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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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白云城城主

    走在白云城的街道上,陈二牛一行人只觉得周围的景象让人眼花缭乱,方才只顾得赶去做买卖了,却没有细细观赏周围的风景。作为贫民的他们,虽然不止一次见识过繁花似锦的白云城,但是由于城内对于普通百姓的严格管控,他们所能活动的区域很有限,而且在这有限的区域里,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欣赏这些美景。只见通往城主府的大道两旁种着两行青松,每一颗之间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而旁边的房屋则是被统一染上褐色的染料,看上去倒颇有一种整齐的美感。不过其他地方的建筑却是五颜六色的,并不统一,唯有那四条通往城主府的道路两旁的房子被区别对待,想不到这里也讲究仪容仪表啊。

    走到道路的尽头,先是两座陪楼映入眼帘。说是楼,倒不如说是两座宝塔来得更加贴切。只见两座陪楼立于城主府前十丈的位置,它的底座四四方方的,通体漆黑,一共有三层台阶,看上去像是奖杯的底座似的;基座之上的建筑一共有三层,高十余丈,它的外观通体朱红色,墙面雕刻着各种不知名的凶兽,个个面目狰狞,却那么是栩栩如生;陪楼的每一层都是四面开窗,而每一层都有人在放哨,在这一小片天空下,城主府附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被守卫捕捉到。

    越过陪楼,再往前十丈的位置,便是那更加恢弘大气的城主府了。只见这城主府的正门,也是通体的朱漆映红,富贵而不失气派。门前一对凶悍的汉白玉麒麟,每一座都是面目狰狞的,却又不失为精雕细琢的佳品,倒是颇有威风。

    此时城主府的门前,早已聚集了无数弓箭手和手持利刃的壮汉,陪楼上面也已经挤满了待命的士兵。郑凯墨一行人走到距离陪楼五六丈的位置时,就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两方人马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此时面对白骨将军这具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城主府这边的人顿时有些心慌意乱,但是上面下了命令,他们便更加不敢怠慢,时刻警惕着。毕竟在城主府当差,有时候不经意间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就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候,只见黄五爷忽然从郑凯墨这边的人群里快步走了出来,高声喊道:“城主大人,我是黄家的管家小五啊,今天特地带着一位大人与您有事相商,还请一见。”

    黄五爷刚说完,对面便有一个人影回到了城主府内。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影便出现在了城主府最顶楼的房间门口,紧接着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一个侍从,这个人便和侍从耳语一番,然后侍从又返回房间里。等到这个人再次见过刚才的那个侍从之后,便带着城主的命令,急匆匆地返回到城主府大门的位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对着黄五爷这群人趾高气昂地大喊道:“奉城主命,无论你们是何方异人,都不得在白云城内放肆,否则我城内十万军士定将你们斩首异处!不过,若这位异人愿意效命我们城主大人,我们城主大人向来有爱才之心,你们定将受到城主大人的重用,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这些人不过就是要口饭吃摆了,等到收拢他们之后,城主大人便是如虎添翼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敌手了,以后尽可以高枕无忧了。”此时城主府的顶楼上,一个人影正站在云白天身边溜须拍马,眼里满是讨好之色。

    “嗯,本城主下个月就要用兵了,到时候有了这个异人,就算是山中的野怪猛兽,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本城主弹指间便教它们飞灰烟灭。纵使这白云城四面环山又如何,我要让它再扩大十倍,不,是百倍,哈哈哈!”云白天听着周围人的恭维,看着下面的景象,一时间不禁开始指点江山,豪情万丈。

    然而云城主的“诚意”并没有换来郑凯墨的真诚,他只是让黄五爷传了句话,让城主亲自来见他,并且扬言不见就踏平这城主府,之后就不再搭理对面那些人了。对面那个仆役也没废话,直接带着郑凯墨的意思回到城主府顶楼的房间,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传递给了云白天。只见云白天听完之后眉心一拧,一拳狠狠地打在身前的栏杆上,而他周围伺候的人,全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身体,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看这位城主的脸色。方才还热闹的城主府顶楼,此时竟然鸦雀无声。

    “不能为本城主所用,那就杀了吧。”云白天深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肥胖的脸盘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是!”给云白天传话的属下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转身去完成这位城主传达的使命。

    不一会儿,只见城主府门前又出现了一个人,便是数次传信的那个人。他这次没有再走上前,而是大声说着什么,只不过离得太远,郑凯墨他们也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那个人说完话不久,只见一阵箭矢便从天划过,密密麻麻的朝着郑凯墨等人压了下来。众人见此变故,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开始四散而逃,躲避箭矢,一时间郑凯墨身边竟然只剩下陈二牛一个人陪着了。然而普通人的脚力,怎么能够快过箭矢。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地上便横七竖八地躺下了不少人,有些没死透的家伙还在苦苦挣扎,嘴里不断地哀嚎着。而郑凯墨此时则是被一面巨大的骨盾保护着,盾上早已插满了箭矢,仿佛刺猬一般。等到箭矢停下来的时候,也就只有郑凯墨一人毫发无伤了。白骨将军一挥骨盾,插在上面的无数的箭矢,便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接着开始伸手清理着插在身上的箭矢,顺便将手里的箭矢朝着城主府扔了出去。还好城主府这边也是早有准备,大多数箭矢扎在一面面盾牌上,发出金属的响声,倒也没有伤到多少人。

    “看来这个异人果然很有些本事啊,呵呵。”云白天站在上方看得也是眉开眼笑,身边的人倒是吓得不敢说话了,伴君如伴虎,这位城主亦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下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此时城主笑得越灿烂,待会倒霉的人就越惨烈。

    与此同时,城主府这边在第一轮箭雨清理了大多数人之后,第二轮箭雨也开始朝着郑凯墨这边飞射。紧接着大量的壮汉也成群结队地朝着郑凯墨集结压进,队伍最前面的人双手握着盾牌,直接用身躯的重量顶住白骨将军,而那些紧随其后的壮汉,则是将刀刃见缝插针地刺向白骨将军的身躯。白骨将军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敌人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图,他一面抵挡着天上的箭矢,一面应付着地上的壮汉,空闲之余一把将郑凯墨抓了起来,吓得郑凯墨都情不自禁地大喊大叫。白骨将军也不管郑凯墨如何挣扎,只见它胸前的肋骨此时正一根根地朝外翻开,撑破了穿在它身上的皮甲,接着就露出了里面空无一物的胸腔,然后一把将郑凯墨塞了进去,下一刻它身上的肋骨又闭合了回去,并且还有更多的肋骨继续在不停地生长,将白骨将军的整个上身完全包裹起来。此时此刻,那漫天飞舞的箭矢,根本就没能刺穿白骨将军的胸膛,也就伤不了郑凯墨分毫。

    郑凯墨刚才被白骨将军这么一抓,此时此刻还吓得惊魂未定。待他冷静下来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被白骨将军给保护起来了,些许的心安便油然而生。原本他还在考虑要怎么自保,毕竟在这样凶险的对战里,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很难生存下来的,只不过现在他也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白骨精军,直接杀上城楼吧!”心安之后,看着四周倒地的同伴,郑凯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原本以为自己收下了这一批手下,边可以展开霸业征途,却没想到居然在第一战就损失惨重。老大的位置还没有坐热乎呢,就被剪成光杆司令,他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一股将眼前的一干人赶尽杀绝的想法也油然而生。

    白骨精军似乎也感受到了郑凯墨的愤怒,它一手举起骨盾,一手提起骨剑,便携无尽杀意朝着前面扑去,一个盾击便将城主府摆下的阵型击溃,紧接着将它手中的骨剑一挥,又是几个硬扛着没有倒下的人,像狂风里的残叶般飞了出去。而此时城主府这边发动的进攻,对于白骨将军而言,却是不痛不痒,毫无作用。不久之后,白骨将军的身形便轻易地冲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前,只见它在大门前站定,一手举起骨盾,紧接着就一下又一下不停地地轰击着大门,闹得整个白云城都在地动山摇。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你们!你们!快去拦下它,再让这怪物继续胡作非为下去,整个白云城都会毁了的!都是死人吗,快去啊!”云白天现在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不再如昔日那般气定神闲了,整个人都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作为城主,他就是白云城的意志,白云城的一切,都将被他支配。在白云城里,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为所欲为。只是眼下若是过不了这一关,那他的下场将比以往被他支配的人还要惨烈,他不能输!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败局已定,大限将至,已经无力回天了。

    “城主大人,快让城外大营的军队进城吧!”这时候,云白天身边的人怯懦地提醒他。

    “对对,快发信号!快发信号!命令城外的军营火速调兵,所有的士兵速速前来保护本城主,保护白云城!”这时候云白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城外还有一支军队在驻扎呢,只要大军入城,那这次的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到时候他依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白云城城主。

    很快,天空便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芒,白云城方圆几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城外的军营也在第一时间内集结军队,开进白云城。

    “城主,我还是挺喜欢这座高楼的,所以你自己还是乖乖地下来吧,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正当云白天还在苦思冥想如何退敌之际,郑凯墨已经走入了城主府院内,他被白骨将军从肚子里取了出来,慢慢地放在了地面上,然后他便抬起头朝着楼顶喊话,此时他身边也只剩下陈二牛一人有力气跟随在身后了。

    “你说话算话?”云白天听闻下面传来郑凯墨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这个异人也不打算赶尽杀绝嘛,他实在是太怕死了,不过紧接着他又有些怀疑,所以朝着下方大声问道。

    “你还没有资格让我食言。”郑凯墨朝着白骨精军身前靠近了些,一脸傲气地把头一扬。

    云白天仔细地观察着郑凯墨的一举一动,他太想活命了,哪怕现在这个许诺只是敷衍欺骗,他也要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只因为他现在别无选择。虽然他已经发出了信号,相信城外的军队很快就会赶到这里,只不过他更加明白,眼下投降才是最保险的选择。只说这偌大的白云城便需要一个人来打理,他不介意毛遂自荐,毕竟在管理城池方面,他自信还是很有经验的。所以他不想成为一个赌徒,哪怕生活委屈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嘲笑他贪生怕死也无妨,只要人活着就可以了。

    “城主大人,千万不能相信他说的话,其中必定有诈!况且城外的大军马上就到,我们怕他做什么!”按照惯例,这时候一定会有人来动摇城主的决心,接着便有人一起附和,劝解城主誓死不降。

    “城主,你想好了吗,我等了很久了!”郑凯墨此时脸布阴云,眼见楼上一群人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半天也没有人来回话,便挥手让白骨精军给了城主府主楼一个盾击,整个高楼顿时摇摇欲坠。

    “英雄且慢!”云白天此时只觉得脑袋里天旋地转,心中的恐惧更甚。他的神色不由一紧,虽然早已下定决心投降,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手下这些人,接着舆论向郑凯墨要点好处,只是没想到郑凯墨这么耿直,一点意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也不好意思再拖延了,也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郑凯墨闻言便让白骨精军停了下来,云白天也是见过世面的一方霸主,能屈能伸,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带着一群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小跑着来到了郑凯墨的面前,恭恭敬敬朝他拜了拜,算是行了一礼。郑凯墨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打心底里佩服的,虽然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对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不了解,但是想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应该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吧。更何况能够打下白云城这一份家业的人,本身就体现了这个云白天的实力。而他也能够在绝对力量面前低头,也表明了这个人的生存能力,能屈能伸,绝非等闲之辈。

    “下官白云城城主云白天,拜见英雄,不知英雄大名是……”云白天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郑凯墨面前低头哈腰,完全没有一个城主该有的架子。

    “郑凯墨。”郑凯墨只是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便再没有开口说话了。

    “郑大人觉得我这白云城如何啊?”云白天对郑凯墨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继续笑着问道,眼里全是谄媚。

    “这城还是很不错的。”郑凯墨抬眼看了看云白天,然后随意地说道。对于他而言,这座城市发展得也就一般,甚至可以用落后来形容,但是鉴于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而且还有之前在张家堡生活的经历做对比,让他觉得这里确实发展得还不错。

    “既然郑大人看着还算满意,不如这白云城我就拱手相送吧,让郑大人来主事吧,这城主也让郑大人来当吧。”云白天小心地说道,脸上依旧是谄媚,脚下也向前迈了两步,看不出有丝毫的不甘和抱怨。

    郑凯墨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如今他要真正开始这场游戏,那就必须做到万全的准备。原本他是打算通过经商拥有更多的财富,从而来实现掌握一切。然而,当他真正意识到现在自己拥有碾压的力量时,他就改变了最初的想法,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权力的力量呢?就算你拥有海量的财富,还不是要跪拜在权力的脚下。当然,权力也会使人疯狂,古往今来死在权力上的人更是不胜枚举。但是,郑凯墨可是一名恶魔召唤师啊!有了力量的加持,权力自然会稳固。郑凯墨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理会云白天,而是直接朝着城主府里面走去,陈二牛也自顾自地跟了上去。其他人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纷纷低头斜瞄着云白天。然而云白天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摇头。于是所有人便在原地行着礼,也不敢多问,看上去就像是一种新型的体罚一般。

    郑凯墨直接来到了顶楼,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并且吩咐身后的陈二牛打开了所有的窗户。他望着外面的景色,整个白云城此时此刻被他尽收眼底。白云城整体是四四方方的,虽然是这附近唯一的城池,面积却不是很大。城里的建筑也只有城主府比较豪华而已,其他的建筑便都是些一层高的房屋,大多数都比较简陋,只有零星几座二三层的房屋看上去比较豪华,想来也都是白云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的住处了。相比于现代社会大都市的繁华,这个白云城恐怕连小村子程度都赶不上。而在白云城外不远处就是连绵的山势,还有无数溪流小河横亘其间,周围能够利用的平地并不多,而且还十分分散,因此白云城便没有外城。想来这座城池的魄罗,也是地利不便使然吧。

    “哎,难怪这么小的城便算是大城市。算了,好歹也算是有了地盘了。”郑凯墨抬头望着天空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身走下了城主府。

    云白天此时和一众幕僚依旧毕恭毕敬地侯在原地,见郑凯墨走出来了,便十分主动殷勤地迎了上去,站在一旁等待郑凯墨发话。

    “云城主,以后这白云城城主的位置还是你的。”郑凯墨背对着云白天,抬头望着远方,接着又忽然转身说道:“对了,这间房子我很喜欢。”

    “是是,以后这里就是郑大人的宅邸了,我立刻去安排一些机灵的下人供你使唤。”云白天混迹官场多年,闻弦便识音,立刻心领神会。

    “不过刚才我登高一望,好像看到不少人聚集在城主府外啊。”郑凯墨一脸疑惑地看着云白天。

    “哦,对了,那是白云城的军队,他们是在欢迎您这位英武不凡的白云城新主人啊!”云白天立刻笑着拱手说道。

    “嗯,真是一群赤胆忠心的勇士啊,哈哈哈!”郑凯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或许是看在云白天还算识相的份上,也不打算和他计较了,毕竟以后这些军队就真的属于他了。

    之后的几天里,郑凯墨便理所当然地住进了城主府,那些跟随郑凯墨的兄弟,此时也只剩下了七个人,其他人都死在了当初的箭雨之下。此时除了陈二牛在郑凯墨身边,帮忙打理府内的一切事宜之外,其他六人都被安排养伤去了。至于七人之外的兄弟,也已经妥善安葬了。虽然此时这座府邸门口依旧挂着城主府的牌匾,但是云白天却已经另外开辟了一处府衙,那里原本还住着白云城里的一个贵族。明面上白云城依旧是云白天这个城主在发号施令,而实际上却是郑凯墨这位白云城真正的主人在背后掌握一切。

    白云城的天,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