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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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快乐的日子

    鸡日,狗日……,他们的日子按生肖排,龙日是最佳的成亲日期,其次是蛇日,今天是狗日了,离最近的龙日还有6天。他们决定,6天后,在龙日太阳初升时从坨坨寨出发,开始新的一切。

    舅舅安排好一切,就回乡上去了。

    晚饭猪肉拌杂粮饭,没有漆树油。

    该去看庄稼了。

    寨子都在大山中间,土地更是,从森林中选择平缓,土壤深厚的地方,烧荒后开垦出来的,这本来就是野兽的领地,庄家结籽后,必须守着,尤其是晚上,远一点的,白天也要守,基本是从野兽嘴里抢食。

    土地承包时,大家还记得风竹父亲活着时的好,又是救人而死,家里只剩下几个女人,没有成年男人,分给他家的地都比较近,黑熊等大兽不来,可野猪叶猴不少,甚至危害更重,这样就必须守,否则一个晚上毁一块地,什么都不剩。

    “老汉“说:我去吧,”

    奶奶和继母觉得他什么都不懂,不放心他去。

    可他觉得,他是男人,尤其是要娶人家姑娘的男人,再说不就是吆喝几声,吓吓野猪野猴子,然后睡觉吗,有什么呀。

    看他坚持,奶奶就让他去,风竹陪着一起去。

    继母觉得别扭,没结婚就混一起,可又想,已经决定成亲了,再说几天后就一起走,“老汉”一人去,也确实不放心。也就同意了。

    反复交代后,尤其给风竹交代:“你操心,别光睡觉。”

    又用土话说几句,他不懂,看风竹红了脸,他估计是说还没结婚,守规矩的意思。日后问风竹,还真是。

    天晴,山高,月亮还没有升起来。

    出门后,他们一前一后,风竹前面领路,他在后面跟,天有些黑,尤其离寨子远点后,天更黑,路又窄,是种庄稼走出的羊肠小路,刚被山水冲过,中间一条沟,崎岖不平,满是小石子,他踉跄了下,风竹感觉到,回头等着他,放慢了脚步,可还是不啃声,他想打破沉默,说:“天这么黑,还远吗?”

    风竹依旧不说话,可能是听不懂,他赶两步,想拉着风竹的手,刚一碰着,她触电般的躲开了。

    路更不好走,他悄悄的跟在后面。

    地在一个山湾里,上下长方块,似乎不到一亩地,种的是玉米,边角处有点土豆。窝棚在北上角,视野挺好,可以看到整块地。

    进了窝棚,风竹用火柴点亮了一盏挂着的油灯。

    窝棚由木头搭成,两根木头,顶上绑一起,根部岔开埋土里固定。里面呈三角形,最高处两米五左右,外面铺着树枝,茅草。

    窝棚内靠里搭着铺,二十公分高,铺着厚厚的茅草,上面有张烂棉被、还有一件破棉袄。

    靠门口有一堆灰,显然是烧火的地方。

    风竹还是不说话,躲远远地坐铺上。外面虫鸣声,野鸟的叫声,野鸡的扑腾声,风声,声声入耳,又不入耳。

    老汉“发现,风竹总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瞪着黑白清亮的大眼睛看他,等他一回身,看向她时,马上低下头或看向别处,总是避免和他目光相接。每当他试图靠近她时,总是很紧张,让你感觉到她缩肩低头的心理和动作。

    他知道,他得慢慢来,他能体会到,从小没有母亲又失去父亲的风竹,还不习惯和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不习惯和人有亲密的触碰,何况他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对孤独有体验,对与人相处有体验,年纪又比较大,他知道,他得慢慢来,得先让她相信他,习惯他,依恋他。

    他会对她好,保护她,他将通过有意无意的身体触碰,消除他的害怕心里,让她习惯与他身体接触,喜欢与他身体接触。

    想明白了,他不着急,也不说话,只是温和地远远看着她,慢慢的,他发现,她躲闪他目光的动作慢了,更慢了。

    月亮终于从后面的山顶上冒出来了。外面亮了些,风竹吹熄了灯。

    黑魆魆的山野变得清晰了,对面的山泛着青光,像水墨画,有形状,有层次,却又分不清细节。

    近处的玉米比“老汉“高,青绿色的玉米在月光下更青,玉米棒子已经比风竹的手腕粗了,玉米须发红,风吹过,淡淡的玉米花香若有若无。

    他们无声地呆在狭小的窝棚里,近在咫尺,“老汉“多半时候温和地望着她,她也知道,偶尔也会看他一眼,只是一瞬间。

    她间或走出去,敲几下挂在窝棚上的铜锣,拿砍刀敲敲烂木头。他静静地紧紧地跟着。

    月上中天时,外面玉米哗啦啦的响,他冲出去,四下看看,只有风,他打了个哆嗦,举头望明月,月亮长大了,发出更清亮的光。

    夜静人声灭,静谧的夜啊,他就那么站着,有想,似乎又没有想。

    不知不觉,风竹出来了,站在他身边,他感觉到了,往她跟前靠了靠,她这次没有躲开,他就小地抓住她的手,她挣扎一下,就不再动,任凭他捂着。

    她的手冰凉,很小。

    一阵风吹过,感觉到她的哆嗦,他拉她进去。

    在门口,她又敲了敲铜锣,他拿起砍刀敲了几下木头。

    他看到了她的浅浅的笑意。

    他想给她生堆火,他在窝棚里搜索,风竹看向他,他指了指那堆灰。

    她朝他一笑,像是有一丝得意。随手在铺上抓了把茅草,在灰堆前蹲下来,在灰里扒拉几下,夹出一块炭,放在茅草里,吹了几下,茅草开始冒出了青烟,她又吹几口,火苗窜起来。

    她把燃起火苗的茅草放进灰堆上。添上祡,火越来越旺,火苗扑闪扑闪的印在她黑红的脸上,影影绰绰,平添一些妩媚。

    他去外面,抱了一抱干草,放在火堆前,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坐下来。

    火越烧越旺,他觉得太烤了,把火压了压,风竹出去敲了敲锣,过了好一会儿,不见回来,他爬起来往出走,与进来的风竹撞在了一起,她又是脸一红,他还是温和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去了?“

    风竹没回答,只是朝他晃了晃手,他看见,她手里抓着几个粘着新鲜泥土的土豆。

    风竹在火堆前坐下来,在火堆里刨了个大坑,把土豆放进去,用火炭把土豆埋起来。看他站看着,就拉他坐下,他乘机紧靠着她坐下来。

    土豆的香味出来了,风竹把土豆从火堆里刨出来,在地上磕了几下,从树枝上掰了一块小木片,细心的刮,刮掉外皮后,抬头递给他,看到他盯着她看,羞赫的低头又去刮另一只。

    刮过的土豆焦黄,外焦里嫩,滚烫,香甜,必须说是美味。三口两口没有了,风竹的第二只还没刮好。

    他就盯着她看,看她廋俏的脸,看她薄薄的唇。

    她刮好第二个,看他盯着她看,就又递给他,他没接,说:“这一个你吃,我来刮!“

    她还坚持着,他从她手上抢过木片,学着她的样子刮起来。

    这时候,听到外面玉米地里有刷刷的走动声,吭哧吭哧咬东西的声音,风竹起身跑出去了,抓起木棒就敲铜锣,他也紧跟着,使劲敲木头,同时大声喊。

    地里传来大型动物豁开树枝的声音,奔跑撞到东西的声音。他们继续敲,继续喊,直到彻底没有动静才进去。

    看到风竹嘴边沾了点土豆黑,他伸手擦掉了。

    月亮下山了,天快亮了,风竹让他去铺上睡,他去躺下来,看风竹把明火埋好,把地上的柴草抱出去。

    收拾好后,她站在窝棚里,一幅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老汉“叫她来躺下,她犹犹豫豫的不肯,

    ‘老汉“往边上挪了挪,拍着铺,示意她来躺下。

    她慢慢过来了,在铺上坐了一会,他又叫,她轻轻地躺下去,紧贴着边,中间空了很多。他拍拍她,自己往边靠靠,指了指中间,示意她往中间。她只是动了动,没挪动多少。

    起来时,天已经亮了,不见风竹,出了窝棚,听到北边地边有声音,过去看到风竹已经捆了一大捆柴火。

    与风竹站一起,看了看远处烟雾缭绕的群山。

    他们准备回去了。

    风竹蹲下去,套绳子准备背捆好的柴火,他过去抢过来,

    说:“我来,以后这种活都是我的。”

    看风竹有些不解,他指指柴火,拍拍自己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