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去送
床上人传来一声呻吟,徐悦兰立即抛开脑中纷杂的思想,立即上前,紧张地看着他。
一阵焦心地等待后,终于,他的双眼缓缓睁开,在看见她时,立即笑了。
“兰兰,我就知道,那个不是你,你不会死。”
徐悦兰的泪水立即不受控制地掉下。
他抬手,抹着她的泪水。
“别哭。”
徐悦兰握着他温热的大掌,将脸埋进去,摇着头,话也说不出来。
“王妃,请容小人请脉,查看王爷的情况。”
大夫的声音传来,徐悦菊和绿苑也赶紧扶着徐悦兰起身,安慰地环着她,替她擦去泪水。
老大夫两指搭上他的脉搏细查,又询问杨曜德如今感觉如何。
“只是浑身乏力,其他不觉得。”杨曜德回答,对如今这状况感到怪异,他自然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吐了两次血,但他认为那时气急攻心,如今妻子回来了,他自然也就无碍,只是看他们的神情,似乎不是这样啊?
“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下在拉马拿过来的商请八皇子和莫娜成亲的国书上,一种域外的奇毒。”徐悦兰回答。
“拉马?怎么可能?”杨曜德的反应同最初徐悦兰一样,都是难以置信。
“不管是他或别人,总是他们狄戎的人。你别管这些,好生歇着,大哥已经在帮忙找解药了。”徐悦兰宽慰他道。
杨曜德看向老大夫,“如今我的情况如何?”
“毒性暂时被压制,但还是需要尽快找到解药,否则凶多吉少。”
杨曜德点头,朝徐悦兰伸出手,“兰兰,扶我起来。”
“你起来做什么?都说浑身乏力了,还不躺着休息?”徐悦兰嘴里抱怨着,却还是将他扶坐起来,她自己也坐在他身后,让他能够靠着。
“给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杨曜德靠着她,将她垂在一旁的手牢牢握住。
徐悦兰深知他的性子不会愿意真的置身事外,只等着别人把问题解决,当下,她也只能将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出,而她没有说到的,就由徐悦菊帮她补充。
“大哥找拉马拿解药,恐怕是拿不到的,给我下毒之人,应该不是拉马,而是禹成。”杨曜德道。
“为什么?”徐悦兰脱口问,在大街上杀了那个与她长相一样的人是拉马、国书也是拉马送来的,怎么凶手不是拉马,而是禹成?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曾告诉我,傅唯笙以命救下父皇,杀死琉吉王子之时,他们三人的怪异之处,以及最后,为何我建议你不将狄戎王的位置给禹成的原因。”杨曜德提点道。
徐悦兰不笨,“难道禹成和傅唯笙,他们其实有关系?”
“以前我不确定,现在可就八九不离十了。而且颜继察给你的消息,恐怕也是真的,傅唯笙对边城大军有野望,他是真的想趁机夺得边城大军的领军权,而禹成则是想杀了拉马,以及你我两个曾阻碍他的人,夺得狄戎王之位,这两人,算是彼此互利互惠。”
老大夫冷笑一声,“傅唯笙想要边城大军的领军权,他难道认为鸿小子是靠护国公府这块牌子让众将心服口服的吗?他卫国公,若是已死的老卫国公来,大家伙儿或许还会敬让几分,就他这个贪生怕死、除了阴谋没一点真本事的小子想来接边城大军,就是痴人说梦!咱军营里,最若最小的十二岁毛孩子小兵,都不会服他。”
这话,令徐悦兰几人笑出声来。
“就是,咱们徐家的好男儿的功名都是战场上一刀一枪实实在在拼杀出来的,才不是他傅家那种在京城安逸过活,不知疾苦的公子哥能比的。”徐悦菊跟着一夸一骂。
“兰兰,必须将这事告知大舅兄,让他有所防备。”杨曜德提醒。
“大哥这时候可能去了军营坐镇指挥,我让王叔去跑一趟。”徐悦兰道。
“我去吧,要传什么话?”随着声音,林云中走进来,“我过来的时候,王叔和谢叔正安排人守卫府里,而我左右无事,不如就去传话。”
“表哥,此事很危险,你还是别去。”徐悦兰劝道,他是荣国公的嫡系长孙,是自家娘亲亲哥哥的儿子,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能让他去冒险?
“我去比王叔去更好。”林云中道,“方才大哥遇刺,如今只怕这城里依然有刺客存在,若是王叔前往,那些人肯定会阻拦。而我,没有人会料到送信的是我这个无能的书生,因此,我只要稍微变一下装,没有人认识,反而能成功送到。”
徐悦兰和杨曜德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赞同。
“表哥去,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这能保你平安。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自己去,也不会让你去。”徐悦兰看着林云中那张俊秀的脸,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形。
“可以。”林云中立即答应,即便就在下一刻他听闻要他答应的具体事情之后想要反悔,也在徐悦兰“君子一诺千金”下,不得不含泪任她作为。
是的,徐悦兰想出的法子,就是给他梳了少女的发饰,穿上丫鬟们低调的粗布衣衫,扮作了一个寻常……秀丽的农家女孩。
“表哥可要记得,如今你是一个小女子,还有,一定要当心。”徐悦兰叮嘱道。
“放心。”林云中故意粗声粗气地回答,率性地将披在身前地一缕散发往后面一拨,大跨步走出去。
“走小步一点,你这样别人一看就不是女子。”徐悦兰再次提醒。
林云中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可那脚步还是一样地大步迈。
“他能行吗?”徐悦兰难掩担忧。
“放心吧,林云中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只是这会儿赌气才故意大跨步走,只要出了府,他肯定会是一个谁也看不出破绽的女子。”杨曜德安慰道,共事这么久,他对这位少年天才能力可是很有信心。
“他毕竟是我舅舅唯一的儿子,荣国公府的嫡长孙,他如果出事,我和大哥都不好交代。”徐悦兰又后悔让他去了。
杨曜德单手抚着额头。
徐悦兰立即抛开对林云中的担心,关切地望着他,“可是头疼了?快些躺下,好生歇着。”
“别为他担心了,他不会有事。”握住她地手,他即使一副很没精神就将睡着地样子,也不忘叮咛。
“我知道,你放心。”徐悦兰笑了一下,替他盖上被子。
杨曜德这才放心地闭眼,很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