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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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猎人的据点

    一路上大家也没说什么话,每个人都只管赶路。到预定的那个落脚点为止,还算是靠近村落的地盘,而且这条路走的人也多,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兽出没,不过他们还是顺手逮住了几只野鸡野兔,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收拾起来了,这些小家伙到了落脚点以后,就可以给他们用来改善一下伙食了。而他们在沿途也会顺手设下一些简易的陷阱,要是抓到了猎物,自然会有村里的人出来捡,或者等他们返回村里的时候,顺路就给收拾了,如果有那些没等收起来就逃脱的猎物,那也没办法了,只能说这些小家伙命好。通常这种顺路设下的陷阱都是比较简单的,也就只能抓一些小动物,困不住大家伙,而且做起来也不是很麻烦,所以大家一般也不会太计较这里的收成,毕竟他们的精力都是要放到后面的大家伙身上的。

    大约到了黄昏的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预定的那个落脚点了。这是一个开在一座稍高一些的山崖上的山洞,山崖前有一条壕沟,大家先是砍了几个树,搭了一座简易的木桥,到了山崖下,几个手脚灵活的壮汉先爬了上去,待到确认没有危险以后,就把绳子放了下来,这段山崖也就三米来高的样子,所以不是很难爬,然而有了这点落差,山洞的安全性也高了不少。郑凯墨是被上面的人拉上去的,这种山崖他并不会攀爬。这个山洞大概有五六十平方米的样子,越是往里走,地方就越小,而且里面的空气也越浑浊沉闷。据说这个山洞只有靠近外面的一段是天然形成的,原本没有这么大这么深,是那些走这条路的几个村的村民,一起日积月累地把它挖出来的,而这座洞口距离地面原本也没有那么高,原来就只有一米不到的样子,由于这个位置离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是大约一天的路程,为了更好地歇脚做准备,他们便组织人手,除了阔挖山洞以外,山洞前的这一段山路也被他们刻意往下挖了,使得这个山洞的位置就相对地变高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周围的地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像是这个山洞的高度,一般的野兽通常很难上得去,这样就安全很多了。而且洞口前的一个半径内挖了一条一米多深的壕沟,里面竖起了木桩。壕沟并不是很宽,主要是来抵御野猪这些动物的,要是有豹子这种敏捷的动物,还是没法拦住的,只需一个跳跃便可以轻松通过。郑凯墨只是往洞里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没再管了,他找了一个比较靠近洞口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以前出门都是开车或者坐车,很少走这么远的路,更别说是走山路了,这里的山路可不是什么水泥石阶的那种供人旅游的山路,虽然历经无数人的踩踏,它依然保持着粗犷的面貌。这附近的村子都是比较贫穷的,物资匮乏,没什么乘用车可以乘坐,这次只拉来了几辆板车,也是专门用来装猎物的,现在就横在山洞下面,形成了一道屏障。板车的样子和原来世界里农村的那种板车差不多,只不过这边板车的轮子是用木头做的,所以光是空车让郑凯墨拉着都觉得费劲。村里也没有谁在养马,驴也就只有村里的磨坊里有那么两头而已,平时它们在磨坊里拉磨,或者在村子里帮忙拉货,如果谁要去城里,也会临时作为交通工具使用,张大夫就是坐着驴车进城的。据说这个磨坊还是村里人合资建设的,里面的三头驴也是大家一起出钱养的,平时都是大家按着日程轮流照顾磨坊的,当然如果轮到你当值的时候,要是给别人一点好处,还是会有人愿意帮你忙的。之所以磨坊没有形成产业和规模,一方面是周围的几个村子经济都比较薄弱,并没有太大的市场支撑这个磨坊完全运作,如果有人专门去做磨坊生意,在这十里八村的生活肯定不好过了,除非只有这么一家磨坊,包揽所有的生意。首先大家都比较节俭贫穷,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拉去磨坊,其次养驴也是一大笔开销,甚至很多小一些的村子根本就不建造磨坊,有需要用到磨坊的地方,就直接去附近大一点的村子借用,然后给点粮食就可以了,这样比起在自己村子建磨坊要划算得多,对于磨坊主而言也是好的,毕竟可以减轻一些维持磨坊运营的压力。

    等到所有人都上来了以后,天色便不早了,大家就开始生火了,现在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而且这里人也比较多,所以要多烧几堆,况且火也可以吓唬周围的野兽,一定程度让他们不敢在半夜里靠近偷袭。虽然这里是山崖,但是保不齐会有一些比较灵活聪明的野兽爬上山洞,因此通常还是会安排人轮流守夜的,以防不测。

    今天的晚饭是炖野菜蘑菇汤,还有白天打到的那几只小家伙,也被架在火上烤了。通常外出打猎时,前期猎到的猎物,除非是比较重要的,否则都会在半路就被消耗掉。一来是为了改善野外的伙食,二来也是因为在这野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处理保存这些猎物,一旦时间久了就容易腐烂,所以还是趁早吃了比较好。而那些能够带回去的猎物,则会被迅速紧急处理,然后尽快运回村里进行深加工。

    在外打猎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像是他们这次决定的活动范围,离村子的距离相对不远,其实还不算危险,而越往远处走,就越是人迹罕至,到处是参天的古树,遮阳避日,十分幽暗,并且危险重重。据说那里处处是猛兽,各种有毒的蛇虫鼠蚁也是随处可见,一般是不会有人往那里钻的,毕竟富有经验的老猎人走到深处,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场,要是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就更是生死难料了。据传闻这十里八村还真没有人去过前面三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看来大家还是很惜命的。

    这一夜还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迅速做好了准备,继续往前走。以这个据点为分界线,前面的路就开始慢慢危险起来了。不过这次他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太过深入,所以这次的行动也不会太凶险。这一天他们还是一边赶路,一边搜索沿途的猎物,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每一天他们都会准确地走到下一个据点,直到走到第三个据点的位置为止。他们要在那里停留十天左右,打一些大家伙就会返程。

    时间过得也快,不久他们就来到了最后的据点。这个据点比起前面的据点都要大很多,而且更豪华。由于这里已经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林地了,没有什么险要位置,所以附近的几个村子里的人,在这里简单地圈了一块地,再把圈外一定范围内较高的树木全部砍伐掉,然后在圈外挖了一条比较宽的深沟,大概有两三米左右宽,并且在深沟底下埋了尖头桩子,撒下了荆棘种子,这便形成了一条护城壕沟。在壕沟外侧,猎人们用一根根削尖了的木桩,尖刺朝外,错落着斜插在地里,而营地的这一侧,也被安排了许多尖刺木桩,而后还在内侧木桩之后建造了一圈木质围墙。这围墙虽然是用一根根木桩搭配荆棘藤蔓打造的,但是对于营地的保护还是很重要的。营地只有一个入口,他们每次进入营地前都需要砍些大树,将树枝削去,并且在树干两头都捆好绳索。入口处的两岸地面有几对凹槽,将树干的一头扎进凹槽立起来,然后拉着绳索慢慢地朝着对面放下去,让树干正好可以嵌在对面的凹槽处,如此再搭上几根树干,便形成了一座简易的木桥,等大家都过了桥之后,再将那些过长的树干砍掉一截,让它们可以平整地嵌在凹槽里,最后顺着绳子,以营地这边的凹槽为支点,将树干拉起来,这样就可以避免野兽过来了,至于板车便只能先放在外面了。

    大家在营地里一开始只是就地取材,搭建了几座简陋的小木屋,让人临时歇歇脚的。后来慢慢地经过大家口口相传,来这里落脚的猎人也是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型营地。而大家也都很默契,每次过来的时候,就会自觉地对这块营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修缮,或是拓宽壕沟,毕竟雨水冲刷,会把泥沙填到壕沟之中,日积月累下去就会失去原本的功能了;或是再搭建几座小木屋,让大家住得更宽敞;而那些独自打猎的人,又赶上没有其他人来营地时,他们就会帮忙稍微修缮一下房子,砍几棵树备些柴火,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作为猎人,深知这一行的凶险,所以大家都非常团结。这次除了郑凯墨他们以外,营地里早已经来了另外一群人,并且已经住在里面了。他们也是附近另外几个村子的村民,由于这次每个村子出来打猎的人都比较少,所以两个月以前他们便陆续在途中结伴过来了,最后队伍浩浩荡荡的也有几十号人了。他们在山里已经待了三个多月了,听说再有不久他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郑凯墨他们一到营地里,就开始安排分配木屋,虽然这里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要富裕得多,已经有二十来间木屋了,但是对于这么多人还是有点捉襟见肘的。好在大家并不是要在这里长住,几个人挤一间房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人会计较什么,毕竟都是出门在外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大家就一起往屋外走,聚到一块空地上,之前先来的人已经在那里架起了火堆,准备做饭了,郑凯墨一行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安排人负责守夜,并且多添置了几处火堆。另外一只队伍原本来的人就少,防御措施做得还是比较粗糙的,而现在这个营地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处处篝火通明。等到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便开始闲聊起来了,很快大家的目光就集中在郑凯墨身上了,毕竟除了他以外,在座的都是相互熟识的。

    “失忆了啊,小伙子真可怜!”

    “你叫郑凯墨啊,那应该就是郑家的人了吧。”

    “你说的是城里的那个郑家么?”

    “那还能是哪个郑家啊,看小兄弟这样子,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我们这些乡巴佬啊,哈哈哈!”

    “对啊,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打扮打扮到像个姑娘家家了,哈哈哈!”

    “嘿,你别说,仔细一看,还真有点那味儿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这个世界的乡下人都没什么见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点破事好说的。郑凯墨已经很少接触过这个层面的人了,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不过以他这么多年熟练混迹职场的能力,依然可以展现出一副职业亲和力的样子,从容应对眼前的一切。虽然在村里面对的也是这样一群乡下人,但是由于他们和郑凯墨接触得久了,慢慢地也把郑凯墨当自己人,知道郑凯墨不像他们这样粗犷,自然也会学着稍微收敛一些。而其他人和郑凯墨都不认识,所以就没什么顾忌,大家还是照以往的性子聊。虽然他们给郑凯墨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但是大家还是很关心他的,自从他成为话题的焦点,从头到尾大家始终都在探讨郑凯墨的身世,甚至都开始策划帮忙去城里打探消息了。其实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只是局限于见识浅薄,所以对于郑凯墨这样的人而言,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疏远,这并不是歧视,而是彼此没有一种精神和文化层面的认同感,就好像你交朋友的时候,大概率地会交到和你的兴趣相同,或者认知大体相当的人,又或者是有着共同利益的人。通常情况下,你的朋友绝不可能是与你的价值观不相符的人,又没有利益捆绑的人。临到散了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至于郑凯墨的事情,大家虽然很努力地帮着想,可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毕竟所有的事情,郑凯墨都会刻意隐瞒,他们自然就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大家还是会去相互托人到城里帮忙打听的,这让郑凯墨内心还是一些触动的。

    郑凯墨躺在木屋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间房子一共住了七个人,比起张三他家还是要简陋得多,用于搭建木屋的材料都没怎么加工,上面都还包着粗糙的树皮;床也是木头搭起来的,一根根大致胳膊粗细的圆木,被草绳这么一捆扎,架在两根横梁上,再用钉子简单地固定一下,然后捆上草绳加固,最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干草,就这么和衣而睡。房间只有不到十平方的大小,四周的墙都是用比较粗的树干立起来,排成两排交错着被捆扎在一起,并且被深深地打进泥土里,上面的树皮并没有被创掉,和床板一样,只是简单的把凸起的枝干给磨平而已。这里的门是没有用合页链接的,门板比门框要大一些,在离门口一段距离的位置立着四根柱子,这个距离刚好就比门板的厚度稍微宽一点。门板也是用树干捆扎起来的,一面再钉三条横木加固,将门板推进柱子和门框之间的缝隙里,门就算关好了,这类似于现代的移门,只不过这里的移门很笨重,每次开关门都需要至少两个人来完成。这种设计虽然很麻烦,但是很安全。当门被关上的时候,再用一节木桩横在移门的滑道上,顶着门和侧面的墙,这样门就很难推开了,即使很凶猛的野兽,一时半会儿也是攻不进来的。整个房间里很暗,除了门以外,只有侧面的墙上,靠近屋顶的位置开了两个透气的窗口,一边一个。虽然四面墙里都被堵上了干草,但还是抵挡不住夜间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往房间里灌。

    郑凯墨虽然对于这些乡民没什么感情,但是他们今天的这番关心还是让他很感动的,或许有些人也只是随便说说,事后不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是对于他这么一个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的人,忽然感受着这些淳朴的热情,还是着实让他感动的。记忆里,曾几何时,人与人之间,没有了利益往来之后,哪怕是去自己家附近的便利店买瓶饮料,大家都懒得多说一句客套话,一切似乎显得那么冰冷无情,却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现在这样朴实的感受,是他不曾有过的,即便是从前贫穷的时候,也不曾体会到除了家人之外的人投来的善意。社会在进步的同时,也让我们最原始的那种真诚地相互扶持的传统荡然无存。尔虞我诈的社会里人人自危,一个善念的意动,有可能是自身的安危受到威胁。当大家都生活在寒风呼号的岁月里时,自然会是四面围墙;而当大家处在阳光明媚的时光里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戒心了,有口直言,即使说错了什么,大家也不会太计较。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真的要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一辈子吗?还是要去一趟城里,闯荡一番事业?”郑凯墨现在很迷茫,虽然之前的世界里他已然活出了一个人样,可是如今的世界,这样薄弱的经济,在失去现代科技和强大的现代公司做后援,他又可以做些什么呢?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要说在这个世界他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地方,并且可以随心施展的能力,自然就是他那个可以召唤的白骨将军了,至少在武力上是毋庸置疑的。难道他要靠着强大的武力去参军?不,这条路是不太现实的,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是一条死亡率爆表的路,万万是不能走的。如果硬要选择的话,郑凯墨心里更倾向于一个商人,或者是一个政客,毕竟在他看来,这些都比当一个整天需要打打杀杀的军人来得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