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颂吾名，可得永生！”

    迷糊中，高扬好像看见了虚影渐渐凝实，变成一个高大的神像。

    怒目圆睁，火焰在祂身边燃起，不知为何却在周围轻轻扰动，像精灵。

    祂是神，是掌控火焰的神。

    但是高扬欲看个仔细，却得到的只有模糊。

    “想要救她吗？”神轻声说话，却不像具象中那样愤怒，很轻柔，很和蔼。不符合祂的身份。

    为什么？

    为什么他第一印象火神就应该是怒目圆睁，就应该是愤怒？

    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世界的真相如此之远，但是又只有一纱之隔？

    “想要救她吗？”神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好像一个木偶。

    她？高扬脑海中闪过挡子弹的画面，他不确定经过树木的缓冲能不能活下，但是想来是困难的。心中莫名的痛穿过，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想要救她吗？”

    她？奇异的香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他的身上环绕，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消失。

    俗套而又熟悉的念头在脑海中产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可真是三流的爱情小说。

    高扬猛地发笑，猛地想起那些相遇、相约、相见、相爱，然后……

    然后一起死去？

    对！然后一起死去！

    他还有事情要做，他只能苟且偷生。

    高扬的异样，可没有打断神牌的复读机。

    “想要救她吗？”

    不急不缓，始终以一种频率催促高扬做出选择。

    “如何救？”

    具象明显停顿了一下，但是随即便是更快的频率说话。

    “想要救她吗？”

    高扬想救她吗？他自然想救！但是前提是不影响他要做的事。

    冷酷吗，无情吗？

    可是高扬孤孑一身，未来无定，他能救谁？

    他又能辜负得起谁？

    他与黑袍少女的交际不过是这一次罢了，往前，无法确定。往后，生死不知。

    而他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应对。拖累别人可不好得。

    “想要救她！”

    高扬用诚恳的语气哀求，这与最初的述求并不矛盾，他不是虚假。

    “虔颂吾名，即可再见！”

    如此一说，高扬就更没有把握这个所谓的机械神能有多大作用。

    如果都不能掌握自己的智慧，只是如此机械行事，与提线木偶有何区别？指望他救人，还不如等薛文心再说。

    神像连说了三遍，就又渐渐失去了凝实的身形，慢慢地化作以前的虚影。

    ……

    睁开眼，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病房。

    有缘，极其有缘！

    旁边坐着的自然是小护士。

    “救回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不过听说有一个穿黑衣服的被烧死了。”

    高扬顿时慌了，没有之前掌握一切的感觉。

    “黑衣服？是黑衣服还是黑袍子？”

    高扬直接站起来，抓住小护士的肩膀急切地问起来。

    “不……知道，我没有在现场，只是听薛院长说的。”

    他有些失神，但是还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急忙又问：“过去了多久，我受的什么伤，现场是什么情况？”

    “薛院长说你要是醒来就先吃点东西，然后要是有别人问你什么问题就什么都不要承认，其他的交由她解决。还说包括柯警官。”

    “你先回答我问题！”高扬自然是看起来非常疯狂。

    他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如果当时是他出去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如果世界有如果那还不乱套了。

    “距离事发已经半个月了，而是受的是烧伤，当时的情况和精神病医院类似。”

    大音响进入病房代替小护士回答问题，同行的还有一个拿着一个册子和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警官。肩膀上也没有星星，好像略比柯警官低一等，但是眼中的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杀了人。”高扬自然没有之前的看复读神的得意，而是失落地低下头，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你确实杀了人，不仅是那一个不知名的黑衣服人，还包括那一座医院的病人、医生。现在你认罪吗？”旁边的警官直接越过柯警官对高扬趾高气扬地发问。不屑和优越更是刻在脸上。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柯警官不悦地问他。

    “柯猛达，你要知道，穿上这身皮，你就代表帝国之手，代表帝国的公正，现在丧心病狂的罪犯就在你面前，你不去质问他，反而和我起内讧，你抗得住嘟察么？”拿着册子的警官直接反问柯警官。

    “你办案还是我办案？抛开这个不谈，公务期间，不称职务，反而直呼长官姓名，你是要破坏帝国制度啊。今天就敢破坏帝国制度，明天是不是要辱骂首相大人？”

    “你血口喷人！”

    “滚出去，别碍我眼！”

    “是，长官！”拿着册子的警官憋屈地退了出去。

    而高扬还沉浸在悲伤中，如果他不那么相信自己，直接跑会不会就不会造成她死亡？

    说句不好听的，黑袍少女救了他，而他凭借着迷之自信而杀了她。

    他没有任何办法去弥补。

    之前的仇和恨都是敌人造成的，他自然可以说，是那些敌人的错，但是现在不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办法？高扬想到了神，想到了那个复读机。

    他连忙放空心神，让心中的杂念去控制生命气息注入符号中。

    这样他才能看见神。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感受杂念。

    神不见了？

    高扬急切地让生命气息在火焰符号上运转。

    很自然、很流畅地出现在最开始的地方。

    闭上眼，虚影出现。

    高扬想要问些什么，但是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踪迹。

    “虔颂吾名，即可再见！”

    见什么，见她、还是见神？

    高扬没有机会去赌，无论是神还是她，他都要见！

    可是这个神叫什么名？

    火，还是其他？

    高扬不知道，他没有问，他想知道，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算是见不到她，就不能以命相抵吗？

    想要见到神而没有见到的都死了，更何况他这个可能见到的？

    如果是你自然再好不过，如果见到神，就当是我给你抵命了！

    神秘的符号出现在高扬脑海中，高扬下意识地读出它们。

    就算不认识都能读出来吗？

    神果然神奇。

    高扬在脑海中默念这个名字，虚影没有变化。

    还差什么，自然是生命气息。

    配合火焰符号和生命气息，他越发感觉脑海中的虚影凝实了一点。

    ……

    帝国神圣大宫殿中，穿着精致礼服，带着冠冕的白发老人拿着权杖，感受着权杖之上闪耀的帝国之星的光芒，低语：“可怜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