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怪谈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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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套子

    回到家,二姑正在烙饼,今天吃的是春饼,刚刚烙好的饼热气腾腾,桌子上一小盆土豆丝一小盆豆芽菜,还有一盘子炒鸡蛋,而二姑夫还在灶上做着菜,非要再来一个京酱肉丝。

    在这住了这么多天,我们几个早就不见外了,坐下来就开始卷起来了,一卷接着一卷的连吃带喝。

    要说二姑夫的手艺是真不错,二姑夫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农村办酒席的黑脖刀一起边干活边学艺,后来还自己开过小饭馆,这炒菜的技术真是一流。

    我们几个吃了个沟满壕平的,一个个拍着肚皮坐在院里房檐下面晒着太阳。

    这时候老舅才捧着手机从里屋出来,自己在那吃着剩菜。我们都感到挺好奇的,老舅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成天自己在屋里待着,除了玩手机就是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们几个一边聊天一边晒着太阳,这时候院子外面一个年青小伙边走边喊着冬子的名字。

    他叫佟顺,村里人都叫他顺子,顺子是冬子的好朋友,俩人是从小长大的大小。但是顺子没上多长时间学就辍学了,因为他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早年丧父,而且他的母亲对他并不是很好。

    他母亲这个人比较怪异,在村子里也没多少人和她来往,反而是顺子,在村里名声很好,年轻人身体壮,而且热心肠,谁家有事都主动过去帮忙,所以人缘很好。

    顺子走进院子里,找了个板凳跟我们坐在一起,因为在这待了这么多天了,所以也有一些熟悉了,加上顺子人不错,大家在一起没那么拘谨。

    老马递给顺子一根烟,顺子点上烟后,问冬子:“冬子啊,你家还有没有捕兽夹子了,我家鸡最近丢了好几只,我怀疑是有黄皮子什么的来偷鸡。”

    老年间东北的老猎人打猎一般就三种方法,一个是用枪打,但是现在已经禁枪这么多年了,寻常百姓家里根本不可能有猎枪。

    第二个就是养猎犬,猎犬一般都是养马犬,或者陕西细犬,但是一条出色的猎犬是可遇不可求的,况且现在这个年代,村民也没人是指望着上山狩猎来维持生活的,所以养狗往往都是留着看家护院。

    第三个就是下套子、做陷阱了,这也是一门老手艺,据说以前的老猎人抓黄鼠狼下的一种套子叫皮口袋,能毫发无伤的抓住一只黄鼠狼,皮毛保持完整还能换一笔好钱。

    但是这门技术已经快失传了,村里也几乎没人会,所以顺子就想直接下捕兽夹,把偷鸡的东西抓住。

    冬子想了想,说道:“捕兽夹还真没有,不过我爹在山上下了野鸡套子,那玩意好使不?”

    顺子说道:“也行啊,但是那玩意咋做啊?问问你爸怎么做的?”

    老马立马站起身说道:“那就不用麻烦二姑夫了,这玩意我就会。”

    我好奇的看着老马,问道:“你还会做野鸡套啊?啥时候学会的?”

    老马解释着,他这几年经常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打野鸡,自然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捕猎方法。

    我们几个开始往顺子家走,顺子家在村里面,这个山村在一条山沟里面,越往里走越深。但是近年来国家政策好,村里也修了柏油路,所以路上也不难走。

    我们到了顺子家,也没进屋,顺子自己进去开始找东西。因为顺子母亲前一段时间中风了,而且他母亲这人也比较特立独行,用东北话来说就是有点隔色。

    他母亲得病了以后,自打从医院回来就一直侧躺在炕上,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靠顺子伺候。

    顺子说她母亲每天就依偎在炕头边上,眼睛盯着窗户外面,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看起来还有点瘆人。

    顺子从家里找出来一些铁丝和鱼线,然后老马开始蹲在地上挖坑,然后用鱼线和铁丝开始绑起圈来,忙乎了好大一会,才勉强弄好了一个陷阱,然后在坑里放了一个鸡蛋。

    我看着地上这一片狼藉,问老马:“这能行吗?”

    老马叹了一声:“害,有什么行不行的,凑合一下呗。”

    顺子也说道:“对,能套住它让它折腾出动静就行,我听到动静自然就出来抓它了。”

    我想了想也是,顺子还想让我们进去坐坐,但是屋里忽然传来了他母亲的喝骂声,我们连忙告辞。

    我们往回走,路上就谈起了顺子,老马说道:“这顺子也够惨的,挺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命这么不好,这一天也够操心的。”

    冬子腿有伤,拄着拐慢慢溜达着,看着我们说道:“顺子和我是从小长大的,但是他原来可不是这村子里的人。”

    我们俩一听这是有故事,赶紧追问,冬子便和我们讲起顺子的故事:

    原来顺子并不是他爸亲生的,他是很小的时候被他妈领着嫁到这个村子里的,他的父亲却把他视如己出,一直对他挺好的,可惜他父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他的母亲不是汉人,而且十分仇视汉人,这个村子里汉人得占一半比例,所以她在村子里比较隔路。

    她的母亲虽然会说满语,但是也不是满族人,因为她一直保持一些特殊的生活习惯,与村子里满族人的生活习惯也格格不入。

    以前就有传说,顺子的母亲是远东萨满的后代。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念叨着一些唱词。村里有上了年纪懂满语的老人说,那些唱词不是普通的神调,而是一种召唤邪神的唱词。

    那歌词的大概意思是:

    古老的神啊,我在这里呼唤你,请你怜悯那些犯错的人们,我在山岭上呼唤你,你将从墙壁里走出来,带领着我的族人杀死那些进犯的nikanchioha。

    那段歌谣大概的意思是这些,但是其中还掺杂着一些:斥候岭、靺鞨、唐之类的汉语词汇。

    我和老马听完了感觉特别好奇,感觉好像有什么故事。老马是满族人,而且还能听懂一些满语,他对我们说道:

    “尼堪(nikan)是指南边生活的人,应该说的就是汉人,超哈(chioha)应该是士兵的意思,大概是说汉人士兵,靺鞨应该是以前东北生活的一个民族,不过这斥候岭是什么?”

    冬子说:“斥候岭我听说过,据说在兴安岭的深处,好像是什么大王埋葬的地方,一直传说那里埋有宝藏。”

    我一向对这些民间野史怪谈比较感兴趣,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些歌词。

    老马想了想说道:“说不定真的有宝藏,要不咱们有空去看看?”

    冬子立马摇头道:“还是别了,迪哥,人家都说是邪神了,咱们别触霉头了。”

    我笑了笑,跟冬子说道:“行了,你迪哥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咱俩回家吧,让你迪哥自己去找斥候岭去吧。”

    说着就扶着冬子往家走,老马一边絮絮叨叨的嘟囔着他的推理,一边在后面跟着我俩回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院子里刷牙,忽然看到顺子往村口走去,他的神情好像很紧张,但是却显得很急促,时不时向四周张望着。

    我吐掉嘴里的水,然后在后面喊道:“顺子!大早上的干嘛去啊?”

    顺子被我吓了一跳,然后转身看到是我,便尴尬的笑了笑,开口答道:“没,没什么,我去趟镇里。”

    我说道:“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顺子立刻说道:“没事没事,不用麻烦你们了。”

    我又问道:“昨天那黄皮子抓到了没有?”

    顺子略带敷衍的说道:“抓到了,抓到了,谢谢你们了,那套子挺管用的。”

    然后对着我歉意的笑了笑,转身开始往村子外走去。

    我心里感觉他很奇怪,和昨天比起来反差太大了,感觉心不在焉的,笑的也很勉强。

    我回了屋,跟其他人说了看到顺子的事,其他人也都感觉奇怪。老马就说:“我弄那个套子如果套个麻雀我还信,真能套到黄皮子?“

    我也说道:“我感觉也是,能不能是没管用顺子不好意思说啊?今天去找人帮忙了?”

    冬子也说:“有可能,顺子那人比较老实,肯定不好意思驳了迪哥面子。”

    老马尴尬道:“不至于吧,要不咱们去看看?”

    我也有点按耐不住好奇心,于是开口道:“走!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往顺子家走去。

    来到顺子家院门外,我们就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院子里的泥土布满了一道道波浪一般的痕迹,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一样。

    那个野鸡套子已经七零八散的,鸡窝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发现鸡窝里的鸡就剩下了两只,而且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走到那个陷坑边上一看,那个鸡蛋已经没了,我感觉纳闷,按说鸡蛋没了,应该是有东西上套了,但是这些铁丝和鱼线已经七零八散的,难道是上套的东西特别大?直接把这陷阱挣脱了?

    这时候冬子忽然着急的叫着我俩:“迪哥!虞哥!你们快过来看……”

    我和老马走过去一看,发现鸡窝边上尽然有好几只死鸡,那些死鸡有的已经烂的羽毛都没了,有的却完好无损,不过鸡身上都布满了一层淡白色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