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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下去吧。”

    石桌上，季霖用手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高个青年听到这话，立刻退了下去，反正他把情况都告诉了老师，发生什么事的话就和他没关系了。

    待到青年走后，季霖敲了下桌子，问道：“各位老师有什么看法？是先撤回去，还是等到秘境时间结束？”

    格玉次辛知道这是在问两位“老江湖”，和自己没关系，于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老妇人也没有率先回答，而是先是“看”向陈龄讯。

    陈龄讯正因季霖这副主导者的样子感到不爽，于是冷笑一声，讥讽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以前不是号称‘血剑’吗，决断力呢，该怎么办你自己不会判断？！”

    此话一出，格玉次辛顿感不妙，怕不是要出事，连忙看向了季霖。

    季霖以前是学院的学生，他是那一届剑峰的座首，全校的大师兄，被同辈尊称为“血剑”。

    后来季霖练剑出了心魔，杀了和他相处的最好的几个人，于是“血剑”这个称呼便成了他的禁忌。

    这在学院已是半公开的秘密。

    如今被陈龄讯这么一说，季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眼中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不过他没有过去那么冲动了，在心里想了半天“这是法治社会”，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但看向陈龄讯的眼神中还有这丝丝杀意。

    陈龄讯因为自己教学时间长，而却只能当个小小的药山管理，心里很不平衡，平时见了谁都是爱答不理，有时也会不分场合的讽刺别人。

    季霖早就听说过他的“威名”，因此在学校是百般避让，今日是头一次亲身体验，果真是名不虚传。

    陈龄讯看到季霖那凌厉的眼神，不由的心里感到一阵恶寒，不过转而就恼怒了起来，他一个化魂后期还能害怕一个小辈？

    看到两人气氛不对，老妇人“看”了看两人，道“我知道小霖是担心那些没有修为的新生，但若是直接让他们出去的话，则浪费了这次机会，不如先让我们几个去看看，说不定只是一次普通的小范围空间回响。”

    有了老妇人的插手，陈龄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季霖瞥了眼陈龄讯，眼神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就听卯老的。”

    老妇人是从中央调来的资深级老师，她的来历没人知道，只知道她姓卯。

    季霖站起了身，陈龄讯也不等季霖指派，哼了声说道：“我守着。”

    见陈龄讯不去，季霖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本来就不打算让他跟着。

    至于格玉次辛，季霖看了他一眼。

    格玉次辛瞬间明白，自觉的说道：“我实力低微，就不跟两位老师去凑热闹了。”

    让格玉次辛留着不仅因为他实际比两人低，也有让他和陈龄讯相互配合的意思，陈龄讯自大，有的事他还真没格玉次辛行。

    季霖又叫来了五峰的峰首，向他们说了下现在的情况，几人听到“空间回响”后也都认真了起来。

    空间回响一般在元素混乱的地方才会出现，所谓的回响，实际上就是空间之力的暴动，它会将一些过去的力量投影而下，若空间回响失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片秘境都有可能崩毁。

    许常清也收起了往日的懒散，表情严肃，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人，秦凤霞倒是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漠视一切的样子，而剩下的三人则神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霖在交代完后就转身飞向高塔方向。

    几人也纷纷回到了原地打坐，只是比先前多了丝戒备。

    临行前，老妇人“看”了眼许常清，老妇人是炼物山的老师。

    老妇人想了想，从指尖弹出了一道白光，直直飞向许常清。

    许常清当然认识那是什么，伸手接过，白光在他手上化作一枚戒指，惊喜之余，心中也不免多了丝忧虑。

    那白光是老妇人的空间神通——大挪移术。

    老妇人是学院内修习空间之道最深的几个人之一，她已经可以将神通暂时固化成术法球，能随时使用。

    身为在炼物山和老妇人接触时间最长的许常清知道，老妇人一共就炼制了三枚术法球，如今竟然给了他一个。

    许常清皱了皱眉，其他人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有秦凤霞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老妇人一般不会把这种性命攸关的东西给他，除非…事情可能会出连她也无法掌控的变数。

    一想到这里，许常清的心中更加忧虑，连那个叫做“小小”的女孩接近他都没发现。

    “大师兄！”

    ——

    与此同时，一年级的新生们也都从刚才的那一声咆哮中缓了过来。

    他们看见季霖和老妇人已经出发去查看情况，立马就放下心来，然后就聚在一起纷纷讨论起来。

    有人在猜测那叫声的来源，什么奇怪的猜测都有，甚至有人说那是传说中的龙吟……

    不过大多数人都在说着自己在高塔内的收获，拿的多的人在炫耀，拿的少的人在抱怨。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吴中伟。

    “哥们，你别看我只有三本，但这样样都是珍品，你看这本《太极道经》，如今的雷王就是靠它成名。”

    “什么？你问我怎么能知道功法的名字？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可是文学世家，父亲会罗马语，母亲会楔形文，老爷子还是国家政治局的议员，我的石碑语就是他教的。”

    吴中伟说的是眉飞色舞，唐一帆几人看不下去了。

    唐一帆给方昉使了个眼色，方昉瞬间意会。

    伸手戳在了吴中伟的腰下。

    吴中伟直接破防了，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个调。

    吴中伟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吗，他家就是普通老百姓，那有什么文学世家。

    不过吴中伟的口才也确实是不错，还真用所谓的“太极道经”换了两本功法。

    “怎么了？”

    吴中伟转过头，看向方昉问道，眼神中还有些许遗憾，刚才差点就又谈成一单。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在骗他们，还不把你打个半死。”唐一帆冷哼一声。

    吴中伟讪讪的挠了挠头。

    “不至于吧……”

    听到这话，唐一帆挑了挑眉，又和吴中伟说道了起来，而方昉和田萍看着手中的功法，找到了一些共同话题。

    只有刘奇一人盘坐在一旁，心中放空，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什么都不去想。

    周围的高年级学生们也在原地打着座，他们渴望着，渴望着从道的缝隙中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

    一个个的学生，一排排的石碑，天空还是黑的，大地还是白的。

    ——

    高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