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十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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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营在山中,花也开在那里。但这的帐篷很普通,跟山融为一体,这里的花更是普通,甚至谈不上美丽。牡丹红是高调的人,更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人可以高调,但做事不行。正如这外表朴素的帐篷,以及她大帐里面华美的摆设。

    现在,她在那霸气的虎皮交椅上坐着,敞着大衣挺着胸,叉开双腿露出一种原本只有男人才有的霸气姿态,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三少爷。

    一个男人,提着剑站在帐篷门口。一女人,分着腿叉开坐在他面前。

    这是挑衅,也是宣誓。

    三少爷本应该恼的,但他没有。没有的原因只有一个,牡丹红长得确实好看。不是确实好看,是极为诱人。一身优美肌肉的曲线,充斥着性感与霸道,等着自以为是的男人去征服,但这是征服,还是已被征服?这狂野的暗示,无法抑制的冲动,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睛只要看她一眼,就再也别想逃离。她是一团的火焰,一团能引燃男人内心欲望的火焰,一团让他们自投罗网火焰。

    三少爷是男人,更自诩为大男人。

    牡丹红是女人,确确实实的大女人。

    而世间的男人都知道,女人只要大一点,绝不会太丑。

    “请坐”牡丹红拿起身边的琉璃酒杯,晃着杯中的葡萄美酒。

    三少爷道:“不用,我还有事。”

    牡丹红晃着酒杯轻道:“但你现在还不能走。”

    三少爷道:“我为何不走?”

    牡丹红浅抿一口,站起身来:“因为你想成为男人。”

    三少爷道:“我不是男人?”

    牡丹红漫步道到三少爷的身边温柔说道道:“你不过是一个练了十几年剑的孩子。”

    三少爷道:“不错,那我该做什么?”

    “成为我的男人。”牡丹红用手托起三少爷的下巴,吻了上去。

    三少爷没有躲闪,他还有一帮手下绑在屋外。

    牡丹红倚了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递过酒杯“三少,今晚月色正浓,不如我们多喝几杯。”

    三少爷还未开口,背后却有一股暗流袭来,他想要侧身,却发觉脖子已被牡丹红紧紧锁住,只好先将身体下压,用手一撑牡丹红的肩井,借力翻身上抬。一脚踢向背后弯刀,一脚直奔黑影面门。

    “好功夫,不亏是我的男人”牡丹红后撤到椅前,转而坐下,翘起二郎腿,随手将酒杯递给身后的黑影。

    三少爷盯着黑影,一把弯刀正藏在他的身后。他很强,三少爷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机。

    能躲过三少爷招的式的人不多,这黑影肯定不弱。

    三少爷冷笑道:“看来你的男人不少。”

    “人并不多,三妻四妾而已。不要担心,我给你留了位置。”牡丹红放下酒杯,俯身一笑,露出胸前的两团锦簇,惹人心动。

    “他叫影子,我想你们以后相处的会很愉快。”牡丹红妩媚一笑,一遮挡前胸,背后射出数枚红花,令人胆寒!而紧跟着红花的后面还有刚才那一道黑影。他就是牡丹红刚刚介绍过的,影子。

    三少爷左手移花,右手接玉,愣是将红花送到了影子面前,这一接一送,正是用的谢家剑法绝妙之处。

    影子往下一躺,用刀攻三少爷下盘。牡丹红反手一鞭钻向三少爷的左眼。

    谢十三剑剑一,临危波、伤流萤,云破月来万剑影。

    牡丹红用的是鞭子,鞭子自然用不出清风拂面。所以三少爷的剑落在了她的肩头,只不过这次没带剑鞘。

    三少爷冷冷说道:“我可以带着人走了?”

    “你可以走了。”牡丹红摆了摆手,影子走出了帐外

    三少爷收剑问道:“我要去哪?”

    牡丹红暗自喘了口气,靠住椅背,拿起了酒杯:“去见烈王。”

    打不过的敌人就做朋友,这很合理。

    三少爷向门外走了两步道:“那个守卫武城,让鬼灵军团十年不曾侵犯的烈王?”

    牡丹红一口将杯中美酒喝完,命令道:“正是,别让他死。”

    三少爷道:“确实他不能死。他死了,鬼灵军团就会出来杀人,看来你并不喜欢死人。”

    牡丹红起身,抬头大笑“我只管自己的人死活,你的人,死活得你自己管。”

    三少爷道:“那我救了他?”

    牡丹红道:“我就放人。”

    三少爷道:“是件不错的买卖。”

    牡丹红走上前道:“我牡丹红做事一向不错。”

    三少爷这帮手下,鱼龙混杂,却没一个善茬。若是平时,他说不定早就一走了之,但今天他没有。他要让别人知道他的“把柄”,抓住他的“要害”,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放起心来。

    三少爷道:“不过,我还想要个帮手。”

    牡丹红打了个响指,帐外侍卫便示意人已带到在门外。随后她身形一靠,纤纤玉手搭在了三少爷的肩膀道:“一个不太靠谱的胖子?”

    “男人都不会太靠谱”三少爷笑眼望去,见牡丹红眼中已如繁花盛开。

    “但,你却不同。”牡丹红挽住了他的胳膊。

    “当然,否则你不会来找我”三少爷将她甩开走出屋外。

    “三爷,咱都跑了这么久了,人不累马累,事再急不如尿急啊。您看,咱要不在前面石板镇休息一番?”

    三少爷抬眼望去,石板镇、石板街,简朴的房子、淳朴的人。这里很平凡,阳光很温暖。

    但是在这温暖且平凡的石板路上,蹲着一群乞丐,一群肮脏的,无所事事的乞丐。他们像一群被人弃养的野狗,见到三少爷过来,一下子就围了上去。

    “滚开,快点”胖子刘挥起了马鞭,却舍不得抽下去,他怕脏了鞭子“你们这帮砸碎,整日游手好闲,天天发呆。胖爷我就没见过一个靠发呆能赚钱的人。若胖爷赏给了你们钱,才真是害了你们,你们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这帮乞丐听到这话,一下子围上了胖子刘。这可惹恼了胖子,他立起了马鞭。只是还未抽下,却被三少爷别住了马头。

    三少爷反手一散,一大票银子飞了出去。“我们是京城林府上的,实在还有困难的去京城林府找我。”

    乞丐一下子冲向遍地的碎银,三少爷骑着马悠然的走了过去。

    胖子刘歪嘴一笑:“爷,做善事不留名的胖子倒是见过,但做好事报别人府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您这个境界真是高啊。”

    “这不好么?”三少爷的眼中盯着一个乞丐,他眯着眼,腰里别着把铁片,靠着一坨土疙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但三少爷断定他是醒着的,因为这眼缝中满是杀气,这眼里面藏着一把出鞘的好剑。

    “这岂止是好,三爷,这简直高明极了”胖爷顺着三少爷的眼光望去,挂在他半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个乞丐若是不喜欢钱,那必然是很大的麻烦。

    这个小镇的酒铺只有一个,一面酒旗立在它的一边,上面“刘伶醉”三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只是酒旗已破烂不堪,这店里的生意更是一般,只有角落里的四个白衣人围坐一桌,却只要了一盘牛肉一壶酒。好在这酒铺里的酒保倒是麻利,上上下下顾后忙前。

    一盘牛一壶酒,他们岂非是在等人?

    胖子刘道:“三爷就这吧。”

    三少爷皱了皱眉头“就这吧。”

    “三爷,您别看人不多,这可是附近最有名的酒舍。”胖子刘向酒保使了个眼色“小二,上最好的酒,弄点拿手的菜。”

    三少爷加起一块牛肉反复看了几眼。

    胖子刘会意笑道:“爷,你放心这是咱刘家自己的店,东西绝对靠谱”说完,大嚼了一口牛肉,将壶中好酒哗啦啦的倒入口中。

    这酒一出壶,香气四溢。

    那乞丐似乎也闻道了酒香,默默的走了进来,靠在墙根处。他见酒保上前,便把三枚铜钱放在桌上,叫了壶最差的酒。

    “果然是好酒”三少爷闻道酒香,喉结微动。

    胖子刘用手按住酒壶给三少爷珍满,到了自己这边随意一歪恰好又满一杯。“咱家的刘伶醉,绵甜醇和,尾净长香,您尝一尝,这酿酒的功夫够不够火候。”

    “好酒!”三少爷一饮而尽。“你说这事,牡丹红为何不去?”

    胖子刘道:“爷,烈王是为咱们京城的人,跟她不是一趟路数。”

    “是吗?”三少爷瞥了胖子刘一眼“跟三大势力不和,能守好武城?”

    胖子刘又按住了酒壶,一个人一旦有了多余的动作,总是要尽可能显得自然一些。但胖子刘懂得一个更好的方法,所以他不小心蹭到了三少爷的衣袖。

    要想不被他人发觉,就得让他分心。胖子刘眼神上下一闪笑道:“爷,您就别拿我打趣了。胖子我也只是猜测,这事八成跟云霸天有关。”

    “那个所谓‘花红、云天、寒千岁’中的云天?”三少爷说道这里,感到了一丝的凉意,是一股杀人的寒气,看来有人已来到门外。

    “叔叔”酒保的女儿走了出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莫不是穷人的孩子当家早,怎么能让她来帮忙。“您尝下这道炒腰花地不地道。”

    这只是句话,便露了一丝破绽。上菜的人,会说“请慢用”,但不会让人指定尝菜,上菜的人没有这个权力。但又何止是这句,从开始胖子刘按酒壶的动作,三少爷就知这酒必定有毒,他早已将它压再舌下。只是,这小女孩是无辜的,最多受了教唆。但他若不吃,胖子刘定会将这破绽全算在她的头上。所以,三少爷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腰花。

    角落里的乞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他也感到了寒气,他相信三少爷比他知道的一定还多。

    “对的。爷,您也是知道的,抵抗鬼灵的事,本来就双方的商量好的。咱们这边是烈王守城,他们那边就这位云霸天。”胖子刘压不住心里的兴奋,又按住酒壶给三少爷珍满了一杯。

    “云霸天会去杀烈王?”三少爷用余光看到那屋外的黑影已经走到了门前。这黑影比花红会的影子要高壮许多,更慢了许多,所以才更容易被人发现。

    “爷,据我推测应是鬼灵王开出了云霸天无法拒绝的价码。”胖子刘顺着三少爷的余光,也发现了门外的黑影。只得放下酒杯,尴尬一笑,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刷的一下换了副嘴脸:“出来吧,三杯已过,谢三少,今天也就到这吧。”

    三少爷抬头看向门口。果然是位硬汉,坚实的肌肉,坚实的腰,就像太行山上的花岗岩一样,结实、黝黑。他背后用粗布包住一把重剑,出门一闪只是两步,便有若猛虎下山。

    “你是京城七杰?你是状元、还是榜眼?”三少爷放下了筷子,握起了剑。

    “老子是前年的状元,七杰中的老八,泰山石——李憨。”泰山石拿出重剑,将粗布撤下,暗光一闪,剑身厚重,剑气威严。想必定是无坚不摧,只能用软布包裹。

    “状元老子要试你这今年的榜眼,到底值只几个铜板。”泰山石挑剑一指,一股寒气袭来。

    “状元?很好,老子杀得就是状元,你最好配的上!”三少爷剑鞘一推,脸上渗出一丝冷汗,声音似乎也沙哑一些“只是不知是谁要买在下人头?”

    泰山石冷冷说道:“没有人,只是他们赌你死在城外。”

    三少爷身体一挺想要站起,却又坐了下去,一丝黑血从他的嘴角渗出,但他仍平静说道:“这赌注估计会很小。”

    泰山石道:“错,非但很小,而且很大。”

    三少爷嘲道:“那怕是把压我夺探花的挣钱都要赔光了。”

    “说完了没有,还在等什么”胖子刘转头看向三少爷问道,手里暗自摸向黑刀。

    “既然说完,那我再说两句。”靠在角落里的乞丐,抬头一仰,将酒喝完,拿出了腰间的“铁片”走了过来:“做事要讲个先来后到,这个人的头是我的。”

    胖子刘道:“你可知他是谁?”

    “谢峰”这乞丐说出这个名字时候很冷,仿佛这名字本身就自带杀气。

    胖子刘笑道:“果然是为壮士,自古以来一向是先来后到,天经地义”

    “但是,不管你是为名还是为利,我的头只怕会成为你的累赘”三少爷平静的说道。

    “哦?”乞丐看向谢三少。

    谢三爷道:“你杀了我,他们便会杀了你。而且就算你杀了他们,你还要躲过一路的追杀,就算你到了京城,他们也未必认你。小兄弟,你少年却不够老成,不知道忍辱负重却太过毕露锋芒!”

    “你不像这几位大爷”谢三少指向泰山石“你以为他们能拿到多少钱,我的脑袋在他这也只是过手。他们也为成名,但成名得爬,一步步爬。”

    三少爷的话,说的泰山石的脸更黑了。

    乞丐听懂意思,更看懂了表情。

    见乞丐放下了“铁片”,胖子刘便抢先说道:“不错,胖爷我也不藏着掖着,就因为我瞧你也没这个实力。你最好撒泡尿照照!爷我在这忙前忙后,会给你干活?”

    “你也是状元?”三少爷轻轻一抖,漏出衣内藏着的暗剑。

    胖爷坐在桌旁,收回右手,拿起筷子,将盘中最大的肉放入口中。“胖爷我大你六届,当时排名第五。不只过泰山石是我们刘家的人”

    三少爷道:“非但是你刘家门下,你们刘家还赌了我的命。”

    “正是,若没有这钱,胖爷我能陪你这瞎转悠?”胖爷又嘬了一口美酒,向李憨使了个眼色。

    李憨向前两步,狂风骤起!

    三少爷拇指一推,露出寒光三寸。

    寒光吓退了狂风。

    本来三少爷的剑气已弦上之箭,不得不发。但谢峰却没有动手,只是淡淡的说道:“很好,这成名之路从状元开始也算不错。”

    “谢峰,你死到临头还再嘴硬。”胖爷立起筷子,指着三少爷“这上好的刘伶醉,配上好的牵机毒,就全当我胖爷义气,临死前送你三杯。”

    “但你也喝了不少。”三少爷问道。

    “区区一个小酒壶,就骗到了你这个谢三少,你不死谁死?谢峰,胖爷这儿跟你挑明了,这炒腰花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送行菜,胖爷我是一口没吃。你死,不能怪别人,是你自己”胖爷故意拉起了长调“太—年—轻!”

    三少爷一时激动竟咳嗽起来,再看手中已是一片乌血,他冷冷的喃道:“很好,很好”

    胖子刘一笑。泰山石飞扑过来,“吃老子一剑!”

    只在此时,泰山石却觉脖子一甜,只得一个后仰空翻退出三丈。他已中剑,那“铁片”还真是一把好剑。

    血,已溅了一地。乞丐看着一地的血,自言自语的道:“我想通了,成名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不错”谢三少会心一笑。

    “不错你奶奶个头”胖子刘的刀,比泰山石要轻,所以更快。这乞丐急忙转身用手中的“铁片”遮挡,一霎却已裂成了数块。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泰山石又从乞丐身后飞扑过来,他的身影与剑相合,犹如一阵狂风。

    剑,是好剑,刚猛的好剑,谢峰已经感受到了剑锋。剑气更是凶猛,这招式“列缺霹雳,丘峦崩摧”的确配得上它这名字!排山倒海,劲风扑面。

    但风停了,血未流出,剑已入鞘。

    谁也没有看到谢峰是如何拔出的剑,而这剑又是如何插入泰山石的胸膛之中。此刻,胖子刘脸上的笑容还在,就像那天嘲笑三少爷时的光景一样,但他的右手却被死死扣住,他手中的刀距乞丐只剩下半寸。

    三少爷转头把藏在舌下的毒酒喷在了胖子刘的脸上。这酒竟若暗器一般:血迹、毒药,溃烂、“沙沙沙”的响声。胖子刘顾不喊疼,左手急忙从怀掏出解药。

    不料,这解药却又到了三少爷的手上,他大吃了几口。“你叫什么名字,我得谢你。”

    “王命硬”那乞丐道。

    “王命硬?名字果然不错”三少爷走到泰山石身前,捡起重剑用布裹了起来,递给了王命硬“在下,谢峰,多谢出手相助。”

    王命硬道:“可是,明明是你救了我。”

    谢峰笑道:“若不是你拖延了时间,我怎么能将大半毒素逼出体外。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我们互不相欠。”

    “爷,说的太对了,好就好在互不相欠。”胖子刘眼睛盯着三少爷手中的解药呲着牙笑道,此时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咬碎的声音。

    三少爷盯着手中的药袋,揉搓起来。“胖子,你这手段,还差了一点。”

    这药粉随风洒落,看的胖子刘心痛到滴血,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笑容绽开在这溃烂的脸上,宛若开老的白菜花。

    “爷,小的我脑子太蠢,猜不出来,您是怎么发现其中的猫腻?”说这话的时候,胖子刘的眼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偏偏要让三少爷讲出来,只有他讲出来,解药才到手得够快。

    “一个没人的酒舍,就不可能养的出这么勤快的小二。况且这么好酒,就更不可能没人。”三少爷懒得再听胖子啰嗦,直接把药袋扔了出去。

    胖子刘已顾不上说话,先将解药一股脑儿的倒入嘴中,再把药袋撕开在脸上胡乱摸了起来。

    三少爷不想杀他,胖子刘此刻已经吃定这点。不但如此,胖子刘还知道,三少爷想要把他带出城的人都带回去,就为这,他也得死在城外,他太傲慢。一个傲慢的人想不死都难。

    “酒保,给这小哥换身衣服,再弄匹好马。”胖子刘见三少爷要走,紧忙说道。

    “且慢,谢三少果然好手段,让老朽十分佩服。”角落里原本背对着三少爷坐的白衣人站了起来,其他三位也齐齐的站了起来。

    胖子刘挑眼看去,这老者瘦高挑,白头,山羊胡,眼角的褶子一条条立在脸上,活脱脱的一只老山羊,不由得心里一惊:“白山羊?”

    自己刚才只是记得对付三少爷,却忘了这已是柳云的地盘。看来还真是早起的虫子还是被鸟吃,早知道不如多等一会儿。

    “云柳青青繁华路,清风化蝶白山阳。莫非阁下就是云天五圣中的,白山羊么?”三少爷转身说道:“幸会,幸会。不知老人家在此,可是在等人?”

    “没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夫在此正是要劝一位少年。”白山羊摸着胡子笑道,身子往前走了两步。

    王命硬身形一侧,一把重剑挡在了三少爷与白山羊之间。

    “那真是巧了,我去是让别人放手,你来是叫别人回头。”三少爷将一把椅子拉到身边,悠然落座。

    白山羊倒也直接,笑道:“那烈王一死,江湖定是尸山血海,我劝少主还是就此回头吧。”

    三少爷道:“我正有保护烈王之意。”

    白山羊冷笑道:“你是去保护烈王?”

    三少爷冷冷说道:“我是去保护烈王。”

    “你,是去杀烈王。我们早就收到消息,否则老夫也不必亲自在此”白山羊眼睛一立,用手一指谢三少“你回不回头?”

    “嘿,你们真是猪八戒回头——倒打一耙。明明是你们要杀烈王,却已把屎盆子扣在我三爷头上,真是干最脏的事,唱最美得歌。”胖子刘嘲笑道。

    三少爷轻掸额头,笑道:“白前辈,家父让我成为天下第一前绝不回城。”

    “那这就好办了”白山羊手里多出了两把白色匕首,细窄尖长,仿佛两只羊角。

    “确实不难。”三少爷握紧长剑,一个纵身闪出酒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