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跟着了？”

    银发男子有些头疼地看着身旁那条走地鲨。都给它自由了，怎么反而赖着不走了？

    走地鲨眼巴巴地看向霜狼身前的那只半死不活的水鸟。

    “……不行。这是希利娅自己拍下来的午饭，不能给你。”

    走地鲨闻言，转而看向一旁地上那堆干干净净的骨头，那些骨头甚至还被摆成了它们原本的骨架模样！

    瞧瞧！1条腕粗长蛇！2条半米长的大鱼！3只大螃蟹！4只野鸟！都是那头吃货巨狼吃的！

    就那只被霜狼拨弄来拨弄去玩了半小时的水鸟，还说是午饭，骗谁呢！

    银发男子：“……”

    “我家希利娅这么威风，吃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才是，别跟着了，一边自己去玩去。”他苦口婆心说道。

    奈何不论他怎么劝，走地鲨就是一个劲摇头，不肯走。

    他不由有些后悔之前烤小鱼的时候顺手给这家伙吃了，就是从那串小鱼干开始！这家伙就一直这副眼馋模样！真是为了口吃的，命都不要了！

    但他跟这样傻兮兮一根筋的家伙能说什么？

    告诉它，自己落脚的教堂里不仅有沾着“污染”的狗仔记者过来，还会有一个身为主教的危险分子？

    又或是告诉它，它这种稀有进化品种，黑市里的人瞧见了不得立刻抓了？

    何况，就算黑市的人没下订单，那个满是幺蛾子的调查局也不可能放过它。

    这傻鱼，走进城里，能活过一天？

    ……

    “吉尔德，我听说了这两天的事。”

    安德烈娅·克里斯静静坐在地下隔离室里，尽管脸部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她还是戴着墨镜。

    吉尔德·艾略特闻言，皱了皱眉：“谁告诉你的。”

    安德烈娅笑了笑，说道：“调查局都被不明人士入侵了，难道这是什么能保密的事？”

    “……我们都不在局里，这不是值班员的错，更不是你的错。”

    安德烈娅没有回答。

    “你今天才回到调查局，好好休息一下。”吉尔德顿了顿，说道：“研究院那边……没对你做什么吧？”

    “诅咒如影随形，他们能做什么？敢做什么。”安德烈娅语气平淡。

    吉尔德一时无言，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他们采血了？有说这次失控的原因么？”

    安德烈娅摆了摆手，说道：“还是老一套。无非就是，我的异能还不稳定，最早那次被污染的潜在影响还在……这一年来又接触了太多污染源。”

    吉尔德：“说得也不无道理。”

    安德烈娅啧了一声，说道：“这些话用不着他们说，我们谁不知道？我的问题先放一旁，那个入侵者有线索了没？”

    吉尔德问道：“比尔他们报告的是，那个重度污染的男人布兰多症状恶化，才闯出这些祸事来。你为什么坚持说是有人入侵？”

    “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装作不知道。”

    “……毕竟，布兰多没能追到外面街道上杀人。显而易见。”吉尔德讪讪地说道。

    “对啊，显而易见。然而，上报的内容还是布兰多……”安德烈娅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在警备处粉饰太平也就算了，在调查局还这样。”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的。——民众的看法，艾拉议员的立场，研究院的压力……何况，这也是惯例了，议会下属哪个部门不是这样？”

    吉尔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倒是真不想这样。这事明面上暂时结案了，我们甚至不能正大光明地搜索入侵者。”

    “局长怎么说？”安德烈娅问道。

    “让我们私下里查查。另外，你的观察期还要多久？研究院那边有什么说法没？如果这两天观察期能结束，你还能去现场看看，痕迹还在。”

    安德烈娅微微皱眉，抿了抿唇，说道：“恐怕我赶不上。隔离7天后，还得研究院那边来人复核再定。……我听说，韩灼受了重伤？”

    吉尔德点了点头：“伤势不轻，但好歹活下来了。”

    安德烈娅挑了挑眉：“哦？”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今早去了三院看他，也问了问。”吉尔德说道。

    “他说听到异响后就离开了局里，所以实际上并不确定有没有人入侵。至于杀了那个婴儿、又重伤他的人，说是一个黑发黑眸眼镜男子，至于更多细节……”

    安德烈娅问道：“没说？”

    “是的。韩说自己记不清了。”吉尔德顿了顿，说道，“安德烈娅，我……对韩，有些疑虑。”

    “他恰好出现在命案现场，恰好只有他活下来了，恰好记不清细节……你有疑虑不奇怪。”安德烈娅说道。

    吉尔德神情有些严肃：“更重要的是，他甚至说不清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伤势奇怪？”

    “别的伤都说得过去，只有他左胸与后背的伤有些古怪。——前后伤在同样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伤处里面就是心脏，我怎么都要认为是贯穿伤了。”

    安德烈娅挑了挑眉，问道：“医生怎么说？”

    “杰斯医生你比我熟。他只管伤势，不管其他。他就只是说了说伤情，没做任何推论。——但他说，韩的恢复状态很好，我是指，比普通人受这伤的恢复状态好。”

    安德烈娅闻言，忽地笑了笑。

    她说道：“等韩能活动了，让他做做训练，跟着我们出勤。”

    “安德烈娅！”吉尔德惊讶说道：“你也说了，他有那么多疑点！”

    “所以，你怀疑他才是凶手？没有所谓的入侵者？”安德烈娅笑道。

    “不论他到底是受害人还是凶手，他都有问题！”吉尔德急道，“就算我感激他曾经救了我，我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一个疑似有异能却骗了我们所有人的人——”

    “吉尔德。”安德烈娅叹息般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轻声说道：“我们需要力量。否则，默冬和北州如今的乱象就是科莫的未来。我不在乎韩是不是隐瞒了他的异能，或者说，我衷心希望他能有异能，而且越强越好……”

    吉尔德：“……”

    “让他跟着我。我会看着他的。”安德烈娅说道。

    “在此之前，吉尔德，麻烦你将韩转到调查局医疗室。”

    吉尔德拧眉：“你是担心入侵者会去三院杀韩？他怎么知道韩还活着、而且在三院治疗？我们消息全封锁了，警方、记者没人报道当时的现场。”

    安德烈娅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道：“按我说的做吧，吉尔德。最好尽快。”

    凶手能轻易入侵调查局，可能是这人确实能力不一般，也可能他本来就有内应，又或者两者皆满足。只是，内应之类的话，没有证据还是不说出来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