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
“你知道么?现在的孩子连这都不会了”老周用力嘬完手里剩下的烟头,揿在烟灰缸里,然后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烤串菜单,麻利地打了个对折,再从两边分别折下一个对角⋯迅速叠出一架沾满烟火气的纸飞机。使劲投向马路的另一边。
那架纸飞机大有一飞冲天之势。短暂的滑翔之后迅速抬升。但终于在逆风之下一头撞在对过的马路牙子上,蔫在了那里。
老周的话我深有体会,我见过的孩子甚至不认识毽子。
上个月与老周恢复联系,两人自中学搬迁后便再也没见过对方。那天在街头偶遇,竟也透过大肚腩和稀疏的头发认出了彼此,寒暄之后大有yesterdayoncemore的感慨,遂约饭叙旧,一谈彼此之经历,以及岁月如何对肚腩和头发进行雕琢。老周坚持要约在这个商场一旁的烧烤摊,因为儿子在里面上补习班,方便他之后去接。
我最终还是去马路上将那架纸飞机捡了回来。一方面这玩意儿在上海现在确实过时了,在你眼中是飞机,在别人眼中这叫“干垃圾”;另一方面,老周在扔出去之前还少了一项仪式。
国际惯例,扔纸飞机之前需要先对他哈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