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过他了？”赵宗实开门见山。

    “对。”

    “他同你讲了？”

    “是。”

    “你若想换回你自己的人生，我便还你。”

    赵宗实目光坚定，修文低头不语，赵宗萑听着不解，说“我是不是也要去见见那个画中人？”

    “郡王那时也就跟你这般大，娇生惯养，眼里都是大道正义，看不得朝中那些龌龊手段，但偏偏，真宗是个不择手段之人。为了皇位，不惜陷害安定王一家，怂恿太宗截杀他满门。齐王跟安定王是一样的性子，他们都知道不会有善终。所以郡王让王提领制了药，能让人假死从而金超脱壳的药。一粒被齐王服下，一粒给出生的孩子服下。然后偷偷将他们换出城，一直送到了翼县。”

    “所以你们说的‘那个人’还有父亲一直带着的那个画中人都是齐王。那个被换出来的孩子，是修文？”

    “不是修文，是我。”

    “什么？”

    “这是王提领都不知道的事。父亲也怕被人发现，若是追回去，真宗一定会再对齐王下毒手，为了保住齐王血脉，郡王，把我和修文换了。”

    赵宗萑惊的一时回不过神。

    赵宗实接着说“齐王醒来，就大骂郡王，要他窝囊的在这小镇苟活着，为何不开始便让他死得其所。让他闭上嘴，看着真宗把国家治理的外忧内患，他生有何欢。活着不是唯一的选择，他是皇子就有皇子的使命。”

    “后来为什么放弃了回京呢？”

    “郡王把他关在房里，只留了他和修文，修文让他放弃了。他抱着修文，心软了。他想，做做父亲。”

    “郡王也告诉了齐王，他把两个孩子换了的事。他们想让我复仇，拿回属于我的所有。后来二人在这镇上过了好些年，郡王才离开，我其实，有时间便会来看看他。只是郡王时常会愧疚，尤其是我中毒以后，他总在问自己，他和秋伯父将我和齐王换出来，又让我回到京城，是不是错了。”

    “我们离开，不是因为你要读书，而是官家继位，你们安全了？而且，只有修文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从一开始，对修文就不公平，时间越久，郡王越不知如何向他开口。本想把秘密带到百年以后。却是终究瞒不住。”

    “修文你……怎么想的……”赵宗萑看向默不作声的修文。

    “我问他，我的名字是谁取的，他说那是他的理想‘愿无战事，修文以治国。’他没有机会，如果他的儿子愿意，希望他的儿子能让百姓过上这样的生活。至于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也这样问我。我这几天也在想。”

    “可想好？”赵宗萑不禁有些紧张，他怕修文生父亲的气，只瞒他一个人在鼓里，他怕修文再也认这个家。

    “你们有你们的朝堂，我也想有我的江湖。我不想在京里待着了。”

    “那你去哪儿？”赵宗萑又问。

    “去哪儿都行呀，你也要成家了，你的生活我不能一直陪着。”

    “除了夫人是我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赵宗萑坚定的看着修文。

    “可是我不想要。以前我不知道我是谁，便也不知道归处，在你身边我会安心，我怕没有家。但是现在我知道我的家在哪儿了，便想出去闯闯，这样的县城还有很多，这样的人也还有很多，我想去丈量更远的地方，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回去，你都是我们家人。对吗？”

    “想好了？”赵宗萑问。

    “嗯。”

    “你呢？”赵宗萑又问赵宗实。

    “从答应官家替他废后开始，我便决定了。既然是我该走的路，那便走上一走。你呢？你不会愿意陪我一直在京城吧。”

    “当然不愿意，回去便和晞儿成亲，她喜欢热闹，她羡慕王伊珞见过的山川，我都要带她去亲自看一看。”赵宗萑从袖中拿出给秋未晞买的钗，摩挲着笑说。

    “那便如此吧，我在京城等你们，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