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小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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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黑雕斥候

    长安府北两百里,战骑营。

    阮猛神色严肃踱着步,他已经收到安西府里,四下传言三万铁臂营与凉州军将要来攻的消息。

    虽然这消息九成是虚,却令安西府人心惶惶。

    这样不行,必须速做决断!

    安西城中有一万城防营,依城而守,足以抵挡凉州来兵一段时日,但东面还有李通的六万多步兵和三万铁臂营,虎视眈眈。

    危机之下,该分兵拒敌?还是撤军回府?

    分兵意味着赌博,撤军则意味着坐以待攻,危机意味着有危险,同样也有机会。

    博了!

    阮猛一拍大腿,决定分出一万战骑营,在长安府往西必经之路上巡视拒敌,余下四万多骑兵隐藏起来,做出撤军假象,等候李通到来,给予他致命一击。

    四万精骑硬碰六万步兵,战损会有点大,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虽说为将者嗜赌必败,但阮猛有今日声名,却是数次与死神赌博中赢回来的。

    这次是难得良机...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长安府北两百五十里外,李通军按兵不动,驻留已有三日。

    再三确认阮猛已经撤军,李通仍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日两军短兵相接,装备精良,战斗力爆表的战骑营,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军师,战骑营退兵真假如何?”

    “大人,且不论退兵真假,只论其兵势如何?”

    “兵锋所向,无人能挡!”

    “那我们就按兵不动。”

    “到何时?”

    “不出十日,必将有变?”

    “变在何处?铁头快快说来!”李通神色急切。

    本想一语道破玄机,却被突兀一句‘铁头’给弄得心下不悦,蔡机板着脸道:“大人,正所谓机不可泄,泄则必败!请恕属下不说之罪。”

    本帅不是故意的...李通扶额:“帐中只你我两人,如何泄秘?”

    难道本帅会通敌?还是你军师会泄密?

    “未必吧,大人!”李通说着,悄悄移到门口,掀开帐帘,将正在偷听的几名军将给闪了进来。

    帐内,众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窥听的几人都是营中得力战将,李通黑着脸道:“窃营窥私,成何体统?”

    一位年轻将领拱手道:“大人,兵士们议论纷纷,说大人惧怕战骑营设伏,故而不敢轻动,眼下营中士气很低。”

    李通望了一眼蔡机,瞬间涌上自信:“何须惊慌?本帅运筹帷幄,十日内必破阮猛!”

    “大人英明神武!”众人心下大定,连忙送上恭维。

    ........

    “我喜欢仙人掌,它就像你,外冷内热,用一身尖刺将柔软包裹,就像我喜欢你,长得像你不行,身材像你也不行,武功也像你...那我就考虑考虑。”

    “哦。”

    云飞烟望了他一眼,脸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有波澜,有一丝丝欣喜荡漾。

    这是张玉郎第一次同她说这种半甜半毒的话。

    见她反应平淡,没Get到重点,张玉郎急了:“飞烟,那白衣术士走远了。”

    “嗯。”

    “那你倒是去追啊!”

    “哦。”

    策马临走,张玉郎追上来,递上定星盘,嘱咐着:“沿途记得留标记,如果失散了,便往凉城等候。”

    “嗯。”

    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拽住缰绳道:“保持距离,别动手,我们只为探清修门隐秘,不结仇,跟丢了也没关系,总之你安全要紧。”

    “嗯。”

    云飞烟干脆下了坐骑,静静望来,打算等他彻底说完再走。

    我何时这么婆婆妈妈了...张玉郎张了张口:“一路小心。”

    云飞烟飞身上马,由四不像驮着,由近及远,逐渐变成小黑点,消失在戈壁荒野。

    燕无双办完私事回来,张玉郎正神色惆怅望着天边发呆。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燕无双想了想,斟酌着言语提醒道:“二师兄,你现在念头很危险。”

    “念头?危险?”张玉郎回头,一脸懵懂。

    “飞雁哥哥毕竟是个男子,你们...”

    你们不会幸福的,男子和男子...燕无双有点说不下去了,红着脸,浮想联翩。

    相处日久,她早就发现一些端倪,两人眼神不对劲,先入为主,她倒没把云飞烟往女身上想,只是有些遗憾,她喜欢的人儿不喜欢女子,也不喜欢她。

    这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她根本不能无中生有,变身为男。

    安西府距凉州城1300里。一路多是荒野戈壁。天寒地冻,地面极硬,在这种地形中,马匹就不太能顶了,跑快了容易伤到马蹄,只能慢腾腾走着。

    反倒是四不像与驴子这种坐骑,蹄大包铁,哒哒哒...跑起来肆无忌惮。

    云飞烟不在,燕无双压抑许久的本性复苏,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张玉郎枕着双手,竖躺在白马背上,态度敷衍应着。

    见状,燕无双顿时不乐意,撅着嘴道:”我在和你说话,师兄你倒是给点反应呀!”又补充道:“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哎。”

    张玉郎暗暗失笑:“你尴尬又不是我尴尬。”

    燕无双嘟着嘴道:“讨厌,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张玉郎两手一摊:一副皮厚不怕水烫的表情:“我就这样,你咬我啊。”

    燕无双丹凤眼睁大:“嘿,你以为我不敢咬?”

    张玉郎勾了勾手指道:“来咬!不咬你是小狗!”

    燕无双小下巴一仰,呲着一对小虎牙:“那你伸过来!”

    张玉郎眼神意有所指望过去:“伸哪?”

    燕无双翻了个白眼:“手啊。”

    张玉郎转回头,摆了摆手:“哦,那算了,我手怕疼。”

    燕无双扭头望着一旁:“哼,不理你了!”

    脸上不悦,她心下却暗暗欣喜...那个爱和她斗嘴的二师兄归位了。

    正行着,头顶响起鸟鸣,抬眼仰望,天上一只黑点极速飞来,逐渐变大,盘旋几圈后,眼神不屑看了张玉郎一眼,又向西飞去。

    是黑雕,眼神如勾,通灵拟人,那一眼仿佛在说:傻逼,被我发现了吧,嘎嘎!

    修门飞雕斥候?张玉郎一惊,连忙坐起。

    自从与修门使者碰过面,张玉郎便格外留心修门的信息,来时,石灵灵也说了许多隐秘,其中就有关于飞雕斥候。

    此雕,通常徘徊在修门外五百里方圆。

    如此来看,距离修门不远了。

    飞雕如箭,速度极快,不一会,便飞到三百里外一处土冈,落入白衣术士肩膀,长喙啄了啄他手中三幅画中的两幅。

    他果然跟来了,那个高手却不见了.,白衣术士心下一惊,指着其中一幅男像对黑雕道:“小黑,再探,探查时离此人远一些。”

    黑雕破空而去,术士望着手上三幅抽象的画,沉吟着。

    修门无门却有使,无使凡人难入。每一个修门使者回门前。都会经过黑雕清尾流程。

    黑雕是修门宝物,通灵拟人,可依照画像,按图索骥,排查嫌疑。

    虽然术士画得抽象,但黑雕还是无比迅速找到了两人。

    这便是修门能够隐世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