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如果需要，我随时恭候。”他说着，偏头对她温柔一笑。

    盛硭鼓着唇自言自语，戚殷没听清楚，但是看着盛硭的表情他也能猜到她在嘟囔什么。

    ——

    房子几天不见被戚殷改装得很漂亮，有一种家庭的温馨气氛。

    盛硭想要吃提拉米苏盒子，戚殷准备的食材都够，让她呆在客厅看电视，还准备了一堆的零食。

    盛硭看着被换到大鱼缸里的几条小金鱼，拿着网兜子坏心眼的戳它们脑袋。

    金鱼摇着尾巴也不怕人，凑上来吐着泡泡。

    “我看人家做超级麻烦……”盛硭在客厅转了一圈，觉得无趣又跑到戚殷身边做监督员。

    “还行，我只做过一次。”戚殷说。

    “自制马斯卡彭，250g淡奶油+15g柠檬汁。奶油加热到85℃+柠檬汁……”

    盛硭听到一脸新奇，她撸起袖子想要帮忙。

    戚殷让她去打鸡蛋，让蛋黄分离。

    盛硭手里握着鸡蛋，轻轻在桌面一磕，没破。

    再磕一下，有了裂痕。

    她扣开裂痕，让蛋清一点点滴进碗里。

    戚殷目睹全步骤，手上沾着奶油蹭到她脸上，告诉她：“直接打进去，用蛋清分离器。”

    盛硭一脸茫然，怎么打进去。

    戚殷笑着，把工具递给她：“用这个。”

    戚殷有耐心，一步步教她。

    本来半个多小时的能做完的基础工作，偏偏拖了一个小时。

    偏偏当事人乐此不疲。

    等到提拉米苏制作完成，天空全部陷入黑暗，阳台的水晶球发出淡蓝色的光辉。

    盛硭拍了几张照片在朋友圈得瑟，点赞一接一个，夸赞声都不少。

    盛硭收到一个私信，她挖了一勺喂进嘴里，被美味到了。

    【楚薇：你跟谁呆在一起？】

    【盛硭：戚殷啊。】

    【楚薇：谁？？戚殷？？】

    【盛硭：昂，就是我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

    那边顿了顿，问她：【你认识戚殷是不是在Z市？】

    【盛硭：不是，是A市啊，我初中的时候认识的。】

    【楚薇：哦哦，听你说这名字我还以为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就觉得有点儿熟悉。】

    【盛硭：应该不会。】

    盛硭回答着，舔了舔勺子上的奶油。

    戚殷端着刚出锅的饭菜出来，按了按她的脑袋，让她少吃点甜品。

    “我才吃了几口。”盛硭咽下，看到香喷喷的芝士脆皮鸡，她舔了舔唇角。

    戚殷已经端着米饭出来，他眼睛扫过盛硭手机，看到有人给她发出一大串消息，收回视线没多看。

    盛硭坐在椅子上，踢掉鞋子，盘着腿，边吃边回信息。

    戚殷把菜都往她面前推，盛硭随口说了句：“楚薇你认识吗？”

    戚殷手上一顿，“不认识啊。”

    楚薇……不认识，也不会忘记。

    “喔，她说她认识一个朋友跟你名字一模一样。还问我是不是在Z市认识的……”

    盛硭咽下嘴里的东西，又说：“她跟我说，那个男孩有心理疾病，没家人管，天天独来独往，她好心去跟他做朋友，结果发现他虐待小动物……后来被退学了……”

    戚殷握着筷子的手一紧，神色冰冷了一瞬间，他扬起眉梢，“你也觉得可怕吗？”

    盛硭点头，“虐待动物……那肯定的啦！！小动物那么可爱居然有人会对他们下手！！！

    啊……不过男孩不爱说话什么的，你以前也是那种沉默的男孩子现在不也是很温柔吗？”

    戚殷眉眼绽开，“那是因为遇到你和爷爷。”

    没有人能拒绝温柔的爱意，即使它迟到了很久。

    楚薇口中的男孩戚殷，没家人，阴沉寡言，行为举止异常，喜欢欺负弱小的生命，在学校每天打架斗殴。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戚殷不愿意回忆遇到盛硭以前的很多事情，因为他别人口中总是从受害者转化为施害者。

    被欺负的是他，被批评，被退学，被指指点点的还是他。

    戚殷垂眸，眼睛里翻滚着情绪复杂，盛硭喊他才慢吞吞的抬起头。

    盛硭把菜都推过去：“不吃了。”

    提拉米苏吃掉一整盒，饭菜基本只是动了一两筷子。

    盛硭坐在他旁边玩手机，戚殷比以往沉默，吞咽的动作却变得很快。

    他想，盛硭可以跟许多人做朋友，唯独不能跟楚薇。

    他眼角下垂，神色阴沉，下一秒又温柔如玉，“别总是玩手机，再吃一点儿明天给你做芋泥豆乳冰。”

    盛硭抬眼，眸子一亮讨价还价：“那我还要毛巾卷，大福，奶冻……”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每天一种。”戚殷冲她眨眨眼。

    女孩不乐意，但是还是又吃了些饭。

    饭后，盛硭窝在沙发上打个哈欠，听着厨房洗刷碗碟的声音，上下眼皮颤抖着，慢慢合上。

    手机放在桌子上，轻微的“叮咚”声吵得盛硭翻身。

    戚殷擦从厨房出来。看到后手机亮屏，擦干净手指上的水渍拿过来。

    猜测盛硭的密码，一猜一个准。

    楚薇的信息占据了满屏幕，刺眼得很。

    【啊啊啊……芒芒你把你那个戚殷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毕竟我有个朋友也叫戚殷，万一我要跟他是成双了呢。。】

    【盛硭：拒绝，你配不上他。】

    【呜呜呜，不过话这名字很少见，现在你在Z市他也在，或许真的是我那个朋友呢（惊恐JPG）。】

    【哎对了，你那个戚殷父亲是不是入狱？然后母亲是医生？？我听你说他也是医生……哦对了，戚殷估计现在跟我差不多大……二十七八。】

    戚殷眸子一缩，长按信息删除最近的两条，而后记下对方的微信ID。

    楚薇。

    真是跑到眼皮子底下作死。

    ——

    戚殷自小没有朋友，他从有记忆来，除了上学就是被关在家里。

    屋子里黑漆漆的，灯的开关在很高的地方，他踩着椅子去开灯，下一秒没站稳摔在地上，窗户处探出个脑袋，把他吓一跳。

    楚薇在外面笑嘻嘻的，扔进来一个红外线的玩具灯，“你叫戚殷对吗？我是楚薇，一个班级里的楚薇。”

    戚殷对那时的记忆很浅，记得他和楚薇成了好朋友。

    记得她知道他父亲因为杀人入狱后的震惊和安慰声：“没事儿，又不是你杀人。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