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真正震惊着，却见淳于合叶已经背着剑下山远去，铁龙笑着拢上李子连的肩膀：“好小子，艳福不浅，剑法厉害啊！”

    “铁兄谬赞。”李子连顺着铁龙的力道，勾肩搭背，一起下山，却没有发现楚细水跟在了两人身后。

    直到走了半晌，李子连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楚细水：“仙子……可是没有地方去？”

    楚细水不吭声。

    李子连温婉道：“仙子，在下李子连，不知仙子姓名，堂皇请求，希望仙子和在下同行，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楚细水矜持的点了点头：“行。”

    铁龙这下松开了李子连的肩膀，道：“兄弟，你这……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李子连一脸迷茫，看着铁龙一行人快速离去，又看看楚细水：“仙子……不知仙子可有想要去的地方？”楚细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不是说让吾与你同行？”

    李子连见此，认命的说：“仙子……也罢，仙子若是愿意和在下一道，也是在下的福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下山路上，楚细水微微抬着头，眼神却四顾打量着凡尘间的景色，每当李子连回头的时候，却又装作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李子连时不时回头，去看这位从天而降的仙子，倒不是好奇，这时这位仙子分明有几分口不对心，这一点，在仙子看见凡间小儿吃糖葫芦的时候，更加表现得明显。

    李子连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微微躬身：“仙子在天上修炼，恐早已戒了口腹之欲，此乃凡间小食，名唤糖葫芦，仙子吃个味道，也算此方水土的福气。”

    楚细水看着糖葫芦焦黄的外壳，在阳光下透露着光点，不由的点点头：“多谢汝的好意。”

    楚细水接过李子连递过来的糖葫芦，谁曾想李子连转手又买了一根芝麻糖和一个糖人画，楚细水默默接了过来：“汝乃好人。”

    “在下……算是个好人。”李子连没想太多，两个人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来，李子连看着，楚细水默默把三样糖一点一点吃掉。

    到了傍晚，李子连才问道：“可是因为在下的缘故，仙子没办法回到天上去了？”

    楚细水慢慢叹了一口气，才点了点头：“天界禁止私自下凡，你那一剑暗含了天地大势，虽不能给天界带来太多的影响，但是也让我……一滴瑶池水顺着裂隙流下来。我本来想回去的，可是那道裂隙在你收剑之后便完全闭合了。”

    李子连皱眉：“既然是在下闯出来的祸端，那便由在下来负责，仙子不必担心，在下一定寻求升仙之道，早日飞升，带仙子重返天界。”

    楚细水点了点头。

    李子连又道：“既然如此，敢问仙子芳名？”

    楚细水抿了抿嘴，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点糖画的糖渣：“我……我本来就是瑶池的一滴水，没有名字的，既然现在要跟着你，那你给我想一个名字吧！”

    这倒把李子连给问住了：“仙子……姓名乃终身大事，岂能轻易交给在下来抉择？”

    “既然我打定主意要跟着你了，就让你来取一个名字，你念着通顺变好，其余的旁人我便不管了。”

    李子连想了许久：“楚楚美人，细水长流，穷木匠怎的掉下挫。仙子不放以楚为姓，名细水，小字涓涓？”

    楚细水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最终点了点头：“便听你的。”

    于是乎，两人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仙迹，李子连不由得多了几分浮躁，连剑法之上都透露出这一股子浮躁来，楚细水坐在一边看着，默默的没有说话，只是在李子连练完剑之后，自己又拿了一根树枝照猫画虎，模仿李子连出剑。

    直到来到尧水剑法的最后一招，满月而上……

    轰！

    天边好似多了一道白痕，楚细水忽然感应到了天界，她急忙地叫出李子连：“李子连！我刚才模仿你用的尧水剑法，在最后一式满月而上挥出之时感应到了天界！”

    李子连听楚细水这么说，连忙又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也想楚细水一样，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直达五脏六腑。

    他趁势一遍一遍的练习，越来越多的气感涌入肺腑，直达丹田，虽无人指导，他李子连也算入了炼气期。

    楚细水笑得开心，这时候李子连忽然一回头，见楚细水第一次如此开心，顿时愣在了原地，摸了摸脑袋。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前代总有人说红颜祸水，殃国殃民，楚细水这一笑，就成了某种种子，种在了李子连的心里，同时也钟在了附身在李子连身体里的赵玉真的心里。

    赵玉真忽然有些恍惚，所以说他到底是站在谁的视角，俯瞰谁的人生？

    李子连？

    还是楚细水?

    在他混沌之际，故事的发展已经推进到了种子发芽的时候，李子连在从金丹期突破至元神期之时出了岔子，一只名叫无心的心魔，就这样诞生在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