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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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双喜临门

    将春烟抬为姨娘的事,自然也瞒不过沈溪年,毕竟,眼下春玉就在她房中哭着呢。

    沈溪年虚弱的倚在床前,还真没想到,梁庚兰还给她留了这么一手,看着嘤嘤哭泣的春玉,沈溪年轻柔的出声道:“好啦,莫要哭了,快些起来吧!”

    春玉不肯起:“三小姐,您就帮奴婢想想办法吧,奴婢如今只能靠你了!”

    “原本我便打算待我身子好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同父亲说的!罢了,早晚都一样!”沈溪年也知道春玉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随即又对豆蔻道:“晚上准备几道好酒好菜,将父亲请过来!”

    这意思就是要帮她了,春玉顿时破涕为笑:“多谢三小姐!”

    “你要好好养身子,莫要动不动的就哭,对孩子不好,原本我们沈家就人丁单薄,我自然希望你能给我们沈家添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沈溪年的意思也很明白,一切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春玉只顾着高兴了,哪里听得出沈溪年的言外之意,只当沈溪年在关心她,羞涩的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小姐,长辈的事,儿女当不便插手的!”庄嬷嬷看向沈溪年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王妃让她与严嬷嬷好好照顾未来世子妃,她这几天也看出来了,这未来世子妃平日里待人都是温和有礼的,就是对下人,都从未颐指气使过。

    但真遇到事却也是个心头有主意的,不惹事,也不怕事。对于沈溪年的表现,心头还是很喜欢这个世子妃,王妃也没有看错人。

    但有做的不妥的,还是得同她讲讲,毕竟这未来世子妃年岁还小,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全。

    沈溪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嬷嬷的意思我明白,哪有做儿女的往父亲房中塞人的,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母亲的性子,嬷嬷也应当也有耳闻。当时春玉找到我,就已经有了身孕,那好歹也是父亲的血脉,我总不能看着又一个女子为此死于非命吧!”

    她怎么会让梁庚兰过得顺心,她原本打算过几日向沈宗括提出,将那个在江南休养身子的祖母接回来,待祖母回来后,趁机提出春玉有孕,将她抬为妾室,让梁庚兰无法拒绝,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梁庚兰抬春烟,那她就推荐春玉,双喜临门,岂不更好。

    庄嬷嬷一怔,不曾想,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有些惭愧的道:“是老奴浅薄了,小姐莫怪!”

    沈溪年笑着摇摇头,柔声道:“溪年生母早丧,自幼无人教导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嬷嬷肯说出溪年行事的不妥之处,可见嬷嬷是真心在关心溪年,溪年心中很是感激,又怎会怪嬷嬷呢。”

    一番细声细语的话说到庄嬷嬷的心中只觉得十分的暖心,忍不住想要和她交心:“容老奴多一句嘴,小姐心地善良,要当心莫被有心人利用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奴方才见那春玉,似是个不安分的。小姐与之相处,要警惕些。”

    她在宫中多年,见识过太多,各式各样的人了,只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方才那春玉一进来,她就觉得这丫头是个不安分的。

    她若安分,又怎会在梁庚兰的眼皮子底下爬上沈宗括的床,还有了身孕呢?

    只是这话,沈溪年不能说给庄嬷嬷听,只作出感动的模样轻声道:“多谢嬷嬷教诲,溪年记下了。”

    书房中,沈宗括还在处理着公务。

    听下人传话来说,沈溪年请他过浣溪院用餐,沈宗括还吃了一惊,自从她与顾家定亲之后,这个女儿还是第一次主动的找他。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

    最开始,是自己害怕触景伤情,不敢踏足浣溪院,后来溪年长大后,性格内向,加之云兮性格活泼,他便很少注意这个女儿了。

    倒是现在的改变较大,上次她托荣实给他送了平安符,他便明白,她这心中便还是一直关心着她这个父亲的。

    若不是因为,上次梁氏在他耳旁添油加醋的说溪年在街上与男子纠缠不清,他又怎会那样对她,虽没有急言令色的训斥她,却也十分的冷漠。

    大抵从那一刻,她对她这个父亲,又很是生疏了吧。

    自从她与景世子定了亲,对于他的关怀就一直不冷不淡的,他想要与这个女儿拉近关系都找不到渠道。

    如今她肯再次低头,说明心中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随即也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

    毕竟,日后她成了世子妃,还要靠她去拉拢景王府支持三皇子啊。

    自从得了命令,豆蔻便一直在小厨房忙个不停,红豆也在一旁打着下手。

    豆蔻也遗传到了孔氏的好手艺,不过多时,便做了一碟碧糯佳藕,一碟玉兰饼,还有琉璃丸子,清蒸芦笋,糖醋排骨,最后在烧上一碗鱼胶鹅肉汤便齐活了。

    沈宗括来时,菜肴已经摆上了桌,沈溪年换了一身浅碧色轻柳软纹束腰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头上戴了几支白玉海棠簪。

    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脸上就有种大病初愈的病态美,配上这身衣服,显得整个人更加单薄瘦弱了几分。

    此刻正望着沈宗括柔柔的笑着,行了一礼:“溪年见过父亲。”

    看着行个礼都摇摇欲坠的沈溪年,沈宗括心疼不已,对梁庚兰又多了几分厌恶。

    若不是梁氏嫉妒,给溪儿下这样阴狠的毒药,她又怎会向如今这般。若是溪年死了,与景王府的关系可就断了,连忙扶起她:“你才醒来,不必行这些礼!”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沈溪年乖巧的道:“饭菜已经备好了,父亲快请坐!”

    说着,两人便入了坐,沈溪年伸手为沈宗括夹了一道糖醋排骨:“若是溪年记得没错,父亲很是喜欢吃这道菜了。”

    沈宗括看着眼前的糖醋排骨,心绪有些飘远了,以前在江南时,他家境不好,抄书得来的银两都拿去买了书,是柔儿,卖了绣品给他买肉补身子。最常做的,便是这道糖醋排骨。

    缓缓的将肉喂进嘴里,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你娘在时,也常给我做这道菜!”

    不是姨娘,是娘,一句话,足以证明崔柔在沈宗括心中的分量。只是,沈宗括的爱情,永远比不过他所追求的权势。

    沈溪年心中不屑,在她的记忆中,可从来都没有父母恩爱的场景,不过沈溪年也依旧顺着沈宗括的话感叹道:“那娘同父亲的感情一定很要好吧!”

    “那时候,我们感情真的很好!”沈宗括不自禁的回忆起了在江南的那段日子,那是他和崔柔,最快乐的时候了,那时候,没有权利,没有算计,只是纯粹的开心快乐。

    即使什么都没有,却依旧那么开心。

    沈溪年叹了一口气,缓慢的进入主题:“是我娘福气薄,早早的就去了。也是溪年没福气,自幼不得娘亲的教导。”

    沈宗括听着沈溪年的话,心中很是愧疚,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柔儿即使嫁给了别人,好歹,人还在。

    溪年自幼丧母,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尤其是嫡母还那般狠毒的谋害她。

    “溪儿,你受苦了!”沈宗括心疼的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儿:“她险些害了你的性命,为父却只是把她关进祠堂,溪儿会不会怪父亲?”

    “溪年不要紧!”沈溪年摇摇头,看着沈宗括,面露心疼,眼眶中隐隐还有泪花闪烁:“只是如今父亲孤身一人,溪年看着,心中很是难受,好在,母亲进祠堂前,做主将春烟纳为父亲的妾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