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疯批美人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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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另辟

    洒了花瓣的水氤氲出层层热气,将沉水碧的脸隐匿其中。

    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过热的水温,连着试了几次她才敢沁入水中,身子却还是留下了浅浅红痕。

    手上的伤疤已被上好了药,有些发痒,像是有小虫在上面蚕食一般。

    方才的屈辱还盘旋脑中。

    前世的她受过的屈辱自然胜过今夜百般,可说破天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懊恼,今夜却是在她意料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奈。

    她敢笃定那人今夜不会再来自然不是随口说说的。

    当初选中了琉璃一来是因为她是个哑巴,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做起事来自然比许多会说话之人稳妥。

    二来,便是她的本事过人,足以护她周全。

    方才随着她的吩咐,琉璃便追了上来,同那不速之客打在一处竟是无法奈何对方分毫。

    那不速之客连琉璃都奈何不得,扛着她这个帝姬便敢堂而皇之在宫中行走如在无人之境,可见他不但本事在琉璃之上,更对燕国皇宫了如指掌。

    可前世并未有过此遭,这登徒浪子若真对她有不轨之心,以他的本事今夜只怕她沉水碧无法完好无损地回到千华宫。

    因此沉水碧才敢断定,今夜之举,目的不过是戏弄。

    只是……

    无论是拿走香囊还是拿走金钗,都是独属于女儿家之物,着实是有些暧昧了。

    可她即便是过了生辰也不过七岁,这般举动又有何意义?

    饶是沉水碧也想不通其中关窍,便干脆将自己整个埋入水中。

    带着花香的水争先恐后侵入鼻间,带着窒息之感,将脑中的不解尽数洗净。

    窗外,灯影憧憧,圆月如幕,风起,树干上丝丝搀着雨的雪粒洒落,分外醒目。

    少年迎风而立,衣袖于风中扬起。

    他半边脸隐匿在月色之中,唯有双目却晶晶亮亮如黑曜宝石一般,在暗夜之中熠熠生辉。

    他如获至宝般紧握着掌间金钗,望着圆月,薄唇微抿。

    方才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未曾散去,止不住地生出阵阵怀恋。

    “沉水碧……”

    ……

    而那一头,沉水碧才刚刚踏出水中。

    她一边绞着头发一边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皱了皱眉,暗暗叹息了一声。

    囚困稚童之躯,所行所动皆有限。

    许多事到底还要慢慢地从长计议。

    啧。

    终归是麻烦。

    想到敏婕妤那干脆利落的死,想到今夜被人玩弄股掌之间,想到前世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心头便涌起没来由的恨。

    怎能不恨?

    扈氏想让母妃死,一夜之间,便能颠覆乾坤。

    不速之客欲对她不轨,只消眨眼间,便能来而去之,旁若无人。

    太子沉离想要利用前世的自己牵制霍氏遗孤,便能三言两语,云淡风轻。

    而眼下的她,却只能拖着七岁稚童的身躯,看着杀母仇人一家尽享天伦。

    她总要让扈氏母女也尝尝母女分离之痛。

    眼下还不是着急的时候。

    只是那不速之客若是皇后的人的话,只怕将来她遗留那人手中的金钗将来会成为她的一个弱点。

    更何况如今她羽翼未丰,扈氏又生了招拢之意,若她是扈皇后的话……

    沉水碧眯了眯眼,唤道:“来人。”

    门外守着的月朗连忙入门来。

    见到散着发的沉水碧,他愣了愣,连忙躲回屏风后,低着头道:“殿下有何吩咐?”

    沉水碧道:“当初扈氏以时疫为借口封锁,害得你我主仆吃了多年的苦,既然如此,今夜我遇袭之事,何尝不能成为一个借口,让她们也好生尝尝我们主仆吃过的苦呢?”

    月朗不知她心中所想,然而隔着屏风目光却还是落在了沉水碧的手上,顿了顿咬牙道:“殿下,请听月朗斗胆一言!”

    沉水碧挑了挑眉。

    “你想说什么?”

    她说话一向是轻柔柔,只是带着寻常稚童没有的沉着,仿佛自从敏婕妤死后一夜长大,将一切弱点一狠心撕去,此后一切皆不能撼动她的心分毫。

    这样的沉水碧着实是令人陌生。

    饶是她此刻语气如常,想到如今沉水碧做法之狠辣之决绝,月朗额上还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叩首行大礼,道:“殿下,奴婢知晓您的每一步都必然做好了万全之策,只是您如今也该是不谙世事的年岁,您不惜伤害己身去博得陛下的怜爱,可这种怜爱又能维持几时?若是将来旁人也学着殿下这般争宠,殿下到那时面对的,便唯有被陛下惩治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说完便不敢再抬头,只叩首在地,等着沉水碧的发落。

    沉水碧看着屏风后月朗倔强缩在地上的身影。

    这世上能够因为区区一个烫伤就这般如临大敌的,也唯有月朗一个了。

    前世她待扈皇后的亲儿子沉离极好,即便同父异母,沉离待她也远远胜过亲姐姐百衣帝姬,可直到前世死前,她才知道,原来沉离对她的好皆是利用。

    唯有眼前这个自幼陪她度过半生苦楚的小太监,不求一切回报的待她好。

    她又怎忍心伤害他分毫。

    沉水碧挽了挽唇角,不置可否:“依你之见,我若是不伤害己身,又当如何?”

    见沉水碧并未有不悦之意,月朗这才吐了一口气,大着胆子道:“其实眼下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在殿下跟前。”

    “说下去。”

    月朗起身,看着屏风后的人影道:“殿下所做自然是为了能够在宫中站稳脚跟,其实此事并非如殿下想的那样难。

    “当初攻打晋国之时,陛下曾向慕国借兵,如今天下安定,为示亲好,慕国太子要来燕国做客。

    “眼下南齐魏三国的眼睛都盯着慕燕两国,陛下如今自然头疼慕国与燕国之事。

    “从慕国来燕需一月有余,若殿下能想法令燕慕两国结为秦晋之好,陛下自然知晓了殿下的好处,事涉两国,到时殿下便是大燕的功臣,地位自然稳固,岂不比伤害自己来的好处更多?”

    月朗年岁尚小,想的简单,岂不知连扈皇后对此亦是避之不及,并未想到其中关节之错综复杂。

    然而他这话一出,沉水碧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当即眼前一亮。

    她道:“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