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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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远行

    花开花落,忽忽间两年过去了,已到了段玉入衡山第三年的九月初一。离祭祀大典结束也已经半个月了。

    此时朝政更加腐败,唐玄宗不理政事,日日与杨贵妃在内宫饮酒作乐。在南方,云南南诏首领阁逻凤于天宝九年即段玉入衡山那年,杀死云南太守张虔陀,次年唐将鲜于仲通率军攻南诏却大败而归,今年更是自立为“大蒙”,依附于吐蕃。在北方,与契丹和奚连年冲突不断,大小战争上百,损失惨重。在西边与吐蕃亦是开战不断。

    唐玄宗为了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偏信杨国忠,大肆搜刮民财,加征赋税,搞得民不聊生,路边常有饿死的饥民。而为了防御外敌,各地节度使重兵在握,掌控地方实权,藩镇割据局面更加严重。江湖上,云南五毒教与中原武林屡屡冲突,红楼更是神出鬼没杀人无算。白云上人每与弟子商议,皆深以为患,但一个远居南方不参政事的国师,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白云上人召来元灵道:“日前青城派遣人来报,说道掌门余冷岳病故,要立新掌门,故邀七大门派吊悼观礼。你看谁去为好?”元灵道:“五师弟日前操持祭祀大典,积劳成疾,目前不宜远行。我这还有一些俗务也抽不出身,我推举二师弟元方前去参加此次典礼,七师妹留守本脉,师父你看如何?”

    白云上人想了一下,道:“也好,就按你说的,让元方带弟子前去参加。近些年,元方的武功已超过你们一众师兄弟了吧?”元灵笑道:“那是啊!我们师兄弟是一个也比不上他了!有时候跟我们切磋练手,脸上紫光大现,我看他紫阳心法至少已经修到了第七层。”

    白云上人点点头道:“嗯!你是耽于派中俗务,不然也不差于你二师弟。”言语之中颇有一丝愧疚。近些年来,白云上人已将派中日常事务交于元灵打理,一些重大事情也是先找元灵商议。

    元灵忙道:“为师父分忧是我等做弟子该做的事情!二师弟他天赋比我要高,也比我勤奋,自当有此成就。”白云上人点头,顿了顿,道:“这次是个难得的锻炼弟子的机会,你让各脉各挑两名弟子,一同随元方前去。”

    元灵道:“遵师父言,我这就去告知各位师弟。”元灵告辞出来,径直往元方这边过来。

    见了元方,元灵将师父所说告知元方,元方道:“好,我这就选好弟子明天出发,劳烦师兄去通知一下其余师弟。”元灵告辞而去。

    元方将众弟子集合起来,告知众人道:“此去路途遥远,有谁不想去的先说出来。”众弟子齐道:“但听师父吩咐!”元方沉思片刻,道:“清和清玄和清玉随我出行,清言和清佳留守山上,协助师娘教导众弟子。”这清佳就是郭佳,他参加了几次演武大会,终于在今年升核成功。接着,他又从外门弟子中挑了五个做事麻溜的,从内门弟子中挑了四个武功不错的,一共十二名弟子。末了他对众弟子说道:“出行的弟子今晚收拾好包裹明早随我出发,未出行的弟子需听从师娘安排,勤加修炼,不得偷懒!”众弟子齐声答应了。

    段玉走出练剑房,去往炼丹房找六师叔。元华正在围着炼丹炉忙着,见段玉过来,忙招呼他过来帮忙照顾炉火。段玉闻了闻炉里飘出的药香,问道:“六师叔你这是在练化伤散吗?”元华一边摆弄药草,一边笑着说:“你这鼻子倒灵!说说看,化伤散需要哪些药材?”段玉知道是师叔考究自己来着,于是不假思索的道:“马钱子七钱,土鳖虫三钱,三七一两,加血竭三钱,文火熬制一个时辰,过滤晒干后研成粉末,可制一份化伤散。”元华赞许道:“不错,你近来医术上大有进展,以后会比我更强。对了,你明天要随你师父去青城派吧?”

    段玉道是。元华接着说:“我听你师祖说要你师父带领弟子前去,猜到他会带你同行。听说青城派内部为掌门位置有些争执,上次你又得罪过青城派的弟子,此行是去人家的地盘,需谨慎行事。”

    段玉应了。元华又问到:“你紫阳心法已练到第几层?”段玉道:“第五层!”元华惊讶的道:“这么快?我看你师父才练到第七层,我也才练到第六层。难怪你师父老是在你师祖面前夸你!”其实就在上个月,段玉已将任督二脉打通,顺道把易筋经第六层练成了,他担心过早向师父索要第六层紫阳心法口诀会暴露自己实力,因此想过两个月再向师父讨要。

    段玉一边控制炉火大小,一边向元华请教了几个问题,元华耐心解答。待一炉药液练好,段玉向元华告辞。元华转身从药箱里拿出来几个瓷瓶,递给段玉道:“这里有两瓶化伤散两瓶解毒散一瓶活血散,你拿去以备不时之需!”又拿出一套银针交给他,道:“针灸之术你也学得差不多了,江湖凶险,东西多备点总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段玉知道这六师叔平时对自己这个不是徒弟的弟子实是关怀有加,心中感动,躬身接过,告辞出门。刚出来不远,心中还在想着六师叔的话,突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位明媚清丽的少女,上身穿淡紫长衫,下身着翠绿绸裤,肤白胜雪,左边脸庞上印了一个浅浅酒窝,端的是不可方物。

    少女见段玉呆呆的样子,笑道:“师兄怎么一副呆子模样?是不是刚被六师叔训了?”原来这就是小师妹谢婉玲!两年时间,已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段玉回过神来,道:“哪里有?六师叔夸我都来不及呢!”谢婉玲嗔道:“又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段玉假装不知道,转头四处张望道:“王婆在哪里?是不是你?”谢婉玲听他讽刺自己,气得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段玉赶紧笑着跑开了。

    他回到三楼的宿舍,刚进屋,谢婉玲就跟着进来了。段玉笑道:“我这会没空陪你练剑哦,师父让我们明天早上陪他去青城山,我得收拾东西!”谢婉玲刚才已经听母亲说了,正准备来找父亲,却在路上碰到了段玉。

    谢婉玲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一去又得好几天!我去找爹爹去,我也要跟跟你们一起去。”段玉忙拉住谢婉玲道:“乖,我们这次不是去玩,我们是去有事。”谢婉玲恼怒的道:“我又不拖你们后腿,你们自去做你们的事罢!”说罢,甩脱段玉的手,飞奔去找父亲了。段玉摇了摇头,知道师父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必是“被迫”同意她前去的了。

    果然,第二天众弟子集合的时候,她提着两个大包袱过来了。清玄笑道:“小师妹这是要搬家吗?搬到哪里去啊?”众人都大笑了起来。段玉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过去帮她提起了包袱。谢婉玲气鼓鼓的道:“看,还是小师兄疼我!你们这些混蛋师兄们都只知道笑我!”清玄待要再笑她几句,师父元方过来了。

    元方道:“都没个正经的。师祖那边有话要对你们说,都随我来!”

    众弟子依言随他去见师祖。

    进了大殿,参见完毕,白云上人道:“此行去观礼,谨记不可在人家的地盘上造次。我听说云南五毒教近日也出现在青城山下,你们此行要特别小心!元方,有事你要护弟子们周全!”元方及众弟子齐声答应,辞别掌门,走出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