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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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的发狂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朝前厅走去,这时的梁庚兰还不忘给沈宗括上眼药:“唉,溪年这孩子呀,真真是不让人省心,景王妃指名道姓要见溪年,定是溪年今日做的事,又惹恼了景王妃……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宗括现在心里也乱的很,只觉得她聒噪:“行了!少说两句!”

    跟在沈溪年身旁的沈云兮也忍不住幸灾乐祸:“沈溪年,叫你成天狐媚做派的勾引男人,定是你勾引景世子惹恼了景王妃,来寻你麻烦来了。”

    沈溪年虽也疑惑景王妃为何点名要见她,可直觉告诉她,并不是沈云兮想的这样的。

    偏生沈云兮一直在她耳边聒噪着:她真的忍不住想给沈云兮两耳巴子,只得声音轻软的呛声道:“二姐姐,若是得空还是多看些书吧,脑子空不要紧,可千万别装些草,说出话凭的让人将你看轻了几分,沈府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二姐姐可别辱没了门楣。”

    “沈溪年!你!”

    沈溪年却是直接伸手握住了沈云兮的腕骨,衣袖下的手微微用力,语气依旧温柔:“好姐姐,快到前厅了,莫吵,当心惹景王妃不快!”

    在外人看来,两姐妹手牵手低声轻语,感情很是要好,就连前面的沈宗括与梁庚兰都不曾发觉身后两人的小动作,只有沈云兮知道,她的手,被沈溪年捏的快要断了,而且,她挣扎一下,沈溪年就收紧一分。

    沈云兮疼的快要哭了,她错了,现在的沈溪年哪里还有往日里懦弱胆小的样子,她分明就是披着柔弱外表的恶魔。

    到了前厅,沈溪年才轻轻地松开沈云兮的手,沈云兮连忙抬手揉着自己的手腕,定睛一看,手腕依旧白皙,别说肿,就是一丝红印都没有。

    瞳孔一缩,心中有些骇然,对沈溪年多了一丝惧怕:这个沈溪年,究竟是什么怪物变的?不可能………她明明那么用力………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沈溪年却没有理会沈云兮,目光转向了大厅中的人,秋香色牡丹暗纹逶迤拖地长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明艳高贵,一双美目不怒自威。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祈年能长得那般好看了,人家的基因就在这里。

    “臣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见过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谭晚君目光往众人之中一扫,两个小姑娘,穿着一粉一青,粉的头上满是珠钗,提溜着眼睛偷偷打量着她,眉眼之间与梁氏很是相像,神色难掩娇蛮之气,动作之间也很是不安分,

    青的相比之下就规矩了许多,头上戴着的白玉簪子和头饰清新典雅,眉眼低垂目不斜视,腰背直挺不失端庄,

    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从里到外都隐隐含一股书卷的气息,眉目间一点朱砂痣不显妖媚,反而多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轻轻的走到沈溪年面前将她扶起:“地上凉,快起来!”

    画像上的她都让谭晚君满意不已,更别提见到真人了,细细打量之下,只觉得这孩子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温柔亲和的力量,让人格外的舒服。

    “谢王妃!”声音软软糯糯的,甜甜的,人一听跟吃了甜汤圆一样的,真是便宜家里那臭小子了。

    直道林离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谭晚君才回过神来,对着众人不咸不淡的道:“平身吧!”

    “谢王妃!”众人这才起身,沈宗括观着谭晚君对沈溪年的态度,似是对溪年很是喜欢,不是来问罪的态度,顿时也笑开了:“王妃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王妃恕罪。”

    梁庚兰看着景王妃对沈溪年的态度,心中没来由的不安,怕就怕,这庶女要出头了,面上却也只能陪着笑招呼着:“王妃快请上坐!春玉,倒茶!”

    谭晚君走到上首坐下,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冒昧前来,原失了礼数……………”

    沈宗括一张脸笑的跟一朵菊花一样,立马道:“王妃言重了,王妃驾临沈府,是沈府的福气!”

    谭晚君来前便把沈府给摸透了,不管不顾的渣爹,伪善的嫡母,欺弱的姐姐,导致她这未来儿媳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对于这一家子人,谭晚君没有一个好脸色:“沈大人,本宫说话你不要打岔!”

    转过头,看向沈溪年时,又展开了温柔的笑脸:“乖乖,到我跟前来!”

    沈溪年闻言,也不怯弱,大大方方的走到谭晚君面前,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声音甜软却不谄媚,握着一个合适的度见礼道:“溪年见过王妃!”

    “哎!”谭晚君一张似玉般的脸都快笑烂了,拉着沈溪年的手很是亲昵:“乖乖,今日里吓坏了吧?那臭小子说话不知个分寸,待他回去我定要好好的罚他。”

    原来是为了顾祈年而来,沈溪年心下明了,正待开口却被梁庚兰抢了先:“王妃言重了,溪年自幼体弱多病,妾不忍对她严加管教,言行上未免有些坦率直接,冲撞了世子还请王妃恕罪!云兮,你也过来给王妃见礼。”

    沈云兮闻言立马从一旁走了出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对着谭晚君娇滴滴的道:“云兮见过王妃!王妃万福!”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娘娘,我家妹妹平日少学规矩,不懂事,若是惹恼了世子,还请王妃莫要责怪她。”

    她很自信,景王妃喜欢沈溪年肯定是因为还没见过她,论身份,她是嫡女这一层,就比沈溪年要高贵不少。

    沈溪年很是惊讶,看来沈云兮也不是全无心机的小白兔嘛,还知道暗暗贬低她。

    谭晚君侧头看向沈云兮,目光很是怀疑:“你又怎知,本宫是来问责的?”

    梁庚兰和沈云兮这波操作不外乎是隐晦的告诉她,沈溪年体弱多病是个不好生养的,缺少管教又言行放荡,若王妃有其他的打算要慎重考虑,沈家也还有更好的女儿。。

    谭晚君哪里听不出来梁庚兰的言外之意,就连沈宗括都听出了她拐弯抹角的再说沈溪年的不是。

    脸色顿时一黑,到底是妇人之见,景王妃明摆着喜欢溪年,还要拉着云兮往上凑。也不仔细想想,自己寒门出身,沈家在京都本就根基不深,如今攀上景王府的机会就在眼前,她竟然………为了推个不稳定的云兮上去,不惜败坏景王妃对溪年的好感,当真是个拎不清的。

    这个景王妃,好生可怕,沈云兮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再说话。

    谭晚君又目光凌厉的看向梁庚兰,似笑非笑的盯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缓缓道:“沈夫人,出身梁府,素闻梁家家风严谨,梁丞相更是重家风规矩之人,想必沈夫人也如是教养子女。那,应当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才是。”

    言外之意就是,我劝你们善良。

    谭晚君并未斥责她们,可梁庚兰母女只觉得自己这张脸被谭晚君打的火辣辣的疼。

    沈云兮年纪小,忍不住红了眼眶,险些哭了出来,被梁庚兰掐着才忍住了,梁庚兰亦强颜欢笑的称了声是,拉着沈云兮规矩的站在一旁不在言语。

    目光转向沈溪年时,又重新换上了笑脸:“差点忘了正事,林离,将东西拿上来。”

    林离领命,捧上一个盒子缓缓打开,谭晚君拿出其中一只金累丝凤纹镶珠手镯套在沈溪年的手上,慈爱的说道:“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便选了些小女儿家用的上的,你也无需推辞,本宫喜欢你!今日在长汀街的事,本宫都知道了,担心你受了惊吓,特地来看看你!”

    沈溪年都架不住乐了,这个王妃说话还真是有趣的紧,合着自己儿子是洪水猛兽一般,看起来也是真性情之人,将林离手中的盒子接过,爽快的道:“长者赐不可辞,谢谢王妃,溪年很是喜欢,只是……”

    沈溪年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窘迫与纠结:“来而不往非礼也,溪年这会子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赠与王妃…………”

    谭晚君被眼前这个单纯的小丫头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回去了得好好想想,日后多来景王府陪本宫说说话。”

    多和我儿子培养培养感情,然后给我当儿媳妇,

    众人听了谭晚君这句话神色各异,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最为开心的莫过于沈宗括了,溪年不愧是他与柔儿的孩子,如此得王妃青睐,沈府辉煌腾达指日可待了。

    而梁庚兰在看到谭晚君拿出那只金累丝凤纹镶珠手镯时,瞳孔蓦的一缩,这手镯她曾见过,是当年德仁皇后的嫁妆,因着工艺繁琐,世上只一对,一只在当今皇后手中,另一只便在这景王妃手中,如此贵重物品,她居然给了沈溪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看向沈溪年的眼神充满了疯狂的妒忌:崔柔在世时,夺了老爷的爱,如今她的女儿,又得景王妃的喜欢,一个卑贱的妾室,一个卑贱的庶女,凭什么,处处都压过她们一头。

    沈云兮更是受不了这种刺激,低着头,眼眶嫉妒的发红,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手指都泛着白,手帕被自己撕碎了都还未知,这一刻,她真的恨死了沈溪年,恨不得她立马就去死:

    这种感觉,又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其实小时候,她也很喜欢这个妹妹,就算母亲不喜欢,她也会偷偷的找她玩,可是………只要有沈溪年在的地方,父亲第一时间抱起的,永远都是沈溪年,可是明明,她才是嫡女,可只要有沈溪年在,父亲就永远看不见她,好在,崔氏死了,那个夺走她们母女宠爱的崔柔死了,父亲再也不喜欢浣溪院了,可是如今……沈溪年…又讨景王妃的欢心,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沈溪年转,她才是嫡女!她才是该得到这一切的人!!

    谭晚君将周围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感到有些嘲讽,一个镯子就能让这家人原形毕露,丑态尽显!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要给未来儿媳撑腰:“时辰不早了,那本宫就走了!”

    沈宗括很是谄媚道:“臣已命人备晚膳了,还请娘娘留下一同用膳。”

    “用膳就不必了,沈侍郎,日后让溪年多来王府走动就可。”说着还忍不住朝沈溪年眨巴眨巴眼睛。

    沈宗括连连点头:“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