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过年
周日，夏雪儿准时接到了林凉之，贤市的火车站人一如既往的多，挤了半天才突出重围，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夏雪儿最近嗓子稍微有点起色，但说话还是尽量小声：“在夏川面前，尽量收敛点哦~”
“为什么？”
“他好歹也算半个家长吧！”
“可他也是我同学。”
“反正就收敛点呗！”不知道为什么，谈恋爱后自然就变得偷偷摸摸，好像很怕被夏川发现，她又说：“有点远，在高新那边。”
林凉之把她的手捂着，问：“你这就是感冒了吧？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吃药了，最近感觉还好，快好了。”
“我们回来都没事，怎么你就这样了？”
“你这才多少距离！”夏雪儿又问：“我突然想起，你怎么每次都自己回来，没和你姐一块吗？”
“放假时间不一样，我大一的时候和她一块回来过，她工作后放假又晚了，也没法一起回。”其实，林凉之觉得这样挺好，要是和林凉英一起回来，就得直接回家去了。
“喔，毕竟也是两个市，没那么方便，你姐工作怎么样了？”
“林凉英啊，是打算在垣市扎根了。”他叹着气感叹道。
“以后不回来了？”
“十有八九是，她考了公务员，现在工作很稳定，好像男朋友也是她们单位的，而且是当地人。”
看来，林家二女儿以后要变成垣市人咯~
——夏川还不知道，林凉之已经从夏雪儿的朋友变成男朋友了，但有夏雪儿的地方他总会出现，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中午在外面一起吃饭，夏雪儿还刻意和林凉之保持距离。不过夏川和他除了聊专业、工作的事情，也没说到什么不该说的。
她突然提议：“过完年我还是去找房子吧！”
“不在这住了？”林凉之问。
夏川说：“她上班那地方离我这特别远。”
“嗯，我早上6点多就起床，还得倒车，等公交车时间不稳定，每天都睡不够啊！”
“好吧，长久下去也是不行，但你要一个人住？”林凉之继续追问。
就连夏川的同学也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你哥也不放心啊！”
夏川突然说：“我有个同学也在那边上班，今天刚联系过，他过年后也要租房子，到时候你两合租吧，安全点。”
“行！大学同学？我见过吗？”夏雪儿一听有人合租，马上乐起来。
“高中同学，章彦刚，估计你不认识。”
“喔~见了人可能有点印象。”毕竟，他们2班的，她多少都认识点。
“男的女的？”林凉之吐出四个字。
“男的。”夏川很淡定地说。
可林凉之不怎么淡定：“跟男生合租合适吗？”
“有个男生才安全呢！跟我关系很好的，放心，好歹有个照应！”
夏川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道理啊！要是两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一起租房，那也不安全。夏雪儿忙说：“好啊，到时候找个两室的，就下班回来休息嘛，各自在各自的房间，互不影响。”
听起来都没有问题，就一个人心里不舒服，但他也无能为力。这时候，才更觉得回贤市是他毕业后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吃完饭，林凉之说：“我想去买点东西。”
其实这是夏雪儿提前给他交代好的暗号，她马上说：“我带你去这附近商场，下面有个大超市！”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借口，这就溜了，去商场倒是没错，只是去的不是负一层的超市，而是三楼的电影院。
取了票，在等的时候林凉之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女同学，挂了电话后她问：“谁啊？”
“补习班的同学。”
“就是你叫姐的那个？”
“嗯。”
她多少还是有点不开心的，但人家也没说什么，就寒暄了两句而已，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林凉之搂了搂她的肩膀，接着说：“就说她在贤市上班了，办了个新卡。我早就不那么叫了，都叫名字。”
“喔。”难得看个电影，她也不想扫兴，抬头笑着说：“你去买爆米花，我想吃！”
“好，喝饮料吗？”
“不要。”夏雪儿怕冷，又担心看到一半想上厕所，但转眼一想吃爆米花太干了，又说：“你买一杯，我喝一口就行。”
“好！”林凉之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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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又结束了，转眼就到除夕夜了。街上的“润民超市”牌子还在，只是经营者变成了夏雪儿的表姐和表姐夫，回了家林凉之也见不到她了，发信息她也回复地很慢。
不知道为什么，夏雪儿总觉得家里有几对眼睛盯着她，她不敢一直拿着手机看。有时候顺手把手机放了在桌上，一响起来夏爸还会直接拿起来看，喊着：“雪儿，你手机响了！”这些年，她都活得像一个透明人，丝毫没有秘密可言。如今，吓得她在家都尽量把手机装兜里，要充电的时候，还得专门告诉林凉之，千万别发信息。
这天晚上，每个人的手机都在不停地响，同学、朋友的新年问候信息又刷了起来。夏雪儿也给几个好友发了祝福，她查看信息，孙倩、苏小星、106之家、吴宇、李彦、李远歌、王欣、林唯唯、梁飞、齐光明、方云、蓝昊中、张丽莎、王笑芸······还有公司群也闪个不停，来自各地的新年祝福都拥进手机里。
话说，因为她不喜欢肉麻，林凉之也说的越来越少了。晚上12点整，时隔好久，林凉之才肉麻了这一次：亲爱的，新年快乐！祝你工作顺利、早日发达哈~希望我们能尽快结束异地恋，想你！亲亲~
夏雪儿偷笑着，用余光瞄爸妈和夏川，确认没人注意她，才回复：新年快乐！也祝你实习顺利，以及飞黄腾达、发家致富、千秋大业、功成名就，哈哈！还有，同期待~
想了想，一咬牙最后又加上两个字：亲亲！发了过去。
大年初一，夏雪儿和夏川去给家里几个长辈拜年，夏川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只听见他说：“好，我这边马上转完就回家了。”
结果，回来就看到门口的摩托车。进门后，发现张木心来了，还带了礼盒，夏爸夏妈正在招待他。这么久过去了，以往的那种反感也不在了，夏雪儿和和他打了招呼，客套地说：“新年快乐！”
张木心和夏川经常聚在一起，夏雪儿听说，夏川创业的时候，张木心也出了一把力，看来他们的兄弟感情是真的深。他们这会正开心的聊呢，夏川还说下午也要去他家拜年呢。夏雪儿突然想到，他家和林凉之家不远，于是，假装去上厕所了。
一出门就偷偷打电话，林凉之惊讶地问：“你怎么有空打电话？”
她小声说：“张木心来我家拜年了！”
“他拜什么年，又不是亲戚？”
“跟夏川关系好，来给我爸妈拜年的。”
“这也行？早知道我也去了，那我现在来行不？”
“别啦，太尴尬了！夏川说下午去他家，我让他带着我，在街上见吧！”夏雪儿早就计划好了，这就是来通知他的。
林凉之一听能见面了，马上说：“好！出发了给我发消息，我在超市门口等你。”
“别，我表姐认识你，要不在新建的广场那见吧！”
“好吧！”
林凉之想起十一在程城的时候，夏雪儿去洗澡，她手机来了催费的短信，她表示过自己的手机没有密码，可以随便看。林凉之想帮她交话费，顺便打开短信，发现她有很多未读的，都是些系统短信，夏雪儿从来都懒得点开，也懒得删。林凉之这方面强迫症很严重，就忍不住要把这些全部点了。突然，他看到张木心曾经给她发过短信，有好几条，他往上拉了拉，前面两条是寒暄，后面有一条是：那你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果然，张木心是喜欢她的。这算是林凉之第一次正面遇到“情敌”，这种情况下，他忍不住看了，夏雪儿回复：啊？你竟然能接受柏拉图？
张木心问：柏拉图是什么意思？
他都感受到了夏雪儿当时的无语，她回复：自己查去。
结果他竟然回复：我能接受啊，那你是答应了吗？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夏雪儿下一条果然爆发了：答应什么了？莫名其妙的！我没答应，你千万不要误解！
两人果然没在一条线上，根本无法交流。林凉之完全能想象到当时夏雪儿的暴躁，可能是怕他不理解，又死缠烂打，她又回复：我不会喜欢你，你真的别浪费时间了，我只当你是同学，而且更多的是夏川的好朋友。要是再联系，就请你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到或者看到。
这年头很少有人发短信了，这是2009年2月的短信，夏雪儿估计早都忘了，在这之后，张木心也几乎没有和她联络过了。
对比之下，她拒绝别人确实很干脆，甚至有点冷酷。林凉之想起她说的：“其实我没有拒绝你，也没说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之类的。”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果然是被特殊待遇过还不自知的，虽然有点吃醋，但还是很满足地又把手机悄悄放下了。
吃完饭，张木心就先回去了。夏川走之前，夏雪儿一脸有所求的样子：“把我带到街上，我也去同学家。”
“哪个同学啊？”
夏雪儿脱口而出：“左小芸，还有王小佳！”
她们家确实都在那个方向，夏雪儿都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了，编理由都不需要时间想的，瞬间脑子里就蹦出词儿了，难怪别人都觉得她很会撒谎。
——夏川把她放到超市门口就走了，还叮嘱她别玩太晚，忙完了给他打电话。
夏雪儿一路小跑到广场，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忙着穿街走巷，这小广场上更是空无一人了，但旁边的路上不断有人走过。
她刚拐弯——“哈！”就被突然跳出来的林凉之吓了一跳。他来得早，夏雪儿到街上就给他发了信息，他就往路上不停地看，看到她贼头贼脑的样，就突然想到藏起来，她刚一走到这，就蹦出来大喊一声，夏雪儿更夸张，被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
“哎呦我去，你吓死我了！”
“你也太不经吓了，完全没看到我吗？”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这突然跳出来，我以为遇到贼了呢！”
林凉之一把抱住她，油嘴滑舌地说：“就是贼啊，把你偷出来了。”
拐弯后，外面的路被墙挡住了，听到他这样形容，夏雪儿也是哭笑不得，抱了抱他问：“好吧，没影响你拜年吧？”
“我们早上就拜完了，只去了几个叔伯家。”林凉之放开她说。
“只去几家啊？我们那边要把街坊邻里全都走一遍！”离得这么近习俗竟然不同。
“那么麻烦呀？”
“就是一年都头了，互相串门嘛，也不怎么停留就去下一家了。”
林凉之摘下她的手套，一边帮她暖手一边说：“实打实的走街串巷哈！”
“对呀，接下来几天都要去走亲戚。”
“我们也是，这都一样的。那你什么时候回贤市？”
“我跟夏川初六去，他说约了人看房子，你买的哪天的票？”
“17号，我到时候提前几天去。”
“好。”
······实在没地方可去，夏雪儿又怕冷，就站着不停地跺脚。林凉之拉着她的手，她笑呵呵地说：“你手也太暖和了吧！我以前从没觉得我手冰，跟你一对比，也算是冰的了。”
林凉之给她搓了搓，突然问：“张木心还喜欢你吗？”
“啊？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他以前就特别爱管你的事，还有，我不是故意的，看到你手机的短信了。”
“喔，没事。”
“你不觉得你给他说的话有点伤人吗？”林凉之发出疑问。
夏雪儿一听，解释说：“你不知道，短信那已经是第二回了，所以我才不耐烦了的，而且他老是曲解我的意思。”
“自作多情呗~”
“多少有点吧，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性格了。”
“那第一回是什么时候啊？”
“高中。”夏雪儿想了想又说：“高三的时候，哪个不比你积极主动啊！”
又被怼了，林凉之有点小小地不开心，说：“我傻呗，那时候积极有什么用，笑到最后才算赢。”
“你厉害！还不是我主动找你了，要不然肯定没戏。”
“那人家那么积极主动，你怎么看不上？”
夏雪儿想都没想就说：“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为什么啊？不喜欢还表示两次？”
“在我看来啊，他或者说别的喜欢过我的男生，就是想找个女朋友而已，并不是非我不可。”夏雪儿接着说：“如果我答应了，那就谈。如果我拒绝了，也不影响他们去给别的女孩表白，照样可以谈恋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听了她的一波分析，林凉之还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总结说：“所以说，人家就是需要个女朋友而已，只是对你有点好感，对别人也有点好感。”
“透彻！就是这样。”
“那我是非你不可的。”
夏雪儿抿着嘴笑，重重的点头：“嗯！”
不远处不断传来小孩子玩炮竹的声音，毕竟是大年初一，每个人见了面都少不了一句“新年快乐”！夏雪儿眨巴着眼睛也跟他说：“林凉之，新年快乐！”
林凉之一把拉近她，迅速亲了一口，笑着说：“夏雪儿，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