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面的一个村里的池塘，周林刚想解释说，他们去的并不是学校后面的村子里，他们去的是一个老婆婆家里打的井水。

    周围的井都干涸了，只有老婆婆家的井没有干涸，初三一个走读生给的消息。

    怎么女生拿到的不一样。

    周林刚想解释，朱子豪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又把话给憋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女生们一脸得意的去找康老师拿请假条。

    “你们要出去打水。”

    “是啊，老师。”王雨琪用央求的语气可怜兮兮的请求，她们知道康老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跟她硬杠她也就硬杠，只要语气一软，老师心就软了。

    连说话都客气很多。

    “让男生出去打水，顺便帮你们打一些吧。”

    她也知道，停一天的水对学生来说都已经很残酷了，何况是已经连着停了三天，不能洗澡不能洗衣服不能洗头，她头上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一些了，有点扎手，她其实现在挺享受这种头发短短的感觉。那是从前想尝试又没能尝试的一种渴望。

    一旦尝试，贪恋上了曾经的渴望。

    男生剃光头没有心理负担，大多女生爱美，有些女生连把头发剪短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剃光头。康乐兮想了想：“你们知道在哪取水吗？”

    “知道啊，都打听清楚了。”

    对于能离开学校这件事，哪怕只有很短的时间也能让她们仨兴奋。

    “好的，那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三个女生像是笼子里的鸟被放飞了，每人提着个桶兴冲冲的往校外走，出了校门她们三人有点蒙圈，校外是校外，校外哪个村子啊，左边有一个村子，右边也有一个，后面还有一个。

    刘可曦比较有主意：“不是说后面吗，那我们去后面呗！”

    三人提着桶来到了后面的香草村，香草村的确有一口很大的水塘，还用的是活水养鱼，连续数月的干旱，塘四周的土都裂开了，生生的吐着恶气。

    唯有塘中有一块大岩石，这个岩石缝比其它地方深很多，水很清，能看见几尾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许久不曾出门的三个女生看见水里游动的鱼儿都新奇万分。

    “有鱼啊，要不要捞上来。”

    “不了，鱼太小了。”

    “如果鱼很大，你会捞上来油炸么？”

    “不会，我不会做饭。”邹晓晓很诚实，放假在家她就是一个二世祖，扫帚倒了也不会扶起来，更别提做饭了。

    “我会炒蛋炒饭。”个子高挑的刘可曦跟她们两个不一样，她放假在家会帮家里做很多事情，劈柴，烧火，烧水、喂鸡鸭这些活她都干。

    别的小孩窝在家里某个角落疯狂玩手机时，刘可曦不是干活就是看书，她希望可以考上高中，所以比别的孩子努力很多。

    “赶紧打水吧！”

    “怎么打？”邹晓晓和王雨琪面面相觑。

    把桶扔下去，还是跳下去。

    “我来吧。”刘可曦挽了袖子，趴在岩石附近晃着手里的桶试着装水，怎奈岩石距离水还有点距离，够不着。

    “水看起来不深，我下去吧。”王雨琪脱了鞋子，挽了裤腿就要下去，被刘可曦制止了，“不行，老师说了，不能下水。”

    邹晓晓看看四周，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上次可是看见好多学生从外面抬水回去的。”

    “可能是她们抬过一次，觉得太累，不想抬了。”

    邹晓晓点点头。

    “哦！”

    “啊~”王雨琪尖叫的同时，人滑了下去。

    看着很浅的水坑，底下又别有洞，这个小水坑连接着一条地下暗河，滑下去的王雨琪像被什么拖住了似的一直被拽着往水下沉。

    在上面的两个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出声呼救都忘了。

    眼见着王雨琪整个人就要没入水中，“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跳入水中把王雨琪捞了出来，在岸上的另一个人接应着跳下水的人把两人拽了上来。

    两人看着熟悉的制服，软倒在地，哭了出来：“消防员叔叔。”

    在岸上的消防员看着救人的同事给那孩子做急救措施，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老薛，这里得立一个警示标志，这已经是第三起事故了。”

    原来，早在王雨琪之前，也有学生误入香草村的水塘，也有学生滑入水中，当时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的消防员救下了那名学生。紧接着，下午，香草村一名贪玩的孩子想捞水中的鱼，也滑了下去，幸好当时附近有村民，又有人及时报了警。

    他们把情况反应给了上头，上头的指令还在路上，不放心的消防员拉着薛飞来到现场，遇上了王雨琪落水。

    “先送他们回学校吧！”

    见人已经醒来，谭立鑫安排薛飞把人送回去。

    “你们是哪所中学的学生？”

    “星耀中学。”惊魂未定的刘可曦抖得不行，以前那种溺水事故她只是听老师说，听家长说，从来没亲眼见过，亲眼见到才觉得很可怕。

    “别害怕，没事了。”薛飞轻声安抚她们，他记得康乐瑶说过她姐姐在星耀中学当老师，他当即从兜里拿出被水泡过的手机，幸好手机防水。

    “康老师。”

    “嗯。”康乐兮接到薛飞表现得故作镇静。

    “你出来一下。”

    能够当然聊的机会当然不能浪费在电话里面说，他没有老师那种忧心肿肿，能够做的尽量去做，做不到的绝不自责。

    康乐兮换了一件外套出了校门。

    薛飞领着人等她。

    三个女生一见到她都扑了上来，扑到康老师的怀里：“老师，我们，我们害怕。”

    “这么巧，你的学生？”

    康乐兮忙点头，一看三人的模样以及浑身湿透的薛飞和王雨琪，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是安抚了她们三人，随后安排三人先回一趟宿舍，陪着王雨琪把衣服给换了。

    “谢谢你了。”

    “口头上的道谢，少了一点诚意，没有其它表示？”薛飞眨了下眼睛，一脸的坏笑，康乐兮上下打量着他：“你换职业了？”

    “其它的都是副业，消防员这份工作才是正宫。”他的话里依旧有些痞气，可能是因为职业的缘故，无形中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诚意的话，下次约时间吧，我还得先去看看学生。”康乐兮朝他挥手，表示她要回学校了。

    薛飞秒变正经脸，正色道：“你跟学生说一声，不要出去打水了，今天晚上自来水公司会恢复供水。”

    “真的吗？”

    “嗯。”瞧她高兴时像个孩子似的毫不掩饰的样子没来由的让薛飞的心情变得很好，连身边的空气里都洋溢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