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
灵雨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可能是我多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灵雨走过去,确认那个角落没人之后她才放下了心思,和南絮一起出行。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这次见南絮,总觉得她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倒不是说以前有多沉闷,但相比现在,整个人似乎更有活力,也更和善了,还沉稳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整她了。
思及此处,灵雨不由心生好奇,看着在小摊上挑挑拣拣地身影,凑上前去问她原因。
南絮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摸着自己的脸,道:“很明显吗?”
“嗯嗯”,灵雨点了点头,见她反应,看来是真的有事儿了?
南絮没想瞒着她,只是脸可疑地红了几分,向四处望了望,而后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话。
灵雨听着听着就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提亲?”
南絮大囧,毫不犹豫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嘘……你先闭嘴,别嚷嚷。”
灵雨望着她颔首,表示同意。
南絮见此才放开了她。
最近接二连三的冲击不断地到来,灵雨都被冲击习惯了,所以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后不满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这么突然,我连礼物都来不及准备。”
南絮觉得好笑,只是提亲而已,准备什么礼物?
“你想得也太多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灵雨反驳:“可别,那一撇都要划上了,那南溪大哥那里怎么说的?”
应该是同意了吧,不然南絮也不会这么开心的。
南絮看她的神态,大约猜到她在想什么,深呼一口气,淡声道:“别多想,严格来说的话,我哥目前没答应……”
???什么情况?
在灵雨开口之前,南絮抢先说道:“不过也没拒绝。其实兄长已经是应了的,但是他的意思是不能操之过急,他想再留我十几年,所以二十年之内,我和闻天不可能结亲的。”
“二十年?”灵雨喃喃地道,反应过来后续道:“也正常,你和师兄在一起都两百多年了,不在乎再多二十年,再说结亲是大事,总得慢慢筹办的。”
南絮应道:“嗯嗯,我和闻天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真的好开心啊。”
“我也为你们高兴,不过这不代表我能原谅你们瞒着我”,灵雨别过头,傲娇地说道。
“嗨,来人界后忙着玩了,把你给忘了”,南絮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小玩意儿,颇有些不好意思。
“……”
见她还有些犟,南絮觉得好笑,正想说什么,突然神色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暗处瞥了一眼,拉着灵雨的衣袖,笑着给她使了个眼色:“灵雨,不是说要带我去城外走走嘛,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走啊。”
灵雨心里纳闷儿,想问她怎么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就被南絮拧了一下胳膊,结合她刚刚的反应,灵雨很快意识到了不对,顺着她的意思道:“哦,对啊,瞧我,怎么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走吧,我带你去。”
……
迎面而上,不如请君入瓮。
半个时辰后,原本跟踪的人眼看着没了踪影,心中焦虑,没过多久就现了身,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草地。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为首的一人最先发现不对,她们两个是特地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反应过来后他率先对同伴们吼道:“糟了,中计了,快走。”
“现在想走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一青一紫两道光芒缓缓汇聚,瞬间就化成了两个身影,正是之前“消失”的灵雨和南絮。
灵雨眯着眼看着他们,又是魔族?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她哪里又招惹到这些人了?
“姑娘设计我们?”为首的魔人从看到她们两个起就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脸上非但没有表现出惊慌,反而淡然地问道。
南絮也不惧他们人多,道:“怎么只需你们跟踪,不许我们反击?”
说着她用胳膊撞了撞灵雨,一手置于唇边,悄悄地说道:“你先退后,我拦住他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着你的。”
灵雨:“……”在你心里,我是有多弱?
灵雨抿了抿唇,无语地说道:“不用管我,他们只是普通魔人,修为一般,何况我现在也没那么弱了,几个喽啰而已,我还不至于对付不了。”
南絮怀疑地看了她两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肩,道:“别逞强”。
“我知道。”
眼见着冲突来临,南絮手中幻化出一把剑,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灵雨没有法器,上次那把剑给她带来的回忆不是很好,所以自那以后她就把那把剑束之高阁了,在不会输的情况下灵雨并不打算将它拿出来,准备赤手空拳地和人硬刚。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着先留活口,带回去慢慢问。她看得出来,这些魔人并不想伤害她们,至少在她们两个决定动手之前有明显的退意,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南絮截了下来。可惜想得很好,但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有兵器和没兵器的差距过大,灵雨好一番劳累才摆脱一个魔人。
她必须时刻紧着心神观察着这个魔人的动作,待到将人打倒时才回过神来,接着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嘶喊声。
她转过头,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下意识地回头瞅着那个被她打倒在地的魔人,她甚至都没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那人的双眼通红,满含着不甘和愤怒。
“南絮,不要”,灵雨听到耳边传来的风声,余光瞥见一道冷光,急忙伸手挡下那一剑。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左手处流了下来,在场的三人均是呆住。
灵雨正面对着南絮,身后护着一个魔人?
南絮反应过来后另一只手快速地结出一道紫光,朝着那魔人打了过去,灵雨来不及阻止,扭头正好看到最后一个,也是最初和他们说话的那个魔人口吐鲜血,眼睛睁大盯着她,嘴唇蠕动,费力地对灵雨说出两个字便咽了气,死不瞑目。
多谢!
南絮收回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魔人,似乎才听到她的话,对她道:“怎么了?什么不要?灵雨,你怎么护着他们?他们是魔人啊。”
灵雨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南絮,你都干了什么?你怎么把他们杀了?”
南絮皱着眉头,不理解她的妇人之仁,“灵雨,你在说什么?于公,自古仙魔不两立,于私,你的情况你自己不是不清楚,若是他们循规蹈矩也就罢了,可现在他们上赶着跟踪,找上门来了,我出手有错吗?”
“可是你也不应该……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害人,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或许他们根本没有坏心的,你这样……不好”,灵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地辩解,尽管知道自己的言语有多苍白,尽管知道自己的话南絮十有八九听不进去。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看看你的伤,你也太胡闹了,走,回去收拾收拾”,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紫色的纱巾将她的伤口简单的包了包,而后上前就要去拉灵雨,想先带她回去,没想到反而被她抓住了袖子,灵雨定定地望着她,道:“南絮,你听我的,下次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杀魔人了。
有些事情,你能别沾染就别沾染。”
南絮有些懵,“为什么?”
灵雨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仙魔不两立,立只是立场,并不一定会是对立。她看得出来,南絮对于妖魔有很大的偏见和误解,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闯祸的。
“我就是觉得,魔人的身份,那不是他们的原罪,他们……”
“好了好了,你慈悲还不行嘛,别那么多话了,你失血过多,脸都白了,走吧走吧”,说着就拽着她要走。
尽管如此,灵雨还是不依不饶地转头盯着她,“你还没有答应我……”
“好了,赶紧看路,小心摔倒”,别再闹了。
正如灵雨所想,南絮果真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回去的时候碰面遇到渊然和闻天从雅间出来,看到她们二人的状况之后皆是一愣,一个两个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怎么?这是被抢劫了?
闻天抓着南絮看了好几眼,确定人没事后才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南絮叹了口气,道:“别提了,闹心。”
闻天还想再问,渊然突然插话道:“我们来时的行李都放在我房里,包袱里还有一些金疮药,快去处理一下。”
显然,这是对灵雨说的。
闻天这才将目光转到灵雨身上,看到她的手时不由一怔,看着她的伤口道:“灵雨,你这是受伤了?这是谁干的?”
“……”
灵雨刚朝渊然点了点头,冷不丁地就听到闻天的话,扎心了!她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撇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长眼睛是用来出气的?我手都被染红了,这么显眼你还问我是不是受伤了?
南絮乖乖地认错,朝他道:“对不起,是我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