

    为了能做个好梦,再次一掌击中对方胸口后,趁着对方后退的工夫,谢芜悠以指绘符朝她一推,想将她彻底定住。

    对方动作随之一僵,她当是符咒起了效果,宁气飘然落地。

    可不想僵硬只是虚晃一招,符咒对她并无作用,下一刻她便挥拳打了过来,谢芜悠闪躲已是不及,只能看着那拳头朝自己的面颊迫近。

    居然,敢打脸!

    谢芜悠抬手想护住脸,却没有受到预料的冲击,穆沉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她的前面,仅用两指便卡住了拳头,屈指一弹,那姑娘便毫无招架地被推出去,踉跄地退后了好几丈。

    “阿九,你太过了。”穆沉熙沉着脸,声音里透着严厉。

    那姑娘不忿地看着穆沉熙,眼里似有盈盈泪光,看着便教人心疼:“明明是她先打我的!她还耍诈,幸好我不怕!”

    “还不是你先没头没脑地攻过来,我自然当你是刺客。”谢芜悠从穆沉熙身后探出头来,眼里也有几分怒意。

    貌美姑娘叉着腰,挑衅地看着谢芜悠:“我和王爷哥哥向来都是这般,不信你问他!”

    穆沉熙神色一冷:“从前你年纪小,胡闹些便罢了,如今长大了,竟越发不知分寸了吗?再者,你们身怀异数,比武中本就占上风些,怎能说别人耍诈?”

    阿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哀怨几乎要溢出双眼,含着的泪水将落未落,看着好生教人可怜,其它蛊人们纷纷倒吸一口气,有些按捺不住上前安慰她的欲望。

    “不准转移话题!”谢芜悠却是凶巴巴地看着穆沉熙,问道:“你们从前是哪般?说与我听听,王爷哥哥?”

    穆沉熙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歪着头想了想,才缓缓答道:

    “阿九醉心武道,我来时必会与我切磋,应该便是这样。”

    “醉心武道?”阿九震惊地看着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我是喜欢你,想惹你注意,你是不懂还是装作不懂?这些年,我从未喜欢过别人,只等着你,竟然只换来你一声醉心武道?”

    谢芜悠的面色沉得都快滴水了,一把将穆沉熙拉到身后,直视着阿九道:

    “啧,阿九姑娘想来是在村里待久了,不知道在澜国,至少有一半娘子等着要嫁他,他就算一天娶一个,这辈子可能也娶不到咱们头上来。”

    她怒视着谢芜悠:“你究竟是谁,凭什么同王爷哥哥这么亲近?”

    谢芜悠危险地勾起唇角:“我乃翟氏巫女谢芜悠,不如姑娘先说说,为何不怕我的符咒?”

    “翟氏……”阿九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面色苍白如纸,直直地跪了下来。

    她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不知是翟氏巫女,阿九得罪,请王爷赐曲,取我性命给大人赎罪。”

    几个围观的蛊人也跪到了阿九身后,脸上带着愧悔。

    “他们,包括阿九,都在十阵山拜过翟氏巫女,所以不怕你的巫术。”穆沉熙揽住谢芜悠的肩,轻声解释。

    “你决定吧。”他道。

    谢芜悠抓着自己的衣角,血脉里的某一处隐隐作痛,提醒着过去的悲剧。

    被拜祭过的翟氏巫女,如她方才一般,毫无招架之力地,单方面地被屠杀,血染十阵山。

    而做下这一切的直接凶手,正跪在她的面前,问她如何裁决。

    当事情似乎离自己很远时,她能轻松地说出与他们无关,但真正面对这一切时,事实的沉重才将一切决定都变得艰难。

    微风拂过,稻田被吹得沙沙作响。

    她转头看着金黄色的麦浪,带着新的生机和鲜活的力量。

    她释然地松了一口气,道:

    “我无法替谁原谅你们,但同样也无法审判你们,站起来吧,穆沉熙教你们做人,不是让你们永远背负着罪孽而活。”

    她深深地看着阿九,又道:

    “不过请答应我一件事。”

    阿九垂下身子,恭敬道:“刀山火海,必为大人做成。”

    谢芜悠却笑了笑:“以后遇到我这么好看的娘子,莫打脸了。”

    众人齐齐笑出声,阿九一愣,也噗嗤一笑,随即郑重地保证,以后绝不打人脸。

    拒绝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谢芜悠和穆沉熙笑着离开了村子,刚刚一上马车,谢芜悠的脸便猛地阴沉了下来。

    穆沉熙正笑着想同她说什么,一见她的神色,连忙闭上了嘴,将原本要说得话吞了下去。

    “嘁,王爷哥哥。”谢芜悠冷笑道。

    穆沉熙绷着脊背,恨不能赌咒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思,也没给过她错觉,只是见她有武学天赋,多提点几句而已。”

    “哦。”谢芜悠答得不咸不淡,眼里甚至还有点忧伤。

    穆沉熙朝她凑近了些,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满是郑重与情意:“悠儿,我真的,只喜欢你,只想和你共度一生,旁人于我,皆是过客。”

    谢芜悠侧过脸,声音发闷:“皆是过客呀,王爷这么凉薄吗?”

    穆沉熙无奈地环住她,“你明知我不是。”

    突然,一抹亮光闪入他的脑海,如烟花般炸开,让他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贴着谢芜悠的耳朵,声音难掩雀跃:

    “悠儿这是,吃味了?”

    谢芜悠脸颊微红,鼓着腮不理他。

    穆沉熙更加肯定心中所想,心里的不安立马烟消云散,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悠儿,我好高兴,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可我不高兴。”谢芜悠心里别扭,挣扎着不让他抱。

    “那我便让你高兴。”穆沉熙弯着眉眼,将她扯到怀里,俯身去寻她的唇。

    想起上次马车上的孟浪,谢芜悠羞窘难当,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娇嗔道:“登徒子!”

    “你喜欢便好。”穆沉熙捉住她的手,压在一边。

    谢芜悠真怕了他了,脸红地要滴血,“别,回王府再说,我有事同你讲。”

    “那你高兴了吗?”穆沉熙眸光微亮,抚着她的脸颊。

    “高兴,高兴……”谢芜悠哪敢说不高兴,但还是被他堵住了呼吸,辗转厮磨了一番。

    谢芜悠细喘着靠在他怀里,总觉得他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没那么好骗了。

    “悠儿,你说要和我说什么?”作乱的手又摩挲起她的下巴,谢芜悠还未开口,便听那人雀跃道:

    “是不是要说说婚事?”

    “不……”谢芜悠的嘴唇被他按住,只听那家伙沉浸在自个的世界里,自顾自道:

    “钱财田产俸禄均由你管,我不花钱,孩子你爱让他们姓什么就姓什么,翟和谢都行,我可以继做这个王爷养家,也可以随你回十阵山倒插门,总之,你让往东,我绝不往西。”

    谢芜悠开不了口,白眼都翻了一半了,却见他突然矮下了身子,琥珀般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满怀希冀请求,软着声音道:

    “悠儿,好吗?”

    啊……这谁受的住?

    谢芜悠认命地环住他,柔声道:

    “挺好的,不过我想你更有主意一些,我不爱操心,你别指着我安排。”

    穆沉熙从善如流:“好,夫人说得都好,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婚期定在那日可好?”

    “……”谢芜悠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扯回自己的话题:“如今还真不是可以考虑此事的时候,我从蛊人身上看到了旁的东西,怀疑巫乱和蛊祸后面,还有别的手在推动。”

    穆沉熙惊讶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些许疑惑:

    “其实,这不影响我二人成婚。”

    “穆沉熙!”谢芜悠瞪圆了眼。

    “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了,你担忧的是中原的蛊人吧,此事的确马虎不得,但我能确定当初活下来的蛊人都在谷中,所以中原的蛊人,应当是有人特地培养的。”穆沉熙迅速严肃了起来,倒是谢芜悠无法及时进入状态了。

    “所以,滕介还有同伙,一个幕后的,不为人所知的人。”穆沉熙摩挲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