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不死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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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将死之人的穿越

    “癌细胞扩散,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闫北的耳边仍旧萦绕着这句话,他本来打算睡会儿觉,连眼睛都闭上好久了。但这不依不饶的提醒让他很烦躁:

    都快死了,就不能让自己安静会儿吗?

    谁都知道自己会死,可谁又知道他会死得那么早?

    “我才24啊!”

    脑海里蹦出这几个字,回忆不断翻涌,浅短的人生走马灯过了一遍,遗憾、愧疚、未曾表达的爱意一时间占据了他的所有念头。

    “我要出院!”

    这四个字一出现,便马上压制了所有想法,他睁开眼睛,决定办理出院手续,在自己死前去完成自己的心愿!

    不管是去吃点美食,还是去看看老朋友,或者去给父母上柱香……都行!

    最后的时间里他不想待在医院。

    闫北眼中迸发出光亮,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让他充满力量,挪动身躯,脚底搜寻着病床下的拖鞋。

    “咦?我拖鞋呢?”

    他低头看了看,没有见到拖鞋,反而见到了一双帆布鞋以及脏兮兮的地板。

    这鞋子怎么回事?

    医院的地板怎么这么脏?

    闫北脑海中闪过很多个问号,他缓缓抬起头,环视房间一周,沉默两秒后,嘴里吐出两个字:

    “卧槽。”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这里似乎不是医院病房,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蓝白色的病床,没有医疗器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腥味,闻起来像是自己年轻不知节制的房间;墙壁上贴着几张海报,衣着暴露的女郎搔首弄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逐星巡回演唱”。

    狭隘的空间摆满了各种玩意,仅有的桌子上,东西摞成一座小山,一本书放在凳子上。

    最让闫北心神颤动的是光线。

    淡蓝色宛若海底世界般的光影在地板上流动,他转过头来,面对窗户。

    窗户外是一只由光线组成的蓝色蝴蝶,翅膀煽动间,光影粒子雪花般飘落。

    全息投影的蝴蝶翩翩起舞,在空气中辗转腾挪勾画出文字,光线投射在房间中是梦幻迷离的色彩。

    “天元集团蝴蝶系列08-5义眼”

    闫北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些字,心中逐渐浮现一个荒诞的念头:

    ……我穿越了?

    紧随这个念头而来的是狂喜:我不用死了!?

    这时,一股麻痒从胸口升起,顺着气管一路蔓延至喉道,本能反应下,他捂住嘴狠狠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一丝血腥味忽然蔓延,闫北慢慢拿开手掌,掌心中刺眼的血迹让他惊恐。

    他发疯似的在房间中搜寻。

    椅子上的书,里面尽是一些数字和看不懂的名词,没有夹杂着他想要的东西。

    桌上摞着的一大堆东西,有电子设备,有饭盆、水杯、账单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蓝莹网咖的字样。

    抽屉里放着一些药片,拿开瓶瓶罐罐后,一张化验单出现在底部,闫北身体一颤,慢慢拿起化验单。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前世一样,他看到了最熟悉的几个超标因子,以及最后的诊断:

    肺癌晚期。

    闫北愣在原地,身体传来的虚弱感是那么的熟悉,穿越带来的喜悦消失后,疼痛感从各处涌现……

    “穿越了,病没好……”

    他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那我穿越干嘛……”

    “砰砰砰”

    有人正在大力拍打着他的房门,力气之大让房间墙壁都在微微震颤,闫北机械的转过头看向门口,涣散的目光逐渐有了焦点。

    “妈的,谁啊!”

    他大声骂了一句。

    就不能让他好好伤心一会儿吗!?穿越之后还是癌扩散,你懂不懂我的悲哀啊!?你搁这拍门,你妈妈没教过你礼貌吗?

    拍门声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会被质问。安静了一秒后,忽然是一声巨大的声响,房门被一脚踹开,一阵风吹入房间。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肌肉之夸张,几乎快要撑爆上衣。

    他目光泛着淡淡的红色,咧着嘴缓缓走进来,说:“闫北是吧,居然有人敢偷焰火集团的东西……”

    闫北看着对方这一身肌肉和凶狠的表情,忽然冷静下来。

    麻了,自己这副病体,不会被打死吧?前身偷了东西?不知道现在还给他还来不来得及……

    “抱歉,”他的脸上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直接拿走就好。”

    “账本。”男人脱口而出两个字,拧了拧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账本……”

    闫北沉思两秒,账本这玩意多少有点不吉利,一般来说都涉及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生意,搞不好就是一桩凶案。

    他心想,刚刚那本里面全是一些数字的东西应该就是账本了。

    目光看向椅子上的账本,没想到男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账本。

    可对方并没有马上去抢,而是露出残忍的微笑靠近闫北。

    “这应该就是你要的……咳咳……”

    他话还没说完,脖子忽然被钳住。

    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掐着闫北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他提了起来。

    闫北这时候才注意到,脖子的触感冰凉,眼睛往下瞟,对方的手臂居然泛着金属光泽。

    金属义肢。

    闫北双眼充血凸起,脸色涨红,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对方忽然松开手。

    “呼——哈……咳咳……”

    闫北拱起背部跪伏在地上,疯狂咳嗽着,丝丝缕缕的血撒在地板上,和陈年脏污融为一体。

    蓬——

    一声闷响,男人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在他的后背,还没缓过神的闫北遭到这一重击,浑身一软,直接趴倒在地上。

    这只是开始。

    男人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像个神经病似的,一拳一拳地砸在闫北背上。

    每一拳砸在闫北的后背,都让他嘴角溢血,身体早在第一拳就失去了力气,原本的虚弱感也被疼痛感取代。

    直到疼痛也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被锤烂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还没昏过去,意识飘忽不定,各种情绪如落叶被狂风吹拂般卷在一起。

    耳边是男人越来越癫狂的笑声,他忽然觉得死了也不错,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没摆脱病魔,而且还遇到了这种疯子。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人人都和这疯子一样……

    砰——

    男人照顾了闫北的头部,一记重锤差点没把他脑浆打出来。

    闫北这时候还没昏过去,不仅没昏过去,他还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男人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越打越疯,笑声越来越变态,而且……逐渐变得尖锐?

    闫北艰难地转过头,然后看到了对方正咧着嘴大笑,眼睛赤红,身上缭绕着浑浊的灰色雾气。

    “还是个有非凡力量的世界……”

    闫北眼睛灰暗,流转着惋惜的情绪。

    “人生太短,穿越了也没能体验到美好生活。”

    男人的拳头又砸下来,他的意识逐渐溃散,两眼已经快要合上,但却始终维持着一丝视野,似乎是要坚持看到对方把自己给砸死……

    就在意识将要沉沦于黑暗时,一抹刀光乍现!

    银色的刀芒割破蓝色的光影,从窗户中闪入,带着不无可匹敌的凌厉掠过男人,然后便是嗤的一声轻响,仿佛炽热的刀与水的接触,血如同喷泉般从男人的脖子溅射而出。

    一名银色短发少女,穿着黑色外套和短裤,俊俏的脸上目光冷冽。

    当然,闫北是看不到这些的……

    他作为一个快要死的人,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地板上,本来快要合上的眼睛因为那抹刀光睁开,眼珠转动,看到了一个掉落在地上的头颅。

    男人的头颅,眼睛还带着惊恐。

    “嘿,你还没有我洒脱嘞,我都不带怕的。”

    闫北的心态出奇的好。

    男人头颅掉落在地的瞬间,一道尖利的鸣叫在他脑海中响起,凌乱的情绪忽然涌现,闫北原本因为将要死亡的冷淡情绪忽然活跃起来。

    “收!(手!)”

    闫北忽然听到一个音节,他下意识抬起一只手。

    而在银发少女的视角中,她刚用秘力凝聚出情绪聚合体的结晶,地上那摊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的东西就忽然抬起一只手……

    她本来特意忽略了这玩意,琢磨着应该没救了,眼不见心不烦。毕竟被情绪聚合体影响的人很暴力,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砸成这个模样也是常有的事。

    但没想到这摊肉竟然还活着?!

    真是神了。

    “救救我……”

    闫北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这三个字其实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顺口就说了出来,要说指望,也没有多少指望,毕竟自己这身体情况……

    应该已经是一摊肉饼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活着。

    “难道你有特性?”

    好奇的声音响起,银发少女蹲下身,歪头看着闫北,对方脸上血肉模糊的,有点恶心。

    闫北自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特性是指什么,他现在已经不能思考了,眼神涣散,嘴里呢喃着:

    “救救我……”

    银发少女咂了咂嘴,看了眼手上刚刚凝聚出来的秘力结晶,琢磨着不知道这种有情绪杂质的秘晶能不能让人觉醒秘术。

    “不管了,成功了就相当于救人一命,失败了也不过是一枚情绪秘晶罢了!”

    银发少女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将手上鸡蛋大小的晶体往闫北嘴里塞进去……

    闫北本来快要寂灭的思绪因为这个动作又泛起了一丝波澜。

    嘴里被塞进不知名的硬物,在下一刻忽然柔化,变成了一团液体,口腔的清凉感像是吃了一大口枇杷膏。

    清凉在口腔爆发,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全身,神经忽然连上了,疼痛感骤然崛起,如滔天浪潮将他淹没。

    “呃啊——”

    闫北突然觉得死了也挺好。

    但现在生死已经由不得他定了!

    血肉模糊的身体忽然燃烧,黑色的火光在血红的身躯上摇曳,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火。

    他逐渐感觉到力量和身体正在复苏,疼痛感虽然仍旧接踵而来,但活过来的喜悦从灵魂深处爆发,瞬间将所有不适感尽数压制。

    “我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