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这个夜晚过的有些长,起码花绵是没怎么睡着。
“绵绵枕着点这个,睡得踏实些。”杨氏拿着一捆不知哪里来的稻草,花绵慢腾腾接过。
她看杨氏笨拙的动作,也跟着学。
收拾好,天色已然灰蒙蒙的趋势看起来快要亮了。
只是一连串的疲惫彻底打倒了杨氏她们,此时她们早已陷入了沉眠。
花绵侧躺着望着歇息的几人,不复往日里的精致典雅,披头散发不至于却实在有些狼狈。
不用照镜子,花绵也猜的到自己的状态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她们临时找了个郊外的农家小院,给了足够的银钱,然而房间不充裕,被子也没相应的数量,屋子里铺了几个卧铺便稍作休息了。
她翻了翻身,正对着朝着屋外大门的窗户,睁着眼睛发呆。
看着看着,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而至,映入她眼帘。
花绵猛地坐起身:!
动静过大差点吵醒杨氏几人。
她连忙捂住嘴,瞪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恐。
怎么会!?
那个人如何清楚她们的位置。
莫非真要她的小命!?
花绵目不转睛地盯着高个子轻松跃过围墙,被农户养的狗发现,却还来不及犬吠便被其利落的刀斩取了命。
这一系列动作仅仅是发生在几息之间,花绵沉着冷静的深呼吸一下。
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花绵反而冷静了下来。
因为焦躁也没有用。
花绵干脆起身,推门出去,恰巧碰见收留她们的主人家正起来,花绵一惊,主人纳闷道:“客人起了,可是需要洗漱?”
花绵干干一笑,“不,不用,我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又想起古代人可能不懂锻炼的意思,解释道:
“就是出去走走,我喜欢走来走去,让我身心健康呵呵。”
主人还是一脸奇怪但看在你是上帝我就勉强配合你表演。
笑不下去,也编不下去的花绵干脆废话不多说把主人挤回屋子里,
“现在太早了我娘她们刚睡下你还是再睡个回笼觉吧不然吵到我娘就不给你住宿费了。”
“客人……”
啪——
花绵斩钉截铁关上门,“客什么客,跟我还客气啥。”
呼。
花绵心里默默给自己抹了把汗。
她心还没彻底放下,甫一转头,黑暗中没点灯也没声响的情况下一张黑面脸霍然出现在她面前。
花绵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高个子手中握着的杀人利器biu一下就飞了,插在硬硬的墙壁上。
“我靠,人吓人吓死人,你走路怎么还不吱声呢!?”
花绵抚着小心脏扑通扑通表示承受不了。
高个子:??我他妈杀人还要知会你一声不成?
花绵手脚利落又从墙壁上捞出来那把锋利的刀,双手紧紧握住尖锐对着高个子,
“别动,举起手来,不然别怪我不”
她话还没讲完,猛地一只大手捏住她的衣领,随后就是双脚缓慢离地,人骤然拔高一头。
花绵看见高个子嘲讽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有本事再叫啊!
“……”
紧接着手腕一痛,回眸一看利器已然重新回到主人手里。
这次高个子脸上布满了讽刺,花绵想忽视都难。
花绵顿时脸上长满了花似的,笑得灿烂四射,她伸手小心翼翼捏住靠近她的薄如蝉翼的铁片,谨慎说话,
“大哥小心点,这会可不兴激动嗷。”
“……你有点意思。”高个子的声音普通又平凡,就算拿着刀威胁起人来也没什么威慑力。
但被刀指着的花绵一点都不敢动,她一听这话就察觉到不妙。
这不霸道总裁的经典语录吗?
从这个潜在杀人犯口中说出来,花绵瞬间觉得瘆人极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高个子虽然get不到这个梗,但脸上嘲讽依旧,眼神从花绵的脸往下瞥了瞥,嗤了一声,
“只是小公子眼光不太好。”
说实话,花绵是想忍的,要说她苟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保住她那条小命吗!
可是她隔壁苏珊奶奶家个糖葫芦球的,这人居然敢嘲讽她平?
呵呵。
花绵面无表情的扯扯嘴角,呵呵哒了。
君不仁,何怪她不义?
“吃你姑奶奶的一记十八降龙腿!!!”
花绵绷直腿直往高个子的下盘狠狠一用力。
今天她就要给他一个教训,告诉他什么叫嘴!上!积!德!
“啊啊啊!!”
惨痛叫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花绵趁机夺过刀,比划着高个子身上的重点部位,最后咬牙给人剃了个寸头。
在古代人之发肤受之于父母,她自认受过教育下不了死手,那割掉他头发总行了吧。
害怕高个子的叫声吵醒杨氏她们,花绵飞快拿来一团抹布使劲塞入他口中。
又找来农家绑猪的粗绳,打了十几个死结。
趁着四周寂静,她火速把人当球滚到了后山。
一路费了不少劲,但结果是值得的。
花绵得意的哼哼两声。
看着高个子不复以往的高傲自大,泥土满身还有道路上奇怪的排泄物沾染上,花绵勉强出了口心中集聚已久的怨气。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宴哥儿屋子里的扎小人是你给放进去的。说起来就可恨,要不是我没武功,肯定不会没察觉出那天你没走远还躲在屋子里,然后被你敲晕带走。”
花绵说罢抹了抹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没消肿,一摸就发疼。
她幽怨的眼神仿佛凌迟的刀子,只是刺不伤人。
现在花绵也不嫌弃脏了,毕竟她这两天也习惯了。
花绵大大咧咧坐在浑是泥土的地上,浅浅的伤感了一会当初洁癖一样干净的自己。
然后用力给了高个子一拳,“说吧,这次来完成什么任务了?”
搞死她?
后来她也思索了,专门派人来恁死她应该不太可能。
她价值还没高到那种程度。
所以只可能和徐锦宴有关。
但花绵不能直接说我猜到和徐锦宴有关了,你快说吧不然恁死你。
不然谁知道高个子会不会欺骗她,将计就计呢。
所以她决定缓着来,循序渐进。
首先,扯下他嘴里的抹布。
然后一巴掌下去,高个子脑袋有点晕。
“你、你这个母老虎!”
我去,还敢侮辱人?
花绵瞪眼,又给了一拳,然后嚣张的摇了摇拳头,
“你别不识好歹嗷!”花绵往他下面看。
高个子沉默了,“……”
那种痛是个男人都不想再度体会。
“小公子与我们交易,他可以去西北边境,只不过需要等三天。”
花绵自动把小公子带入徐锦宴,嗯,是得三天,三天后他生日呢。
“三天你们都等不了!”花绵不爽的给了他一拳。
“……等不了!”高个子憋屈道,
“从振州快马加鞭赶往西北足足有月余,近来蛮夷频频来犯,三天许是”
“等等等!”花绵打住,“我记得没错的话,三天后徐锦宴刚满十六周岁。”
高个子虽不明白花绵为何提这个却也点头,是这样没错。
“刚满十六你们就要他出去打仗!还不给一点时间反应,甚至要求他不过这个生辰!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过去!”花绵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乎是吼的程度大喊道:
“你们可真贱,还是人吗!”
花绵气的胸膛起起伏伏,这还是人吗?!
徐锦宴他才十六啊,换现代也就刚上高中的小少年!
这些人真不要脸啊!
花绵气不过,给了高个子一拳,正中眉心。
高个子“嗷”地痛呼一声。
他费力解释道:“小公子武艺高强,天资聪颖,年少有为,定会打下蛮夷,为我大衍夺胜。”
“我靠,你们还要他承担整个西北边境的胜败,你、你们!”
花绵怒不可遏,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她简直看不惯这些脑残。
“我就算看不惯他我都没打他,你!”
花绵愤然作色的踹了高个子一脚,甚至觉得远远不够。
因为欺负徐锦宴的不仅仅是他。
花绵快气炸了!
高个子欲哭无泪在地上打滚:不敢打小公子就来打他吗?
花绵正欲再给他来一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抵在了她腕间。
“……算了。”清凉的嗓音淡淡响起,花绵转身看去,果然是那个少年。
她还有些愤愤不平。
“姐姐。”淡淡的、冷冷的如玉石生响的嗓音唤她。
花绵惊愕不已回头看去。
“再打他就要死了。”
他一袭月白长袍,随手用丝带扎起来的长发,眉眼清淡雅致,一举一动俱是少年气。
“还有,谢谢。”
他浅浅一笑,那笑意转瞬即逝,花绵还未来得及仔细看清。
谢谢她为他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