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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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预兆

    米勒和弟弟奥康纳将行李打包好带下了楼,全部放在了米勒的氢能源商务车里。二人打算驱车逃出城去。

    “先生,请打开车窗,出示您的证件。”一位手里拿着警示灯牌的警官在出城必经的大桥上拦下了米勒的车。这里已经设置了一道警戒线,排查着出城车辆。

    米勒一边将证件顺序地递给警官查看,一边说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出个城都要排查的这么紧。”

    警官尴尬地解释道:“呃,抱歉,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排查出城车辆确实是上级的命令,具体原因我也不了解。”

    米勒继续问着:“这么多人要出城,你们的人手查得过来吗?”

    “哦,这个啊,当然够。况且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有军……”

    汽车相撞的声音打断了警官的回答,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叫喊声和吵闹声。

    一个同样是科尔市的市民愤怒地从车上下来,他的车刚刚试图撞开路障,此时的他正面红耳赤地向一名检查人员大声地叫喊着:“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合法公民!你们哪来的权利挡着我们出城!快让我们过去!”

    “抱歉,先生,我们也很着急,但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您配合检查。”检查人员无奈地解释着,试图控制一下暴怒的人群。

    另一个从车上下来的司机也大声地叫嚷道:“什么检查!明明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要是有什么危险就是让我们白白送死!让我们过去!”

    后面更多的人在附和着高喊着:“让我们过去!让我们过去!”

    “这……请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在此之前,请大家配合一下……不,先生,请你回到车里。先生,先……”检查人员逐渐无法控制现场人们的情绪。

    正在检查米勒的警官即刻注意到了那边逐渐脱离控制的气氛。他当即将米勒的证件塞回了车里,并嘱咐道:“不好意思,我需要去处理一下那边的情况,请您暂时在原地等待。”

    说罢,那警官就跑着过去了,留下惊异的米勒呆在车里,他只能无奈地大喊:“喂!唉!我们着急出城啊!我们……唉呀。”

    米勒的话警官半句也没有听到。他只是快速地来到了争吵的现场,并将双方隔开。

    米勒和奥康纳只好泄气地坐在车里,默默看着事态的发展。

    “不好意思,您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是警察,您可以和我说。”

    “警察?呵!把你的那个什么警察证拿出来,让我瞧瞧!”那人见警察来了,顿时消停了不少,但仍是趾高气昂地朝警官嚷着。

    那名警察也不说别的,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并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的证件,大家大可以相信我。”他真诚地说道。

    那伙人将脸凑了过去,朝那证件使劲儿地瞧,好像要找出个错别字一样。

    “呵!枭?真是个怪名字!就一个字吗?”那人继续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但相较于前几句话来说,明显底气不足。“我告诉你,老子他妈才不管你是不是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就告诉你,让前面挡路的都通通给我们让开!我们要出城!”

    “恕我不能,先生,例行检查是我的职责,保障您与他人的安全更是我的职责。所以,先生,请务必配合工作人员的检查,就当为大家节省时间吧。”枭警长耐心地解释着。

    那人语气更急了:“时间?节省时间?你们盘问我的功夫我都跑到赤道啦!赶紧让开!”

    “你要是配合检查,不这么胡搅蛮缠的话,现在早就出城了。”刚才被臭骂的检查人员埋怨,语气十分委屈。

    那人一听就急了,跳着脚大喊道:“你说什么呢!那是我的错吗!你在说一个试试!我告诉……”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所有人都看向响声的源头。

    一个疯狂的人,奋力地瞪着他的眼球,仿佛要突出来掉在地上一般,他扭曲的躯体在以奇怪的角度浮动着,好像是生长歪曲的树干。他手中的制式霰弹枪反射出橙红色的警示灯灯光。倒下的青年还在抽搐着挣扎,这样只不过会使他骇人的伤口涌出更多的鲜血。

    他干枯撕裂的声音从他那癫狂夸张的笑容中发出:“末日!恶魔的低语!死亡之墙!是惩罚!是警告!我们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

    尖叫、逃跑,这是人们的反应,慌乱的人群四散逃脱,他们叫嚷着、哭泣着,冲散了原本还算有序的封锁线。

    人群中几十个家伙戴上了能遮住脸的尖顶兜帽,并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把冲锋枪,开始朝着天上和人群开枪扫射。

    一时间现场血肉横飞,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与枪声和火焰交织在一起,如同末日的交响乐。

    后面的封锁线内,参与封锁的警察与士兵已经开始了反应。士兵手中的K-2型光轨步枪吐出了蓝色的火舌。

    光轨步枪;一种未来的制式武器,通过使子弹经过特殊的光轨枪管,能够让子弹的速度增加,令子弹的穿透力与杀伤力大幅度提升,并使子弹附着一层蓝光;K-2光轨步枪为联合军步兵的单兵配置之一,为THE工业研发与生产,主要应对步兵作战中的城市战斗,其特点为体型小巧与弹道精准。

    刹那间,大桥上火光四起,子弹在空中穿梭着,不断有人和车辆从大桥上冲出掉入了河里。

    “射击!射击!大家注意隐蔽!”枭警长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向那些拿着冲锋枪的邪教徒开火。

    噗!噗!

    几声撞击撕裂血肉的声音表示着几颗子弹击中了枭的躯干,他应声倒地,痛苦地喊叫着,无助地爬向后方。

    仅有十几人的军事小队被打得接连后退,不断有人牺牲,似乎已经没人能救得了枭。就在这时,米勒拿起了他那杆猎枪,借着桥面上横七竖八的汽车做掩护,学着电影里的跳跃和翻滚,弯腰快速地接近了枭警长所在的汽车后。

    “你过来干什么!太危险了!趴好!”枭紧张地喝道,一颗子弹刚好打在了他们所靠汽车的车顶上弹开了。

    “我来救你啊,这不是……”米勒正要解释。

    “这不是电影!咳咳!就你那两下笨拙的动作,能活着过来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噗呃!子弹……打在你身上你以为你还能站起来吗,快趴好,找准机会快逃回去,现在……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会掩护你的。快逃!”枭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每说一句话,口中就会涌出一股鲜血,他只能勉强撑着手腕,不让枪脱离自己的手。

    米勒并没有在乎这位警察到底说了什么,反而忽然站了起来,抬起猎枪,大致指向了暴徒较多的地方就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炸裂在了枪膛里,将这把收藏级的老古董炸得四分五裂。

    “完了,这什么破玩意!”米勒被强劲的冲击冲倒在地,咒骂了一声。

    他只好试着去托枭警长的身体,将双臂架住枭的肩膀,蹲下膝盖并向后用力,不标准的方法使他憋得面部红涨,也没有将枭拖出超过二十公分。

    “这比我想象中要难啊。”米勒擦了擦额头的些许汗滴。

    吱!

    一阵轮胎猛烈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汽车间不断碰撞声,逐渐靠近。

    “哥哥!上车!”

    原来是奥康纳感觉事情不对,连忙窜到驾驶位,猛地一脚油门,将车倒至米勒二人身边。这一道竟将后方的汽车全部推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密实的屏障。完全可供躲在车后的二人安全上车。

    米勒见状,也毫不拖沓,打开侧边门就把枭拖上了车。

    “快走!踩到底!快!”米勒喊道。

    嗡!砰砰砰!米勒的车子在奥康纳暴力的驾驶下撞开了一辆辆阻隔的车辆,在后续再次增多的暴徒追上前驶下了大桥。

    “噢吼!”奥康纳兴奋地大喊着。

    “真不敢相信我们做到了!我们救了一个人!天哪!”奥康纳还没从没见过场面的兴奋中缓过神来。

    枭平躺在商务车宽敞的后座上,米勒特地将靠背放平,供枭能完全地躺上去。

    “我们真是太幸运了,真的是太幸运了。可能这样说有得了便宜卖乖的感觉,但不得不说,在如此密集的交火中幸存下来并逃脱,你们真是无比幸运。咳咳!我怎么感觉……感觉……”枭的说话声越来越微弱,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米勒在座位后面翻找着什么,边翻找边说:“行了,你先不要说话,呃……枭……警长,我会帮你保住性命的。”话音刚落,他就从后备箱里提出来了一只手提箱。

    他打开这只颇大的折叠手提箱,里面小型医疗设施、药品、一次性医用物品等一应具全。

    米勒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细长的镊子和一支结构复杂且奇特的仪器,形状像是粗三倍的钢笔。

    中型组织修复仪;医疗设施,通过扫描开放性创伤的周围组织和结构来产出一种特定的、与生理结构不冲突的、可以暂时替代组织并极大加快组织愈合的物质来贴合或填充伤口;中型组织修复仪多用于压伤、撕裂伤和枪伤等较为严重的创伤。不过一般人不会在车里备一把这玩意。

    他用修复仪自带的消毒喷雾给镊子头消了毒,又拽了一截纱布,对枭说道:“警长,我得先把你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

    面色苍白的枭只是动了动手指,表示同意。

    米勒解开了枭的警服,划开了里面的衬衫。骇人的伤口暴露了出来。米勒迅速行动,用镊子快速的分别夹出了三颗血淋淋的子弹,扔到了折叠箱里的托盘中。

    枭被米勒如此专业的操作震惊,他艰难地开口问道:“天哪,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做什么的?”

    “米勒,米勒·阿卡达,那边那位是奥康纳·阿卡达,我弟弟,我是在读生命工程博士,也有过外科医学的学位,他是医学生。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米勒一边解释着,手里的活也是不停,又是一个血洞被修复。

    “啊咳咳咳!我……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遇到两位神人。”枭已经缓过了一些体力,可以正常说话了。

    多亏了未来医学技术,这三颗子弹并没有夺去枭的生命。米勒为他缠上了几圈绷带并用特殊护带固定了枭的上身。

    米勒和奥康纳交接了驾驶位,毕竟奥康纳并不会开车,为了安全起见就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

    奥康纳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警长,桥上的事你不用报告给上级吗?毕竟这肯定是很恶劣的恐怖袭击了。”

    “不,不是我不想汇报,而是根本联系不到,我们脱离指挥中心的信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的通讯设备也已经在交火中损坏了,现在谁也联系不上。真是的,要是我能再……”枭的语气十分无奈,正为没有守住大桥而沮丧不已。

    “这不是你的错,越是混乱的时期,趁火打劫的危险分子就越多。那肯定是有预谋的袭击。你们不大可能预见到哪里有袭击或者别的什么。”奥康纳讲到。

    “也许是这样吧……不过肯定已经有人将这些事和真相说了出来,只不过我们没能第一时间知晓。”枭沉思道。

    米勒听到这句话,便打开了车载的联网音视电台,一块浮光投影随着声音显示在了中控台上。

    “……通告所有人类联合联邦公民,不明的黄色光障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南方推进,请所有人员远离此光障范围,目前已知一切生命在接触光障后都将失去一切生命体征。所以公民请立刻向南撤离,配合联合联邦政府的工作,我们将竭尽全力地保障您的安全,为您切换到前线记者。”

    “我们看到那东西了!天哪!简直一眼看不到边!这东西跑的太快了!我们也看不到顶!地面上全都是逃命的人群……哦!上帝啊!掉头!拉升!拉升!快……”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