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疯公子
繁体版

第四十一章雨旦之心(十九)

    添柴人早已不在,篝火却不曾熄灭。不远处,一盏油灯将帐篷映照成微黄色。

    营帐上透露一个女子绝美身姿,轻纱遮住了她洁白脸,只留娥媚下那双黑白分明乌溜溜的大眼,比任何东西更能勾引眼前男人的心魄。柔荑反握琵琶,弹奏月宫之音。端庄胸巾裹住了胸前曼妙突兀,马面裙下一双玉足去了无垢的罗袜,点在卑微肮脏的尘埃上,似香蝴蝶蹁跹舞动。

    那黝黑的男人朝空中吸一口气,神情沉醉无比,似这地上的泥土,空中的尘埃皆染上了花的芳香。

    柴戈吃了一口温茶后赞道:“还是旦儿贴心,那些九黎族的人个个都是粗鲁大汉,太过热情,又无法让人拒绝,到现在朕的酒劲还没缓过来。”

    雨旦的柔荑依然不缓不慢地弹奏琵琶,蹁跹玉趾虽沾染尘埃却节奏不曾乱。

    原来此趟路程途径西南地区,九黎部落的统治地方。知道当今武功了得的皇帝来到自家地盘,崇尚武力的九黎部落自然积极款待。只能拄拐杖行走年老族长派自己美艳妃子古娜拉服侍雨旦,更将自家密要的蛊术传给感兴趣的明玉,明暄,顾南山三人。

    柴戈见九黎如此大气,自身也不好吝啬,当即之下大手一挥,将整个西南地区划分给九黎部落,其它占据此处的部落皆是名不正言不顺。

    似要与柴戈相比谁更大气,那老族长命令族人将最好美酒果肉,美丽族人派出来服侍柴戈一行人。

    当晚柴戈大醉,见自己床上躺着一位女孩,约莫十五岁左右,得知是老族长最年幼的女儿丽婉儿,便将她赶下了床榻。那老族长不知怎的竟知道了女儿不合柴戈心意,又将服侍过雨旦自己的妃子古娜拉,九黎部落最美的女人派去服侍柴戈。

    当晚一大一小女人与柴戈醉生梦死,第二天两人都无法下床。柴戈醒来便觉糟了,果然离开九黎部落十几天,雨旦虽如同往常一般服侍他,却不曾与他说一句话,而且晚上坚持在明暄的小营帐内与女儿一同休息。

    柴戈故意道:“当初见旦儿时,朕想此等女子如此绝色,好比月宫嫦娥,我踏遍九州各地也不曾见过,莫非是天帝妃子下凡。当时想纵是旦儿是天帝的妃子,我柴戈也要把她抢过来,旦儿是属于朕的,旦儿要做一辈子柴戈的的女人。”

    雨旦听到柴戈的甜言蜜语,心中之气自然都散了去。不过下一刻却让柴戈哭笑不得,雨旦弹奏琵琶的柔荑渐渐变慢了节奏,曲调凄凉哀怨,宛若杜鹃啼血,听者九转断肠。

    见柴戈一副无法忍受伤曲调样子,雨旦柔荑停止拨动,冷哼一声,傲娇仰起头,一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的样子。

    殊不知下一刻她已经到了柴戈的怀里,沾染尘埃的玉足踩在柴戈的裤管上,怎样也无法挣脱。

    雨旦扯下面纱,冷冷地望着柴戈。

    柴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如今天下第一美人非旦儿莫属,若是再过几年怕是沦到黄花老矣,尚能看否?”

    柴戈明知雨旦最在意自己的相貌,偏偏还拿此气她。她如同一只小老虎般在柴戈挣扎,见只会白浪费力气,又狠狠地咬在柴戈胸上。

    良久,柴戈没有出声,雨旦误以为咬伤了,下意识的帮他揉揉。她抬起头,却见柴戈仍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雨旦哼道:“咬死你。你才黄花老矣,尚能观否?”

    柴戈笑道:“旦儿,朕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雨旦捂着耳朵,呸呸几声,表示嫌弃。小明暄估计不会知道,在她眼中那个严肃端庄的母亲,此刻在父皇的怀里,却一副娇憨如少女的模样。若是见到了,定会怀疑母亲平时一切娴静端淑都是装出来的。

    柴戈把雨旦放在床上,又端来一盘温水,粗糙大手握住细腻脚腕,亲自为她濯足。

    雨旦内心宛若江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眼前这个男人,也许不并不知道他所钟爱的妻子在等待一个好的机会,将倾泻十几年的恨意扼住他生命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玉足感受到了水的温度,还有那双粗糙大手摩擦时手心里的温度。

    雨旦搂在了柴戈的脖子,她明白自己已经爱上这个黝黑俊朗的粗汉。他好像毒药,与他在的每一刻,自己都在沉浸在温柔的享受中。

    她有些害怕遗忘了自己的使命!害怕自己彻底沉沦在仇人温柔的怀抱里!那如何对得起父母?还有弟弟的在天之灵?

    二人入榻后,雨旦紧紧抱着柴戈,似乎只有柴戈才能让她有力量面对如此矛盾的问题。

    柴戈打断了她的思路,笑道:“旦儿,你以为这样抱着我,今晚我就会放过你吗?”

    雨旦从柴戈身后紧紧抱住他,冷哼道:“下次再去寻其它女人,我一定一脚将你踢下床去,绝不会想这次一样轻易原谅你。”

    柴戈翻过身,将雨旦的娇躯搂在怀中,望着她笑道:“你还不明白吗?”

    雨旦惊呼道:“什么?你说的是我放你?”

    她今晚本来想诱惑柴戈,让他看得着却吃不着,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入了虎口。

    ******

    太阳高悬,柴戈披着睡衣,方从帐篷里出来,此刻他仰起头沐浴阳光,一脸春风得意样子。

    不一会儿,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营地四周太过安静。正当他想运用神识查探时,大片人马突然出现在四周,正向营地赶来。奇怪的是他们手无寸铁,衣甲破烂,毫无作战能力。

    他有点莫名其妙时,却听到远方一个女童得意洋洋地道:“怎样明玉?姐姐说过姐姐一出马保证手到擒来,跟着姐姐有肉吃,没错吧?你以后别崇拜父皇了,他年纪上长,脑袋已经不太灵光了,做事想事皆要慢半拍。上次我与他下棋,总共走了五盘他输却了四盘,你知道他最后一盘怎么赢的吗?咯咯,我让他的啦,哈哈。”

    女孩捂着小嘴咯咯直笑,旁边另一位小孩气道:“了不起那!臭婆娘就喜欢讲大话,吹牛!臭美之极”说完,又善意地劝解身边那位俊美不像话的白衣男孩:“明玉乖宝宝,你可不要相他的话。”

    顾南山这番话却特拉仇恨。果不其然,明玉用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充满煞气地望着他,显然他不想再听到“明玉乖宝宝”的言语。

    明暄气冲冲走到顾南山的身边,拧起他的耳朵斥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出口不逊的话,以后什么东西都休想得到。小心我将你煮熟了喂鱼,清炖了喂狗!”

    奇怪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竟意外地保持沉默,只用眼神怒视明暄。过不了一会儿,他冷哼一声,背起一个比他大几倍的包袱跟在明暄的屁股后面,俨然一个小跟班。

    明玉追上明暄,犹豫片刻,问道:“可是,姐姐,我们将如此多的马匪赶向营地,不太好吧?”

    明暄笑道:“笨蛋,这些马匪代表咱们的功劳,自然是越多越好。若是只带两个回来,父皇便以为咱们只是收拾了几个喽啰,不会放在心上呢。”

    柴戈伸了伸懒腰,听到此处,他便明白了大概,估摸是小明暄从雨旦那里听到自己这个父皇说她坏话,做事眼高手底后,就带领明玉与那熊孩子三人一起去攻击马匪。至于如此多的马匪,便是证明自己这个父皇大错特错的铁证,真是让好气又好笑。

    “父皇,母妃呢?”明暄带领明玉,顾南山来到柴戈身前问道。这番反驳父皇谬论场景,若是母妃这最好的旁观证人缺席,那会让明暄感到颇为遗憾。

    柴戈笑道:“她正在赖床呢。”

    明暄气道:“母妃怎可能会赖床,她又不是小孩子,父皇又在诓骗明暄。”

    柴戈解释道:“她昨天与朕聊得很晚才睡,因而现在还没能起来。”

    明暄奇道:“母妃昨天还明明很生父皇的气,怎会与父皇和好了呢。”

    柴戈笑斥道:“大人的事,你莫要掺和。快说这三百马匪,你该如何处理?”

    明暄顿时苦着小脸,父皇真把她难倒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都杀了吧!”柴戈提议道。

    明暄恐慌的摇了摇头,三百人的性命若是葬在自己的手中,那闻着自己的手都是血腥的味道。

    “不杀,那都放了吧!”柴戈又道。

    那不是放虎归山吗,明暄连忙摇了摇小脑袋。

    柴戈又转问明玉,明玉拘谨地道:“不如将罪情难以饶恕处死,例如烧杀抢掠,奸害妇孺的可直接处死,以儆效尤。罪轻的,情有可原的充作兵役,以免再去为祸百姓。”

    柴戈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这犯人是你带回来的,便由你亲自处置,勿要劳烦他人。”

    从柴戈生冷的语气中,明玉知道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也要由他亲手处死。

    明暄恳求道:“父皇,这事还交给别人去做吧!明玉还小,若是如今让他亲手杀死人的话,以后对他的心性成长不好。”

    然而柴戈并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