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胜者为王
比力量,悬殊太大,唯一能胜的,只有技巧。
所以说要善于总结,吸取经验教训呢。徐悦兰几次与狄戎人比武,次次都是靠着灵巧的身形取胜,可这些狄戎勇士,永远不愿意看清楚徐悦兰的这一优势,每次都是大开大阖地冲杀,完完全全地将弱点暴露出来,在徐悦兰刻意避开他们地优势而专攻弱势地时候,不出意外,这位信心满满地勇士也败了。
不过比起禹成,徐悦兰并没有让他见血,而是削断了他的大刀。
握着刀柄,他再蠢也知道,这一刀若是往前一点,断的就是他的手腕了。
“我输了。”他很爽快地认输,单膝跪地,像徐悦兰宣誓效忠,他身后的族人也是同样跪下。
“起吧,记得你的承诺便好。”徐悦兰淡然道。
这番宠辱不惊的高深模样,让这狄戎勇士更是佩服,这是真真正正地服从于她了。
“该我了。”又一人走出。
徐悦兰看过去,同样雄壮威武,论重量,比三个她还要重上那么一点。
“你要赢了,咱的部族也效忠于你。”
“你的部族?”徐悦兰看向他的身后,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熟面孔,他们是与禹成的宏拓部世代交好的宏刺部。不少人也是徐悦兰在草原上,一同抵御过野狼的“战友”。
“你们与宏拓部世代交好,你确定你们要效忠我?在我肯定要将宏拓部族人全部抓回去做奴隶的情况下?”
男人的脸色变了,看向身后。
而好不容易由族人包扎好伤口,坐着喘口气的禹成,听闻这话差点跳起来。
做奴隶?自己这一部族就全完了。
当然,最感到恐惧的还是宏拓部的众人,面面相觑之间,不少人在后退,仿佛退的够远,就能足够安全。
“输者本就是胜者的奴隶,你若是输给我,你就是我的奴隶。”宏刺部那勇士说着,大刀一挥指向身后,“这是长生天定下的草原规则,胜者为王。”
“哦!”
他的族人,被这慷慨的陈词激发豪情,大声喝彩。
徐悦兰朝天看了一眼,可真好,任何事都能推给长生天。
他们的长生天是什么?你知道不?小恶魔。
亿万生灵、亿万空间,任何的信仰都会有对应的神明。不过,咱们七魔王是其中最最厉害的。小恶魔特骄傲的回答。
这就很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了。
徐悦兰撇了撇唇,并不把小恶魔的夸赞放在心上。
“胜者为王?可我一次又一次地胜了宏拓部,怎么没见他们效忠于我呢,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徐悦兰讽笑,“我可以同你比,不过与你比,也是最后一次比,我胜了,你们立即滚回狄戎,若是再敢来骚扰我宁朝,不用我们的兵士,你们的长生天自会惩治无信之人。”
男人面上浮现羞惭的红色。
琉吉是凭着真本事得到的第一勇士,徐悦兰赢了他,就已有第一勇士之实,这是有众人亲眼见之为证的,可他们不认。再行达幕大会,她又胜了,他们却是当时认了,事后被禹成挑拨两句,又不服气,聚众到此,说来,他们是如徐悦兰所言的——背弃了长生天定下的规则。
“开始吧。”见他不动,徐悦兰催促。
男人抬起手,举起大刀,试了两下,却是将它丢掉,下马,向徐悦兰走去。
徐悦兰皱了眉,却是一点也没动,就看着他。看他能干什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在走近之时,单膝跪下了。
“我,宏刺部达津,向长生天起誓,对您效忠。”
“我可是还没赢你。”徐悦兰提醒他。
“你已经赢了,我们应该承认,你确实当得起狄戎第一勇士之名。”
徐悦兰看着他,眼神转向后面,在她的视线下,狄戎众人纷纷跪下,就连宏拓部,也是除了禹成,全部跪下了。
“希望你们记得今日的誓言,宁朝人崇尚和平,我们以和为贵,只要你们不再挑起战争,我们也不会蓄意去挑衅,希望这一次,我们两国能真正地迎来和平,真正地互惠互利。”
“是。”达津与嘉晖打头,同声承诺。
“徐姑娘,请让我们迎回拉马王与可丽王后。”嘉晖道。
徐悦兰转向徐昭鸿。
“我立刻派人将拉马与可丽接来。”徐昭鸿道。
徐悦兰点头,“我出来之时,夫君还昏睡着,我要回去,让他醒来后立刻就能见到我。”
“去吧,这里我们善后。”
徐昭鸿话音一落,不用吩咐,宁朝地将士们又将道路让出,令徐悦兰可快马赶回边城。
徐悦兰走了,一时间,气愤有些诡异地沉寂。
方才地剑拔弩张,如今狄戎众人觉得尴尬,而宁朝将士也不知如今应对这从敌人变成朋友,又成为敌人,突然又成了朋友的这群人。
直到……
“众位,既然大家又达成合盟,这里营帐火堆已经搭上了,弓箭已经上了弦,马儿也已经换了新的蹄铁,都别浪费了,就这山里,大家去打些野味,喝酒吃肉庆祝庆祝。”
徐昭鸿这话一出,宁朝与狄戎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冷静自持、杀伐决断、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吗?
不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在张副将“说得好,今日大喜,合该庆祝庆祝”的大声附和中,其余人紧绷的心弦都放松下来,爆出惊天欢呼。
待得拉马与可丽到时,看见的便是篝火中,仿佛庆典一般不分狄戎与宁朝,更没有了敌我,都是朋友一般地高声谈笑喝酒烤肉。
这样的快乐不属于禹成,受了伤又被族人厌弃的他,躺在营帐中,咬牙切齿地思考着自己如何翻盘,可惜,徐悦兰放下地狠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这样一个永远不可能驯服的野兽,随时躲在暗处准备着咬自己,她是不会再傻傻地放过。
当喝得醉醺醺的狄戎众人,在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一个个清醒,准备收拾着东西启程回乡之际,一个人看着那顶在众多已经拆下打包的毡帐中依然耸立的独特毡帐,揉了揉还有些抽疼的太阳穴,想起了这毡帐的主人还伤着。
进入毡帐,准备勉强尽尽同族之谊,帮他收拾打包之际,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双目瞪着那空出一个洞的毡帐顶端,那蔚蓝如洗的天空,不甘地结束了一生。
这是长生天的惩罚,因为他违背了长生天的指引。
心下戚戚焉,他们将他埋葬在他期盼夺取却终究没能成功的边城外,暗自决定,服从长生天的指示,效忠它选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