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春天

    女人和我

    春天到了，阳光洒落在一幢别墅周围。

    院子里百花齐放，到处生机盎然，地上的小草也欢快地跳起舞来。

    竹藤椅上，坐着位美少妇，一颦一笑，千娇百媚。

    少妇怀中，抱着位小女孩，梳着两条冲天的辫子，像瓷娃娃一样。

    小女孩睁大双眼，专心致志地听着母亲讲述父亲的英雄事迹。

    少妇每讲完一个，小女孩都会央求：“妈妈，还有吗，我还要听。”

    于是少妇就继续讲下一个故事。

    她已经讲了十几个，可是一点也没失去耐心，她的脸上不时露出自豪的神色，因为他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一名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他高大英俊，肌肉线条分明，身材几近完美。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女人。

    男人递水给母女俩，摸摸女孩的头：“小七，该吃早饭了，妈妈也要休息啊。”

    小女孩嘟着嘴：“我不嘛，我还要听。”

    少妇眼里满是宠溺：“好好好，妈妈再讲一个。”

    男人宠爱地看着少妇，故意嗔道：“你啊，别老讲那些赢的，也讲讲输的。”

    少妇俏皮笑道：“你输的那些，我早都从记忆里清除了。”

    她虽已三十多岁，此刻满脸娇态，看着只剩下二十岁。

    小女孩来了兴趣，从妈妈怀里起来，神情略显失落地问道：“爸爸也会输吗？”妈妈都给她讲赢的，在她心目中，爸爸从来不会输。

    男人点头：“哪有球员不会输啊,

    爸爸不过是输得比较少。”

    小女孩一听爸爸还是最厉害的,

    眼睛一闪,

    抓住妈妈手臂：“妈妈，我要听听爸爸输的。”

    少妇刮了下她的鼻子，拍了拍椅子,

    对男人说道：“输的你来讲，本姑娘只讲赢的。”

    男人就坐,

    搂住她的细腰：“七个孩子了,

    还是姑娘吗？”

    少妇伸出粉拳,

    轻轻捶他肩膀：“还不是你太强，我就是到六十,

    也还是姑娘。”

    男人对小女孩说道：“小七，爸爸就给你和妈妈讲讲我失败的比赛，爸爸想让你记住,

    是个人就会失败。胜利时莫要太得意,

    失败时也莫要太灰心。”

    美少妇轻蹙峨眉：“你啊,

    别又想着培养意志力,

    永不放弃啥的，前面六娃都听你的,

    小七归我管。”

    男人委屈巴巴道：“他们六个，不还都是按照你的理念培养，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啊。”

    美少妇笑道：“也不是全听我的,

    隔壁你那位红粉知己，也输出了很多,

    这些年要不是有她帮忙，我真的应付不过来。”

    男人笑了笑,

    笑得很勉强。

    美少妇突然叹道：“有时我真想将你让给她，但我实在不能,

    我实在舍不得你,

    你会怪我么？”

    男人这回真笑了，将她搂得更紧：“你以为我只会打球吗,

    你就别给我出送命题了。”

    美少妇半开玩笑道：“如果没有我，你们会不会……”

    她没有再往下说,

    因为要说的,

    他无疑会懂。

    这个问题，她一直很想问，又怕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但是现在,

    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只因为现在，她忽然觉得,

    假如她和他,

    发生点什么，她好像也能接受。

    男人怔住，然后他开始思考，很认真地思考。

    美少妇的心，陡然怦怦乱跳，原来她还是会紧张。

    “应该会。”男人看她一眼，又说道，“我也不太确定，我从来没想过这问题，有了你，我从未考虑过别人，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别人。”

    美少妇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一脸幸福，这回答不是满分,

    但满分的答案,

    必然是因为作弊。

    男人说道：“当年她非要住隔壁,

    你心也真大，还和她处这么好,

    也不怕引狼入室,

    我有时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美少妇笑道：“这才叫考验，否则我不会搬家吗？我又不用你养，你要真和她有什么，我正好提前看清你真面目。”

    两人情话绵绵，灯泡小七不耐烦了，不停催促父亲快讲。

    男人这才开始缓缓讲述，令他刻骨难忘的那一场失败的赛事。

    “那场比赛，我们去客场挑战丹佛掘金。

    我们在客队酒店休息了两天，但状态依然很不好，浓眉哥受伤，此前一场更是耻辱地输给国王队。

    掘金这边，他们的大将穆雷也不能上场，但是他们刚刚赢了开拓者整整32分，球队气势如虹。

    赛前更衣室，沃格尔忧心忡忡，他知道我和队友詹姆斯还在闹矛盾，但是他没办法解决这个矛盾。”

    小七气呼呼说道：“詹姆斯是个大坏蛋。”

    男人笑道：“他不是坏蛋，他是个英雄，他是爸爸最伟大的队友，也是nba最伟大的球员之一。”

    替詹姆斯辩白后，他又说道：

    “掘金的老大是他们的中锋约基奇，江湖人称约老师。

    在联盟里，他的打法和技术动作别具一格，看着平平无奇，实则蕴藏无穷的智慧。

    他大局观好，技术全面，既能投射三分也能策应，是个强悍的对手。

    为了抑制他的发挥，沃格尔甚至让魔兽打先发。

    刚开场，魔兽帮我们跳到球权，主场观众排山倒海发出嘘声，给了我们大大的下马威。

    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有大麻烦了。

    这里不仅海拔高，主场球迷也经常给客队制造麻烦，堪称是nba最魔鬼的主场。

    詹姆斯对位格林，其实不管他对位格林还是戈登，他都不会打得太轻松。

    第一球，詹姆斯就以打铁告终，似乎预示了，这场比赛我们的前景不太妙。”

    小七问道：“爸爸最厉害，干么不让爸爸投第一球啊。”

    男人说道：“当时詹姆斯还是球队第一人，第一次进攻，一般由他来操刀。”

    小七不依不饶：“如果让爸爸当第一人，会不会赢。”她习惯了听到爸爸是第一人，猛然冒出个詹姆斯抢戏，她很不习惯。

    男人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问题，要是那时，湖人把他当第一人，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结局肯定不一样，但是说不定更坏。

    他继续讲道：“第一节，我们落后5分，约老师能里能外，给我们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那时我们坚信，我们一定会追回来，我们是顽强的队伍，是铁血之师。

    打完比赛我们才知道，没有实力的坚信，一点用处没有，这第一节竟然是我们输得最少的。

    我们的魔兽和小乔丹轮番上阵，但是在约老师面前，他们就像是摆设。

    不，不是摆设，有他们在场上防守，约老师反而比面对空气投得还更准。”

    小七不解问道；“那干么不干脆四打五啊。”

    美少妇扑哧笑道：“爸爸是故意讲得夸张一些，说明他们俩防守效果很差。”

    “第二节，约老师在弧顶持球，里突外投，还时不时助攻队友，继续杀伤我们。

    单节他们又赢了8分，半场我们就输了13分。

    回到更衣室，沃格尔脸色铁青，但是他还心存幻想，希望我和詹姆斯能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打出挡拆，追回比赛。

    只是可惜，那时我太年轻，宁可继续单打，也不主动去给詹姆斯掩护。

    沃格尔灌完鸡汤后，所有队员纷纷表态，必定竭尽全力，高昂着头走回来。

    我们的确很努力，但是当球队内部出现问题，我们很难抵抗强大的对手。

    更糟糕的是，技战术打不出时，我们的外线射手也全部失灵，我左挡右突，拼尽全力，在这一节拿了15分，投中5个三分球，可是这一节，我们又输了10分。

    我们一节比一节输得多，掘金就像一只狡猾的鲨鱼，观察我们的伤口，然后用嗜血的利齿，一次次撕裂它，直到我们的血流干。

    对方的球员，肆意地做着庆祝动作，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死鱼一样。

    我们没有任何血性，已经被打懵了，在场上集体断电，这不是打球，这根本就是屠杀。

    分差拉开到23分，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因为从场上表现来看，我们一点也不像能追回来的样子。

    沃格尔不死心，他继续给我们灌鸡汤，他的压力也很大，不想这么快放弃。

    于是在第四节，我们继续在场上，迎来对手一次次的羞辱。

    这一节，我们更是离谱，在人家大部分时间，尽遣替补出战的情况下，输了整整14分。”

    小七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5加8加10加14。”

    她抬起头，满脸不开心：“天啊，那不是输了整整39分。”

    男子苦笑道：“是啊，你怎么比我还不开心啊。”说完大笑。

    他苦笑，是因为比赛输了，尽管时隔多年，悲伤的记忆依旧。

    他大笑，是因为他看到女儿记忆力这么好，数学好像也不错。

    小七又问：“爸爸，和你对位的球员是谁，他得了多少分啊。”

    男子脸上，恢复他一贯的神情：“他叫阿隆-戈登，是个身体素质狂暴的怪兽，但是跟爸爸比还是差点，全场他才得了5分，远远低于他的场均得分。”

    小七道：“爸爸打败他就行了，管他那个约老师得多少分呢。”

    男子摇头道：“不，篮球是项团队运动，打败一个人没用，哪怕打败四个人都没用，要打败整支球队才算赢。”

    小七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