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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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序幕(锲子)

    雾都德仁医院。

    窗外雨声不听,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沿上,混乱的音章。

    正看向窗外的少女,乔词梦,憔悴的身影配的是无神的双眼,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单纯发呆。

    “梦梦,老家的荷花就要开了,那莲子可好吃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去赏荷花,好不好啊?”在床边的母亲轻声的问着,还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着,眼底是摸不透的爱意。

    柔声柔气的话语给洁白的墙面也添上一点暖色,白灯打在彭槐的脸上,朦胧若现。

    乔词梦回过头看向她,点头,虚弱回应:“好。”

    彭槐笑笑,拿起手中的针线又缝了起来,她在绣一个锦囊。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继续说着。

    “对了!妈妈记得我们家姐姐不是喜欢李清照吗?几年前,我们一家子去看荷花的时候,姐姐背的那首诗叫什么来着?妈妈以前读书的时候也背过,背得可好了!”

    乔词梦静静听着,也只有在听妈妈说话时才有了一份归属感。

    “姐姐信不信妈妈?妈妈来背给姐姐听: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乔词梦垂眸,如梦令,心中自己又复诵了一遍: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眼里闪过流光,感叹道那个时候太美好了,还记得斜阳打在身上,她和妹妹在荷花池里划着小船,妈妈在岸上喊到:“姐姐,带好妹妹哦,小心点!”

    池面波光粼粼,荷花开得美丽,伴着欢声笑语,一切都是那么平凡,那么美好。和着余晖,脏脏的她们牵着妈妈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乔词梦不觉轻笑,微侧目,就瞅见妈妈的那个锦囊,是妈妈在山上求的,那个道士说,把这个锦囊绣好,把愿望写在纸条上,放进去,就可以成真。

    她记得妈妈从没有绣过东西,仔细看,那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小点就是证明。

    心中不觉的发酸。

    锦囊是红色的,火红火红,上面是看不同的符号,好像是字,倒是看不懂。放在以前,彭槐决不会信这个,可亲朋们都说那个道士灵……明天就是手术了,彭槐在赶时间,争取今天绣完。

    自从得了病,这里就成了乔词梦的“家”,闻惯了双氧消毒水的味道,身边的病友出去后就重没再回来过,家人们不愿告诉她关于她的病症,在病魔折磨下,眼底也渐渐没了光。

    乔词梦已经麻木了,从心到身。

    只有在当粗厚的针管插进身体里,感受到九回断肠的疼时,她才可以感受到她还活着。

    所以彭槐总是找话题聊天,勾起乔词梦的回忆,许下美好愿景。这样,才给乔词梦动力与希望。

    乔词梦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疲惫,她躺在病床上常常想着,如果这样去了,也挺好的。可她还没看够这个世界。

    再一回眼,细细描绘床边妈妈的模样,头发貌似又白了不少,眼底的乌青显得那温柔的目光格外悲凉。

    不甘,生命,爱涌上心头。

    “妈妈,我……”乔词梦欲言又止,声音嘶哑,说话也费力。

    彭槐听到后,抬眼看着女儿,疲倦的笑着:“怎么了?”

    妈妈的脸上总挂着笑,好像一切都很美好。

    “妈妈……咱还有妹妹,如果明天……”

    乔词梦没把话说完,她带着愧意的看着妈妈,把一切都说了,用眼神。

    彭槐微愣片刻,猛的红了眼,表情僵硬,水光渐渐浮上眼眶。

    在泪水快聚集时,快速起身,眨眼向上看着天花板,几秒后,带着发颤的声音:“梦梦一定是累了吧,累了就睡会,一会儿医生来了,妈妈叫你,妈妈先去喝点水。”

    说着,慌乱的向前面电视机旁的饮水机走去。妈妈哭了,乔词梦心里百感交加。

    凝视着妈妈的背影,乔词梦苦笑,有我,一定很累吧。将手背贴着眼睛,热泪滚滚而下,用牙齿咬住嘴唇,湿红了脸,妈妈,我爱你。我会,我想活下去。

    饮水机前放着纸杯子,“坪”一声,掉在了地上,彭槐顿身捡起,手在发颤。

    突然她接水的手停下,立在饮水机前,良久。

    静默。

    一滴眼泪从乔词梦眼角滑落,热气上头。

    第二天。

    今天要进手术室了,进了几次了呢?好像很多。记不清了。

    手术中的灯牌亮起,乔词梦也陷入沉睡。

    手术室门外,彭槐靠着墙哭泣,她低垂身子掩面,手上紧紧拽着锦囊,好似要把所有委屈,心酸哭诉出来。

    家人都来了,乔词梦的妹妹,爸爸,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谁也没有打扰彭槐,只在一旁望着手术室门口,或相互依偎或无声落泪。

    医生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乔词梦再次睁开眼,无力感。

    望着四周无尽的黑暗,还有那无数双黑色的手牵扯着她,感受到自己在向下坠落着,坠入那无尽深渊。

    乔词梦猛地一蹬起身,不停哈着气,有种溺水后,经历九死一生的感觉。

    恍恍惚惚看去,明亮的光线,清新的平视。

    环顾四周,这里又是哪里?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陌生至极。

    心里不自觉泛起凉意。

    乔词梦在林间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有什么洪禽猛兽,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环境。

    这里树木茂盛高大,很高很高,比以前学校里的古树还要大上三四倍,植物花草也是,有的花开得有乔词梦半个身子那么大。

    这几番折腾,乔词梦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望着遥遥不知途的未来,她要这么做?

    慢慢长途何日是头?

    太累了,当实在抬不起脚时,她才停下来休息。

    乔词梦瘫倒在一颗隐秘的大树旁,亲切的大地的味道,那么真实:“所以,我真的还活着?”

    她伸出手,盖住树叶漏阳,阴影打下,竟然有一副岁月静好的假象。

    阳光暖暖的照着,小人沉沉的睡着了。

    再睁眼,阳光猛烈,应该是下午一两点了吧,乔词梦想着。她不会在野外生存,也从没学过,这里对她而言太危险,必须出去找人求助。

    刚坐起身子,就一阵耳鸣目眩,头痛愈演愈烈,乔词梦双手撑头,双目紧紧地皱在一起,疼得蜷缩起身子。

    乔词梦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她身体里面横冲直撞,毫无规章,生疼!像是把你撕碎了又重新粘合而后又再一次撕碎,反反复复!

    生理泪水不断涌出,双眼渐渐被红色血丝包裹,再一次抬目,白色满瞳,神圣又恐怖。

    一道蓝光穿过,乔词梦昏死过去。

    乔词梦,心belike:有病吧!

    “诶,小黑,你说她是不是嘎了呀?”单纯甜美的小女娃声,带着单纯,不用看眼睛,就知道一定带着清澈的愚蠢。

    小女娃正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女孩,手上还抱着几个红透了的果子。

    在小女娃身旁,是一条小黑蛇,通身漆黑发亮,两眼旁有着鬓角,霸气色冷。很像娃娃鱼的头加上蛇的身子。

    小蛇摆摆身子,高傲的开口:“没死!走,带她回去。”

    说着,小蛇的身形渐渐变大,直到能够托起乔词梦:“小橙,放上来。”

    “哦!哦!好。”

    小女娃把手里诱人的果子放下,嘿咻嘿咻的跑到乔词梦身边,不会吹灰之力将乔词梦拖到了小黑蛇身上,搓拍小手表示弄好了!

    小黑蛇调整好位置,也没管拖拖拉拉的小女娃,自顾自的开走。

    小女娃一见,待不住了:“小黑!等等小橙!”

    说着,快速把果子重新揣在怀里,啪嗒啪嗒的向前跑,追着小黑蛇。

    “嘿嘿!小黑!我就知道你会等小橙!”

    “小黑,这个人长的好漂亮哇!”

    “小黑,你说,为什么师傅要我们把她救回来啊?”

    “小黑,小黑……”

    “小……”

    “闭嘴!!!!!”

    “哦……好吧,小黑,你觉得小橙烦了吗?”

    “小黑,对不起嘛……”

    “小黑,你理理我嘛,你说,为什么这个果子是甜的呀!”

    “小黑,别生气,小橙不说话了,你理理我嘛……

    “好了!小橙,安静!!”

    “好耶!小黑理我了!”

    小黑满脸黑线: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