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古井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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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尸体

    郭明远跟着谢克庸来到后衙正好碰上一个看起来40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正在检查一具尸体。

    “景舟道长,这是陈仵作,是某父亲从谢家带来的,陈仵作的父亲是我们谢家的府医,陈仵作从小跟着他父亲学习医术,只是他却对行医问诊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人的身体结构颇为好奇。

    于是陈仵作便跟着某父亲来到了太原府,当了这太原府的仵作。”

    “谢四你父亲也来太原府了?”

    “景舟道长某说的父亲是谢平谢长史,某已经过继到了三房,延续三房的香火。”

    “原来如此,对了,那金玉你们怎么处置了?”郭明远话锋一转问道。

    “这等意图弑主的贱奴本来应该被杖毙的,但我母亲却说金玉也是奉命行事,并没有直接把她杖毙,而是打了50大板,如果能活下来,就逐出府去,任她自生自灭,如果死了,那就算她命不好。”

    “逐出府去?你们不把她发卖吗?”

    “弑主的贱奴谁敢买?况且她是我谢家的家生子,这种奴仆万万没有发卖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

    郭明远和谢克庸边说边走到了尸体前。

    “景舟道长这具尸体是刘郎中的。”

    郭明远点了点头,看向了尸体。

    这具尸体身上并没有胡掌柜说的连环杀人案死者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他的致命伤看起来就在胸口,甚至凶器剪刀还在胸口上插着。

    陈仵作那边先是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把刘郎中的尸首查看了一遍,还时不时抬起手掀掀刘郎中的眼皮,捏捏刘郎中的身体。

    然后陈仵作给出了他的判断:“死者身体已是高度僵硬,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个时辰以内,身上除了心口处的伤口,没有明显外伤,不过......”

    “不过什么?”一旁负责记录的衙役问道。

    陈仵作没有说话,他看着刘郎中的伤口,脸上露出些微困惑之色。

    郭明远扫了一眼刘郎中的伤口就知道陈仵作为何困惑了。

    陈仵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从随身的工具包中,拿出了一根粗长的银针,用皂角水擦洗过后,探入了死者口中。

    谢克庸见状愣了一下,这用银针试毒岂不是说刘郎中可能是死于毒杀?

    可从尸体上看,明明刘郎中是死于被剪刀贯穿心脏啊!

    过了良久,陈仵作才把银针从尸体嘴里拿出来,却见那银针前端,明显有一小截变成了青黑色!

    谢克庸和负责记录的衙役都变了脸色。

    两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根银针。

    银针……竟然变黑了!

    难道,刘郎中真的是被毒杀的?就在这时。

    “陈先生,这是什么情况?”谢克庸连忙问道。

    陈仵作对谢克庸拱了拱答道:“郎君莫急,银针变黑不代表死者就是被毒杀的,也有可能是银针在死者身体里沾染了什么污秽,要先用皂角水清洗一番看看,若银针上头的黑色不退,才说明死者是被毒杀的。”

    郭明远闻言,暗自点了点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件作看来是有点东西的,但不多。

    陈仵作说得没错,银针变黑,不一定是因为毒物,可也不是因为什么污秽。

    银针验毒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银在接触含硫的毒物时,表面会产生黑色的硫化银,但当它接触到因为尸体腐败而产生的硫化氢等物质时,一样会变黑。

    听到仵作的话,谢克庸和衙役都不禁死死地盯着他手上那根银针。

    只见他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沾了一点皂角水后,用力地擦拭着银针变黑的地方。

    很快,他就把那块布拿了开来,谢克庸扫了一眼,发现银针上的黑色,被擦去了。

    “某就说,这刘郎中怎么可能死于毒杀呢?他肯定是心脏被人刺穿而死的。”谢克庸说道。

    陈仵作嘴巴张了张显然是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郭明远见状摇了摇头:“不,谢四你错了,这刘郎中一定不是死于心脏被人刺穿。”

    “景舟道长你说什么?”

    “谢四你看。”说着郭明远伸出手指了指刘郎中的伤口:“一个人,生前或死后形成的伤口是不同的,具体表现为,生前形成的伤口,创口会外翻,创口显著,伤口处一般会有凝结成块的血液,伤口附近可见局部发红,肿胀。

    很显然,刘郎中心口上的伤口,与我方才说的完全不符合。

    他的创口不但没有外翻,且创口没有划开多少,伤口附近别说发红肿胀了,甚至微微泛白,这明显就是死后形成的伤口!

    而且,从伤口的这伤口形成时,死者显然已是死了一段时间了。

    也就是说刘郎中的尸体很有可能在被你们发现前很久就死了。”

    郭明远说完,众人都沉默了。

    谢克庸更是立马转头看向了陈仵作。

    “郎君,小人初见死者心口上的伤口时,确实有过怀疑,会用银针试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人做了这行当几十年,手上经手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尸体上的一些伤口也算是有所钻研。

    正如这位郎君所说,小人也觉得一个人,生前或死后形成的伤口是不同的,只是没有这位郎君明白的透彻。”

    “陈仵作能有这样的发现已经很难得了,家师曾言,仵作这个职业不被人所重视,现在从业的很多仵作都没有系统的传承,自己摸出了一些门路,也没有机会教授给别人。

    甚至从没有人想过要去大肆推广这些方法,因此很多仵作其实都是缺少实践和经验的,很多验尸法子也就是一知半解。

    所以陈仵作你能凭借自己多年验尸的经验,觉得刘郎中心口处的伤口不对劲,并查验他是否中毒了,已经是很难得了。”

    “郎君的师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人。”陈仵作忍不住感叹道。

    谢克庸闻言笑着说道:“陈仵作你这话可说对了,景舟道长的师父可是石灵观的老神仙,他都飞升成仙了,肯定是有大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