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骨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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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气

    “祸儿,其实你是我捡来的,你是我在河边捡来的。”

    “早年间,我也托朋友打听过你父母的消息,但我们却毫无所获。”

    “祸儿,叫师父,叫师父给糖吃呦。”

    “你去下山寻找你的父母吧……”

    ………………

    林祸的耳边不断响起,小时候师父对他说的话,有训他的,有哄他,也有鼓励他不要自暴自弃的话。

    可他只觉自己的双腿十分沉重,就跟灌了铅是的,沉重到后来,他不得不提着裤子努力行走。

    “咯吱”

    道观的木门被林祸无力的推开,只得叹句,‘秋不悲人,人自悲;酒不醉人,人自醉;谁人不知伤心处,谁人可忍伤心泪。’

    “师父,在吗,师父,”回应他的,除了桌子上的一张纸外,就只剩枯风所刮的残声了。

    ………………

    “祸儿,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请不要恨为师,那个人,我曾用道家的观气之术看过,他的气玄妙之中带着霸道,但他绝对不是你的父亲,而且你早早的接触他,不仅会害了他,更会害了你,哦对了,为师走了,不要寻我,为师去了一个该去的地方,有些事情终是逃不掉的,我也不想躲了,嘿嘿,最后送我的小祸儿一句话,‘鲜花怒马少年时,若不冲冠空留恨’,祸儿,不要困在这个小地方,你的天下在天启,乃至五国,我们还会再见的,老道。”

    林祸颤颤悠悠的将纸折进衣袖中,当看见老道二字时,他总感觉师父就像小时候一样,摸着他的脑袋,笑眯眯的对他说“我的祸儿,长大了,字写的都快赶上我了,秀气。”

    “师父,快回来啊,不然我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家。”

    林祸走到香堂边,拿起三柱清烟,恭恭敬敬的对着道祖雕像鞠了三个躬。

    “我有三躬,第一躬希望道祖保佑师父出门安全,在外平安。”

    “第二躬,愿道祖护佑师父不被坏人所骗,不被风雨所困。”

    “第三躬,恳求道祖让我和师父早日相见,如往常一样。”

    三躬鞠完,清香稳稳的插在了香土之中,白色的香烟代表人间公正,世人之愿,更是眼前这个少年对师父的想念,对世间美好的向往。

    “这位道家的,请问这里收客住吗,一晚就好。”

    林祸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娘的,这人好家伙,给半边门都堵住了,真是宽厚啊,但随即恍然大悟的一指那人道:“你是那个买糖人的胖子,糖胖子。”

    糖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就没几根头发的脑袋道:“嘿嘿,兄弟好记性,我可没想到那个跟糖人吴一唱一和的少年,竟是道家,不过糖人吴是真实诚,当然了,兄弟你也是好意。”

    林祸捂住嘴干咳了两声,摆了摆手道:“现在的生意不好做,能坑一个是一个,不过你刚才说啥?”

    “哦,借住一晚,我们想在道家这借住一晚,一晚就走,”糖胖子为了凸显一晚的重要性,还特意的伸出根胖胖的手指。

    “嗯,行,进来吧,”

    林祸刚回过身,马上又转了回来“你说什么,我们?”

    “进来吧,道家的同意了,我早就跟你们说了,道家都是善良人,”胖子向旁边被门挡住的地方,招了招手。

    在林祸目瞪口呆的状况下,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个,戴着个黑色斗笠,身穿黑衣长袖,更为古怪的是,这人竟套着副与衣着打扮,格格不入的白色手套,而后头的那俩个,一个长相魁梧,只是面相憨厚,另一个则截然相反,矮不溜湫,有些驼背,这面相在道家来说,叫狡诈。

    这三人是真自来熟,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看那斗笠人把手搭在桌子上的架势,就差喊句小二上酒了。

    “兄弟,别介意,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妹妹,小的时候被火烧过,嗓子和脸,哎,”矮个子说完,暗自摸了摸眼角。

    这要在别人看来,那是想起伤心事动情了,但在道家人的眼中,狼哭羊,两个字,作势。

    糖胖子连忙介绍道:“这位壮实的汉子叫苏将,为人老实,江城人。”

    中年壮汉憨厚的对林祸点了点头。

    胖子又一指斗笠人道:“她叫萧玖,今年十七,你叫她小九就好了。”

    萧玖的斗笠上下点动两下,也代表了友好的问候。

    矮个子抢过一嘴,自我介绍道:“小道家的,我叫安鬼,在皇朝有个小茅屋,我占个便宜,你叫我鬼叔就好了,”说完使劲的拍了拍胸脯,以表敬意。

    就这俩下,林祸都怕他给自己拍没哪“虽然你们就住一晚,但我还想知道胖子你叫啥?”

    糖胖子骄傲的抬了抬头道:“我叫李逍遥,名号鲲鹏,取自逍遥游开篇语,配我。”

    林祸咬着牙,在心里挣扎了一会,李逍遥,还他娘的鲲鹏,就算你能飞起来,落海里还不得引发个海震啥的,南华真人就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咋的也得下凡来给你一巴掌,把你这圆乎的南瓜脑袋,拍成香甜可口的南瓜饼。

    但有些话能不能说,林祸还是知道的,配合着比了个大拇指,调侃道:“好名字,不过兄台这威名是父母起的,还是自己后天改的。”

    “咯咯咯”一道银铃般笑声传了出来,但很快就被苏将,糙汉子放荡的笑给压了回去,而萧玖更是用带着手套的手捂着嘴,不过有斗笠挡着,多少显得有些奇怪。

    “哈哈哈,死胖子,你是真不长记性,”安鬼阴阳怪气的笑道。

    林祸总感觉不对劲,他明明听到斗笠人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可为何很快就消失了,是自己的幻听,还是安鬼在骗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或者是他们的意义又在那?