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再回太医院
“余非,你哑巴了,还是被他们唬住了?”宋静初瞪了一眼余非,又盯着邢至深,话中有话道:“我倒是不怕苏玉婉惹事,就怕是别人故意惹事,栽赃到她头上。”
见一个女子尚且敢站出来为朋友说话,余非终于不再胆怯。
“回院使大人,李太医,晚辈认识的苏玉婉,一心钻研医术,从不主动惹是生非,便是她真得罪了人,定然也不是她的错。”
为了打消其余人的疑虑及担忧,余非停了停,又对着众人问道:
“诸位,余某胆敢问一句,你们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犯任何错,或者就一定能确保不会冲撞贵人么?若是能保证的,可以站出来。若是你们都不能保证自己,那又何须忧心或者畏惧苏玉婉会犯错呢?再说了,当今皇上圣明,何时会因一人之错,而连累过整个太医院?大家的担忧,未免也太长远了些。”
“余非——”
“余非——”
常玄参和邢至深,同时叫住了余非。
余非向两人躬身揖礼,“师父,邢院使,还请恕余非多嘴了。”
在邢至深开口之前,常玄参先护上了徒弟,“为师想说,徒儿说的有道理。”撇过头去,又向邢至深揖礼笑问道:“想必邢院使,也不会怪他多嘴吧?”
邢至深的话,就被堵到了嗓子眼,一甩袖子,“但愿如他所说吧。”
邢至深不好在众人面前揭下那层仁义道德的面具,因此就别过脸去,不再掺和两个妇科大夫收徒。
他心里有数,李太医是绝对不会忤逆他的。
至于那个梁廷——
“哈哈哈,邢院使果然大人大量,不与两个小女子计较。”梁廷恭维了两句,话锋一转,就说到了正题,“下官一向是向邢大人看齐的,既然邢大人都夸苏玉婉的医术好,那老夫就当仁不让,收下这个徒弟好了。”
“梁廷!”
邢至深黑了脸,声音不由得也提高了许多,见众人的目光‘唰’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的声音便又低了几分。
“你得了个好徒弟,本官也为你高兴。”
“多谢大人。”梁廷笑了笑,又回头提醒苏玉婉,“还不谢过邢大人?若不是邢大人夸你医术好,为师可不愿收下你。”
苏玉婉随即褔礼,“谢过大人。”
两人虽为太医,却是都有官位在身。
称呼一句大人也是正常,不过这个时候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本王输了,他奶奶滴。”裴一统盯着窗外的邢至深,想着自己答应过周正的事,不由得目光深邃了些。
“嘁,不就是被梁院判收了做徒弟么,得意什么?”裴周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再看向替苏玉婉说话的余非,就有些不痛快了。
“那个宋静初,愣着做什么啊,没看到那余非快贴到苏玉婉身上去了么?”裴周急得不行,“果然女人靠不住,本世子还是得靠自己。”
裴周话落,就起身去了院子里,直接站在了苏玉婉身边,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余非的目光。
“吾等见过世子。”众人齐齐施礼。
“嗯,不必多礼。”裴周清了清嗓子,“看样子,你们新医生的分科已经出结果了是吧?”
他明知故问。
他可是从头看到尾的。
此时出现在院子里,也是看着已经分科完毕,自己出现不会影响分科结果。
“你怎么来了?”苏玉婉小声问道。
“想看你是怎么出糗的。”
“你——”
“咳咳。”裴周很满意自己又能惹得苏玉婉不高兴,“你们忙你们的,该干嘛干嘛去,本世子就是过来瞅两眼,现在没事了,本世子就走了。”
“恭送——”
一句“恭送世子”没说完,突又听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那多而杂乱的声音,似乎人还不少。
众人往院门口看去,就见一个公公急匆匆地通传:“皇后娘娘到——”
“皇后怎么来了?”裴周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被身边的苏玉婉拉了一下。
此刻整个太医院的人,包括刚才藏在屋子里的周正,都齐齐跪在地上迎驾。
唯有同为皇室身份的裴一统和裴周,站着行礼。
“都平身吧。”是皇后威严端庄的声音,“本宫得知你们太医院今日分科选徒,本不予打扰,不料临时有变,就带了个人过来。”
众人这才抬起头。
苏玉婉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后。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太子尚有四十岁,皇后的年纪怎么说也要快六十岁才对。
可眼前这个贵气逼人的皇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宫中锦衣玉食的滋养,竟让她看起来不过是个三十岁有余的贵妇人而已。
真是保养的太好了。
苏玉婉禁不住啧啧称奇。
眼瞧着皇后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扫来,她又赶紧低下了头去。
皇后温柔的声音响起。
“这两位,就是咱们太医院今年在全国千挑万选出来的医女么?”
苏玉婉和宋静初,赶紧上前,再次福身施礼。
“民女苏玉婉(宋静初),给皇后娘娘请安。”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好一番端详过后,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真是不错。”
邢院使上前。
“娘娘刚才说送人过来,不知人在何处呢?”
皇后的注意力,这才从两个女子身上抽开。
笑着吩咐道:“把人带过来吧。”
话落,四个宫女便搀扶着一个软若无骨的女子过来。
“就是她了。”皇后把人指给邢至深后,又对着女子说道:“你不是有话要对邢院使和两个医女说么?”
那女子进来时,是低着头的,等到皇后发话后,便松开了搀扶她的宫女们的手,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上。
“苏姐姐,宋姐姐,元君知道错了,也在慎刑司受过刑了,求你们原谅我吧。”
女子的声音很熟悉,居然是吴元君。
吴元君自己站都站不起来,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肘,都有一道道藏都藏不住的深可见骨的血痕。
脸上虽然用厚粉遮了,可略一细瞧,便能瞧出那掩盖不住的淤青。
“皇后娘娘——”邢院使疑惑地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