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宋慕荣想跟着进去,被尤月卿拦在门外,“女儿家的事,你跟着进来干嘛?”
宋慕荣觉得女儿家的事,他有什么不能看的,只是尤月卿不让他进,他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尤月卿把门一关,“姑娘与我宋哥哥如何认识的?”
吕芸儿便把事情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下,尤月卿笑道:“吕姑娘请盘坐好,放松身心。”手按住对方丹田,过得片刻,又说:“吕姑娘不放松身心,我很难查看出异常,不如我们聊会天,放松心情。”
吕芸儿点头答应,说是聊天,大多是尤月卿在问,吕芸儿在答,所问之事,大多都是琐事,如,吕姑娘是否婚配,有无意中人。
又说了自己与宋慕荣遭遇九刟门追杀时为她做的诗,还说宋慕荣愿与她同生赴死。
吕芸儿只是听着,并未回话,等尤月卿说完,起身说道:“我自己功法的问题我自己清楚,就不劳尤姑娘了。”走到门口时说道:“今夜与先生在湖中嬉戏,可能受了风寒,就不陪着尤姑娘了。”
等吕芸儿出来,门外已不见宋先生的身影,原是宋慕荣在门外等得久了,他连续与尤氏兄妹赶路回东夿庄,又因吕芸儿功法之事,累了许久,就去跟郝良才几个男的挤一起睡觉。
吕芸儿等得一会也不见宋慕荣的身影,她也不识得回去的路,回头见尤月卿倚在门口,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才不傻,有床不睡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回屋合衣躺床上,双眼一闭,也不去看尤月卿脸上的揶揄。
第二天,吕家仆从便在幽江畔四处找人,有机灵的匆匆忙忙找到宋慕荣住处,见到自家小主人,忙请安问好,得知功法之事已得到解决,忙回府禀报家主。
吕高泰听得禀报,心中石头放下,做事也有了章法,带了地契,让人抬轿来到宋慕荣住处。
见到宋慕荣便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先生大恩不敢言谢,日后但有所求,吕家全族愿为先生驱策。”
说是吕家全族,但吕家也就只有他父女俩了。
宋慕荣硬是拉他不起。
吕芸儿见着吕高泰如此,已是泪流满面,赴到他怀里,“是女儿不孝,累着爹爹了!”
吕高泰也是眼泛老泪,想他纵横商场数十载,老了,还得卑躬屈膝去求人,但对这女儿实是溺爱得紧,不忍对她说一句重话,反倒安慰道:“我女儿可是要成为天上仙女般的人物,怎能做此儿女之态。”
安慰了会见女儿哭声不止,又道:“你如此,可要被其他修行者看轻了。”吕芸儿才止住哭泣。
吕高泰把地契拿了出来,双手奉给宋慕荣,“我差了下人送地契给先生,不巧几次先生都不在家,如此也好,内里装潢几天前才竣工,仆役、丫环、伙夫,各类生活用具都给先生备好了,先生看着还差什么,尽管开口。”
“家主有心了!”宋慕荣接过地契,便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在自己只有弹丸之地的屋子住着总是觉得迫窄。
见宋慕荣迫切的样子,想以宋先生的稳重本不该如此啊!定是有重要之事。
自己女儿逢此生死大难,也有好些体己话要与她说,便与他辞别。
拉着女儿的手,便要上轿,吕芸儿说道:“爹爹,我还是想修道。”
“你想修道便修道,爹爹不拦你。”
“我想跟宋先生修道,宋先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我不想在家里修道了,修到最后也不知对错。”
吕高泰张了张嘴,父女俩相依为命许多年,吕芸儿想做什么都依她,只从未让她离开过身旁。
初闻这话,吕高泰心里五味杂陈,他吕家人丁不旺,代代单传,到得他这代只得了吕芸儿这么一个女儿,想着等过多一两年在招个赘婿,与芸儿相守,也算给芸儿她娘一个交代了。
在家修道,这婚姻大事,自己还可帮她张罗操办,若拜入宋先生的门下,可就由不得他了。
又想女生外向,只要她能平平安安便也由得她了,只是其中厉害关系还得与她说清。
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拜入了宋先生门下,许多事可就由不得你了,你从小没吃过苦,听说有些修仙师门门规森严规矩又多,你受得住?”
“女儿不怕,在说了宋先生为人淳厚,哪会苛责我。”
吕高泰心中对宋慕荣的印像也是极好,是个可托付生死又极重信义之人,便也答应了她。
本已向宋慕荣辞行,只是他女儿要跟宋慕荣修行,便借口领他们去道场,也可跟女儿多呆得一会。
命仆从牵来了几匹好马,都是神骏非凡,又拉来两辆马车,吕高泰是个心细的人,之前仆人禀报过宋慕荣身边有两残疾人,便给备了两辆马车,刚好一辆用来载人,一辆用来装货物。
宋慕荣没骑过马,为免出洋相,就与桂花生和李元禄同坐一辆马车。
郝良才可怜巴巴道:“魏哥,我不会骑马。”意思就是想跟他们同乘。
“不会可以学,年轻人就要有好学之心。”
郝良才讪讪道:“魏哥好像也不会骑吧?”
众人脸上带笑,都想看宋慕荣吃鳖。
宋慕荣凛然的说道:“人要有共情,要从他人的角度出发去理解他人。
元禄和花生病了这么久,时时刻刻都在受病魔的折磨,若能早一刻让他们脱离苦海,对他们来说也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我若不是为了让他们早点康复,还能轮到你学骑马?”
众人顿觉他的形象瞬间高大无比,郝良才羞得无地自容,桂花生和李元禄都觉只有把这条命卖给他才能报他万分之一的恩情。
上了马车给两人号了下脉,便闲目思考,好似心中在想着天大的难题。
一行出了庄到达小山,道场已近在眼前,宋慕荣昏昏欲睡,正觉得这样装下去也是挺辛苦的,不如去跟郝良才换换?就听得马蹄声渐停。
郝良才夸张的连连欢呼,等宋慕荣下得马车,他已经像风一样在道场里来回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